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圣女小姐很生气（1/2）

莉希在安妮的护卫下走下马车，只见她微微抬手，温和地说道：

“米勒主教，不必多礼。女神的光芒照耀着所有虔诚者，尤其是在最需要她的地方。”

老主教抬起头，眼中竟已有了泪光。

他嘴唇嗫嚅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颤声道：

“圣女殿下能驾临此地，便是女神对阿斯顿城、对这些可怜人尚未放弃的明证！此地……此地实在是……唉！”

他引着莉希一行人走向教堂门口。

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这建筑的破败。

石阶磨损严重，长满青苔，大门上的圣徽雕刻虽然清晰，但边缘的金漆早已斑驳脱落。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湿冷石壁、一丝霉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净化污浊的微弱馨香扑面而来。

教堂内部空间高阔，但异常昏暗。

仅有的几盏老旧油灯在祭坛附近幽幽燃烧，微弱的光线无力驱散周围的浓重阴影。

巨大的石柱沉默耸立，上面似乎残留着暴力破坏的旧日疤痕。

长椅上空空如也，蒙着厚厚的灰尘。

巨大的彩绘玻璃天顶画描绘着创世的荣光，但那瑰丽的色彩大半被污渍和蛛网覆盖，唯有几处破损透下些许天光。

几位骑士在文书官·修斯的暗示下，取出携带的物资将教堂内的灯盏更换，换成了更为明亮的油灯。

另一部分骑士则是开始打扫这里的环境。

“让殿下见笑了……”老主教米勒声音苦涩，“自从……自从其他教会相继撤出，阿斯顿城的日子愈发艰难。子爵大人……唉！我们教堂的捐献早已断绝，原本的信众或因生计所迫，或因……或因城里的‘规矩’，大多也……也不敢再来了。”

他带着莉希走向祭坛旁还算干净整洁的几排座椅，示意众人落座。

一名年轻教士紧张地端来几杯清水，那水杯虽然粗糙，但水却异常清澈。

米勒主教继续用他那嘶哑的声音，缓慢却清晰地描绘着这座边城教会与贫民区的悲惨现状，每一句话都像是压在老人肩上的沉重山石：

“这城里黑鼠巷的‘灰烬之手’是最大的毒瘤，盘剥勒索贫民，无恶不作，连守卫都……都睁一只眼闭只眼。”

“疫病在枯萎花园区反反复复，夺走了无数贫苦者的性命。街道脏污无人清理，连干净的水源都成问题……我们教堂虽竭力施舍些微薄的救济，用神术为病患减轻痛苦，但实在是……”

老人重重叹息，充满了无力感：“能做的太少太少了……我们数次向教会上峰求援，恳请援助，但路途遥远，书信石沉大海。也曾试图约束‘灰烬之手’，换来的却是夜半被投掷石块威胁……守卫？他们只听从子爵大人的命令。”

“这座教堂，如今也只剩下我们这几个老人和孩童，勉强维持着女神的最后一丝灯火不至完全熄灭，庇护着身后这些无路可走的可怜人。”

“若非心中尚有信仰支撑，实在是……难以为继啊。”

他的话语平实，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可却是将如今教堂以及边境之城的情况诉说的明明白白。

莉希安静地听着，面纱遮掩下的表情看不真切。

安妮坐在她身侧，英挺的眉毛紧蹙，赤色的眼瞳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对眼前这位老主教深深的敬意。

骑士团的文书官修斯，已经在快速地记录着这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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