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遗则（1/2）

程思渺与孙雷并肩坐于一处，低声说些体已的话。

程思渺一边说，一边拿眼描着三花，不让这匹马妖趴下。马都是站立睡觉的，这三花不地道。

只听程思渺道：“以前就爱瞎想，觉得以乘黄为座骑，很是威风。后来就觉得，三花也行。今日才发现，虫子都是好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孙雷道：“人与人之间，就是有些差别吧。我以前就觉得，能娶你做夫人，便是有福。”

程思渺蛾眉半竖，紧张地看着他。

只听他又道：“后来才发现，真的娶了你，果然有福。”

程思渺松了一口气，问：“还有呢？”

孙雷道：“若到了将来，回首望时，是你陪了我，一直过来的，想必更有福气。”

程思渺这才放过他。

孙雷想说的，其实是一句笑谈：二旬男子，慕二八少艾。五旬男子，仍慕二八少艾，便是八旬男子，钟鸣漏尽，仍是初心不改，慕二八少艾。

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

程思渺又看那大沙虫，道：“想那神兽乘黄，其形如狐，背上有角，可以当作扶手。若有缘乘之，寿可千年。这大虫子背上有坐椅，可比那乘黄惬意的多。至**年寿命，你我相互扶持，纵使不能成就那般境界，也没有什么……哎呀！”

她忽然看见，那大沙虫不见了！

那么大一只虫子，还被何准画出的锁链锁着，眼睁睁的就不见了！

数丈高的沙尘，在四周扬起。身下沙面震颤，耳边尽是“哗哗哗”的声音，杂碎着细碎的沙子碰撞。

程思渺纵身跃起，第一个抱起何灵昭，跃至空中。

何灵昭从睡梦中惊醒，懒洋洋地问道：“程师叔，什么事呀？”

待她完全清醒过来，发现四位师长已经将身腾起，围到了身边。

孙雷将三花的缰绳拉着，也在其中。

只是三花未到腾举之境，不能飞起，便被那缰绳凭空吊着，在静默中四蹄乱刨，也不知是不敢出声，还是被吊住了出声不便。

何灵昭向下方看去，只见沙漠中一个黑黑的大洞，径达五六十丈。听一听声音，流沙滚滚，从坑洞内传来。这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清。

他们原先休息之处，已经向下陷落，成为不见底的深坑。

何准总觉此事与狸狸有关，开口叫道：“小狸！”

狸猫不知从哪里一闪，出现在何准头顶，张口吐出那支画笔，说道：“爸爸，坑！”

何准将笔接住，一头的黑线，道：“嗯，真坑！”

几人商议一会，决定下去探探，至少要将那大沙虫寻回。

他们在深坑旁落下，何准拿画笔在地上画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圈，让何灵昭与三花站在里面，不可走出。四人腾起身形，向坑中落去。

这坑似是极深，四人向下落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仍不见底，往边上看时，唯见四壁皆沙，并无它异。

又往下落，听到极速震颤之声传来，下方红光泛起。

再一看，原来已近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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