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2/2）

“办法谈不上，”林晓棠压低声音，“就是觉得他们的方法可以优化一下。你看啊，这么多药材炼废了，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没反应完全的成分吧？就这么当垃圾倒了，多可惜！能不能想办法提取出来？就算纯度不高，不能炼丹了，说不定还能当肥料？或者用来喂养某些特定的灵兽？这不就变废为宝了吗？”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还有啊，这炼丹过程也太不透明了！为啥会失败？是温度没控制好？是材料配比错了？还是投放顺序有问题？每次失败的原因总得记录分析一下吧？搞个‘炼丹失败案例库’，让大家总结经验教训，避免重复踩坑，这不就能提高整体成功率了吗？”

几个弟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有些词听不太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

“林师妹，你说得轻巧，这哪是咱们外门弟子能操心的事……”

“就是，长老们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林晓棠叹了口气：“也是……我就随便瞎想想。”她也就是过过嘴瘾，知道没人会听她的。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一株枝叶繁茂的古树后面，两个人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人，身形高大，正是丹鼎峰的刘长老。另一人，身姿挺拔，一袭月白道袍，面容清冷，不是云珩仙君又是谁？

刘长老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太愉快的争论。他正对云珩说道：“……师侄所言固然有理，但丹道一途，博大精深，岂能事事究其根源？很多时候，成败只在毫厘之间，全凭经验与感悟，此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了不远处药渣堆那边传来的议论声。尤其是林晓棠那番关于“变废为宝”和“建立失败案例库”的言论，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环境中，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刘长老的眉头瞬间拧紧，脸色更加难看了。又是那个口无遮拦的外门丫头！怎么哪都有她？还在背后妄议丹鼎峰的事务？说什么“肥料”、“灵兽饲料”？这简直是对丹道的侮辱！

他正要发作，呵斥那几个偷懒嚼舌根的外门弟子，却忽然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云珩仙君，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而动怒。

相反，云珩的目光越过了他，正落在那几个围着药渣堆的外门弟子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那个一边擦汗一边还在比划着说什么的林晓棠身上。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微光。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胡言乱语的外门弟子，更像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正在尝试用独特方式解开谜题的小兽。

刘长老到了嘴边的呵斥不由得噎住了。他疑惑地看着云珩，又狐疑地看了看远处毫无察觉的林晓棠，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云珩师侄……难道真的对这小丫头那些离经叛道的胡话……感兴趣？

就在这时，似乎是休息时间结束，那边管事的弟子喊了一声，林晓棠和那几个外门弟子连忙拿起工具，继续埋头苦干起来，不再交谈。

云珩也缓缓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专注只是错觉。他看向一脸狐疑的刘长老，语气平淡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刘师叔，大道至简，万物皆有其理。或许……有时跳出樊笼，方能见得真谛。”

说完，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飘然离去。

留下刘长老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云珩离去的背影，又扭头看看远处那个灰头土脸、正费力铲着药渣的瘦小身影，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困惑和难以置信。

他实在想不通，云珩师侄那样惊才绝艳、道心坚定之人，怎么会对那种荒唐的、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投以关注？

难道……那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话里，真的藏着什么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刘长老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和烦躁。他甩甩头，决定不再去想，黑着脸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