第95章(2/2)
林晓棠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直到对方大致讲解完毕,她才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感谢贵方的方案,很详细。但我有几个问题,需要crification。”
她开始一条条抛出自己的意见,语速平稳,逻辑清晰:
“首先,关于探视权。频率和时长我原则同意,但必须加上前提:必须以孩子的主观意愿和情绪状态为首要考量因素。如果小墨明确表示抵触或不适,司徒先生需要尊重,并暂停或调整探视计划。”
律师微微挑眉,看向司徒宸。司徒宸面无表情,颔首:“可以。”
“第二,教育基金和医疗保障的额度过高,远超必要范围。我建议调整为参照本市顶尖中产家庭标准上浮百分之五十即可。过多的金钱容易扭曲孩子的价值观和消费观,不利于培养独立的理财能力。”
律师:“……”他从业多年,第一次听到甲方要求降低支付标准的。
司徒宸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CPU开始处理“钱多有害论”。他沉默几秒,还是道:“按她的意见修改基数,但保留我根据实际情况额外支付的权限。”
“第三,‘配合适应生活方式’这一条,表述模糊,容易产生歧义和强制感。建议删除。孩子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应由主要抚养人(即我)引导,父亲可以影响,但不能强制干预。我们可以改为‘双方就孩子的教育理念和生活方式进行友好协商’。”
律师再次看向司徒宸。这一条触及了核心意图。
司徒宸看着林晓棠,目光深沉:“如果他的天赋需要更广阔的平台和资源呢?你也要因为‘生活方式’不同而限制他?”
林晓棠毫不退让:“平台和资源是为他的成长服务,而不是让他去适应平台和资源。是否需要、何时需要,应该由我和孩子共同判断决定,而不是由协议提前规定他必须‘适应’什么。”
司徒宸再次感到那种强烈的思维碰撞。CPU负载升高。他最终让步:“修改表述。”
“第四,‘辛苦补偿费’性质不明,我拒绝接受。抚养费是用于孩子成长的,不是我个人的劳务费。请删除这一项。”
司徒宸:“……”他第一次想给一个女人钱,被用“性质不明”的理由拒绝了。
他看着她清澈又固执的眼睛,最终摆了摆手,示意律师删除。
一场本该是单方面给予与接受的会谈,硬生生被林晓棠掰成了近乎平等的条款博弈。她据理力争,寸土不让,守护的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对孩子未来的主导权和那份脆弱的独立性。
司徒宸的律师从一开始的从容,到后来的惊讶,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而司徒宸本人,则在一次次被反驳和挑战中,眼神越来越深,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认知也在不断刷新和……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