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往涌泉（2/2）

藏真则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何小友是否发现了什么？”

何准反问道：“前辈是否也发现了什么？”

藏真点了点头：“我的宿命舍利，给出了一个预警，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力量，不可以常理度之。”

何准点头：“那前辈欲如何面对？”

藏真喟然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何准挥手，着初神境以下众人送回画界，带同其余人等，赶往涌泉核心。

此时位于龙舟之上者，为画界界主何准、画界地府孟婆、画界衣神罗裳、大僧藏真、氐人族氐谣与氐敖，以及女娲石转世、偃师一族传承者石雪儿。

龙舟风驰电擎，很快便到达了涌泉核心附近，前方隐隐约约，看见一片黑色的汪洋。

洋中“海水”粘稠如墨，却并非液体，而是由高度浓缩的寂灭气息凝聚而成。它寂静无声，不起波澜，仿佛亘古以来便是一片绝对的死域。海面之上，没有任何光线的反射，目光落入其中，便如同被吞噬，连神识探入都会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寒与滞涩，仿佛灵魂都要被其冻结、同化。

何准面色凝重道：“看来这寂灭规则，果然已经将这最主要的核心占据，并湮灭了核心原本的生生不息之意，将之化做了孕育寂灭的死亡之海。”

氐谣遥指那海面上的鳞鳞波光，道：“仍在转化之中，那些波光中的点点金色，正是封印崩碎之后的残留，却仍存些许维持之力。只是……怕也维持不了太久。”

何准回头问石雪儿：“可否将这片汪洋，以克莱因瓶送入别处？”

当初在异界地府，黄泉被污，便是石雪儿主持炼制了克莱因瓶，将污水全部送入了魔界，这才止息了那场纷乱。

可这一次，连石雪儿也摇头：“怕是不能。且不说以克莱因瓶的材质，能否抵得住这寂灭之力的侵袭。便是能，也没有谁能作为这海水的统率，将之引上瓶来。”

当初克莱因瓶引黄泉浊水入魔界，是寂神黄泉本有善念，才以自身为引，统率着黄泉浊水离开。想必寂灭规则无此好心。

正说到此处，那黑色汪洋之上，忽然生出异变！

无边死寂的黑色汪洋骤然沸腾，并非升起波涛，而是整片“海洋”连同其承载的寂灭规则，轰然向上隆起！

一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漆黑手臂，破开“海面”，五指戟张，猛地插入了虚空。紧接着，臂膀、肘关节……整条手臂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节节拔高，转瞬间便化作一座高达万丈、通体玄黑、散发着湮灭万物气息的恐怖巨山！

此山横亘于前，取代了整个视野。山体之上，怪石嶙峋，细看之下，那嶙峋的纹路竟与皮肤褶皱无异；手臂上的汗毛，化为无数倒悬的漆黑苍松，扎根于岩石缝隙，如同死亡的旌旗，在无声的寂灭之风中微微摇曳。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山顶并立的五座参天巨峰——正是五指所化！它们如五柄弑神的漆黑长矛，带着裁决万物的冷酷意志，直指苍穹。

何准瞬间生出明悟。这条化为高山的手臂，正是寂灭规则的本体，它所对应的，正是当初娲母离出时，斩出的那条手臂，后来化为慈航道人的存在。

如同硬币之有两面，也如创生之于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