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臭味相投(1/2)
常宁子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又飞溅出来:“李施主你这就不懂了吧?
不光道士,和尚也是!多了去了!
好多寺庙道观,那就是一辈儿传一辈儿的营生!
白天穿得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念经打坐做法事,虔诚得跟什么似的!
夜里?嘿嘿……
脱得精光,上下俩光头在禅房里乱捅乱窜!
不然以后谁当小住持、小小住持?
香火钱谁来管理?
经济建设谁来负责?”
李知涯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笑又像是嘲讽:“如此说来,这些寺庙宫观里的,都是假和尚假道士。”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像是穿透了城墙,看到了运河边那死气沉沉的印刷工坊,“而工坊里那些个,日夜守着机器的机工……才是真和尚!”
“怎么讲?”
“打落地起就没碰过女人!”
常宁子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李施主的话总是如此精辟!‘真和尚’!哈哈哈!精辟啊!”
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夹着的破草席抖落在地。
这荤得恰到好处又透着无尽辛酸的段子,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
两个被时代车轮碾在泥泞里的男人,一个前机工,一个野道士。
就在这东岳庙外、蚊虫环绕的墙根下。
你一句我一句,把那些关于和尚道士、关于男人女人的粗鄙笑话推陈出新,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仿佛只有用这种最下作、最直接的荤腥,才能暂时麻痹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无力。
然而,说着说着,那笑声渐渐就变了味。最初的戏谑和发泄褪去,一股更深沉、更本质的苦涩和空虚翻涌上来。
那些关于“真和尚”、“假和尚”的笑话,像镜子一样照出了他们自己——
被剥夺、被禁锢、被扭曲的,活生生的男人。
两人几乎是同时住了口。
笑声戛然而止。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和不知谁家的犬吠。
一种难以言喻的怅惘和伤怀,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常宁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李知涯也觉得嗓子眼发干。
沉默。只有蚊子在耳边嗡嗡挑衅。
今天这气氛……这憋屈……这无处发泄的邪火……太他妈对了!
“操!”李知涯低骂一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纯粹的自暴自弃。
他抬头,看向常宁子,眼神里混杂着一种近乎凶狠的放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光说不练假把式!”
常宁子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见了肉:“李施主的意思是……?”
李知涯抬手,指向城中某个灯火最为靡丽喧嚣的方向,那里隐隐传来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语调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豪迈:“走着!百芳楼!”
去他妈的大明!
去他妈的业石!
去他妈的五行疫!
去他妈的寻经者和锦衣卫!
今晚,他李知涯就要把这操蛋的一切,都溺死在温柔乡的酒色里!
至于去了之后真会干什么?他脑子里其实一片混沌。
堕落?或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现状的、歇斯底里的报复。
嘴上叫得凶,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死紧。
真到了地方?他李某人……是绝对不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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