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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雪落无声,线起新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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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透,织心堂前的积雪已被扫开一条洁净小径。

百姓散去后,院中只剩风拂檐铃的轻响。

顾青梧指尖微颤,将那片显影后的残绣递出时,仿佛交出一段沉埋百年的命脉。

柳明漪接过,未语先凝神。

她年逾六旬,掌中老茧如树皮般厚实,却能凭触感辨出千年丝线的经纬走向。

此刻,她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癸卯之后,七去三留”八字,眉头越锁越紧。

“不是年号。”她低声道,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也不是谶言。”

她转身取来一只紫檀匣,层层开启,取出一卷泛黄手抄本——《天工绣谱》第七卷残页。

纸页早已焦边碎角,显然是从火中抢出。

她一页页翻看,指尖停在三处被朱笔圈注的技法名上:

断云锁。

雪缕穿。

回灯引。

“这三种针法,”她嗓音沙哑,“需以特制染丝为引,而染丝必经七毒淬炼——寻常人沾手即溃,肌肤溃烂,七日内必死。唯有……百毒不侵之体,方可操持。”

顾青梧心头一震,猛地抬头:“所以当年七大绣坊主并非背叛逃亡,而是……被迫隐退?”

“何止是退。”柳明漪冷笑一声,眼中竟泛起血丝,“先帝欲夺民织之权,强令天下绣坊归于六尚局统管。七大坊主拒不从命,联名上书,反遭构陷‘私通外邦、蛊惑民心’。一夜之间,七坊尽焚,匠人四散。七人中仅三人活了下来——因为他们早知此劫,提前将技艺藏入民间血脉。”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而这三法,自此失传百年。直到今日,残绣重现。”

顾青梧呼吸急促起来:“那谢夫人她……”

话未说完,门外脚步轻至。

谢梦菜已悄然立于廊下,素衣墨发,眉目清冷如雪后初霁。

她手中仍握着那幅残绣的一角,仿佛从未松开过。

“我该去见一个人。”她说。

城外慈荫祠,荒草掩径。

孙怀恩正坐在屋前晒药,白须垂胸,神情恬淡。

见谢梦菜独自前来,并不意外,只默默起身,从床底拖出一只尘封木匣。

铜扣锈蚀,他用油纸裹着手,才勉强打开。

匣中无金无玉,唯有一册手札,封面题字苍劲:《织脉记》。

“三十年前,七大坊主临死前托人送来此书。”孙怀恩缓缓道,“他们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想重建民织之力。但他们也明白——火种不可明燃,只能暗传。”

谢梦菜翻开第一页,心跳骤然加重。

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每一代传承者,籍贯、生辰、师承、终年,皆有记录。

有些名字被红笔划去,旁边写着“焚”“诛”“殁于狱”。

更多则标注“隐”“遁”“归田”。

她一页页往下看,指尖渐凉。

直至末尾,一行蝇头小字跃入眼帘:

“待朝阳升于西阁,便是归源之时。”

她瞳孔微缩。

西阁?

皇宫最偏僻的配殿,历来用于祭祀废妃冷祀,连宫婢都避之不及。

为何偏偏是那里?

归来当夜,谢梦菜召顾青梧入书房。

“调阅近三年绣学塾所有学员籍贯。”她执笔研墨,语气平静得可怕。

半个时辰后,名单呈上。

顾青梧声音发颤:“七成以上……来自当年被焚毁的七大古坊故地。湖州、苏县、婺州、越溪、临安、广陵、衢阳——无一例外。”

谢梦菜抬眸,烛火映在她眼中,燃起幽深火焰。

“冬至祭典定于西阁举行,”她轻声道,“他们选那里,不是因为偏,是因为——地下有旧渠。”

顾青梧倒吸一口冷气:“您是说……当年逃亡的匠人,曾通过地下水道转移技艺?”

“不止是技艺。”谢梦菜指尖轻点案上图纸,“是整张‘民心经纬’。朝廷织的是龙袍凤帔,他们织的是活路。而这张网,从未断绝。”

她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封入漆盒。

次日清晨,崔九章接到指令,只一句话:

查西阁地砖纹路,是否与民织司图纸一致。

他沉默接过,转身离去。

当夜,风雪再起。

皇宫西阁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檐角铜铃随风轻响,如同谁在低语百年秘密。

黑暗里,一道黑影贴墙而行,无声无息。

崔九章伏身蹲下,手掌缓缓贴上冰冷的地砖。

他的掌心,曾埋过战死同袍的骨灰,也曾在皇陵深处听过地底空鸣。

此刻,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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