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树，冰蚕（2/2）

老门主脱胎时，足足用去五十余斤神血，肉身之强，当世罕有。

过了片刻，老门主再度攀升，已至九百余丈。

何准道：“九百四十丈了。”

石雪儿看了一眼湖面上的横杆，道：“老门主脚下柱影，是我炼制的圭表，纵柱为圭，横杆为表，圭长四倍于表，现在是九百八十丈”。

何准擦了一把冷汗，暗道：“娶个太聪明的老婆，倒是有些头疼。”

休休在他脑中笑道：“哈哈，休了她，来娶我吧！”

此处是休休的神庙，任何人心中所想，都瞒她不过。何准知她是在取笑，不由捂了一把脸。

老门主力抗三道雷霆之后，衣衫炸开，发稍立起，喝了一声：“再来！”又自升起十丈。

石雪儿一直灯着圭表横杆，暗自计算。她忽见水中倒映出一道寸许长的暗影，之下一喜，急急叫道：“三位妖族辈！”

她的声音通过传声法器送至四方，湖中忽然窜起三道身影，正是狐族老族、妖袍罗赏与石破天。

石破天笑道：“要称兄长！”

罗裳也笑道：“你是我弟妹，要叫姐姐！”

狐族老祖不言，六条狐尾齐齐一抖，整个人直如水母一般，倏地窜起数丈。

罗裳长袖一抖，翩然飞起。

石破天将脚在湖面上一跺，如射箭般将自己弹了上去，脚下数尺方圆的水面，如岩石一般碎裂开来。

这三位也是法相境巅峰，其飞起的方位与老门主各占了天空一隅，同时气息外放，突破了自身境界！

与此同时，五道雷霆，向柱影上的老门主劈落，却因这三位法相的突破，忽然分出三道，分别落向狐族老族、罗裳与石破天。这五道雷霆，已与先前的第一道不同，而是雷分五叉，大如小树之冠，状类巨鹰之爪，挥击而下。

老门主首当其冲，面对两道天雷，双目骤然一亮，口中喝道：“巡天！”

竖亥传人，今日为天地巡查四方！

老门主双足信步踏在虚空，看似意态悠闲，实则身影如风，从这天雷的枝杈缝隙之间穿过，身形又升起一十九丈！那两道被避过的天雷落向湖中，又被休休以饕餮甲兽吞下。

九为数之极。此时的老门主，正站在九百九十九丈高空，抬前望去，看见了不远处那一道天空的裂痕。

如一个屹立不动的武道宗师，不动，便无破绽可寻。若动，必有可击之隙！

这五道天雷初现之时，雍州极西之地的怂妖岭上，有一颗不知来历的古树，忽然枝丫颤动。

传说那里有妖怪出没，但却从不出来吃人。因此人们都说，这岭上必是一些很怂的妖怪，才不敢出来，便把这里唤作怂妖岭。也有人族法相境高手，侠心发作，要上岭除妖，却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出来那人说，这岭上无他，就是一只很厉害的老树成妖。

后来便没有人去过那怂妖岭。

可就在今日，那棵古树动了。那古树上的枝枝杈杈，忽然发出紫电般的光芒，象极了一道道天雷的分枝。只是这分枝的指向不似从天而落，倒似逆劈苍天！

雍州有六擘，六擘成一诗。这诗的前两句便是：极北冰蚕丝，怂妖岭上枝。

其中的第二句，说的便是这棵不知来历的古树。

这古树枝丫摇头，忽吐人言，其声沙哑苍老，响彻天穹：“晚辈逞能，逆伐小瓮，倒是我蛰伏万年以来，难有的脱身之机。便帮他们一把！冰蚕兄，你去是不去？”

极北之处，一只尺余长的小小冰蚕，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答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