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问责录(1/2)
庭院里的人们都端起了酒,答应阿布乡长的话,“要得。羊拉就是我们的家。”
羊拉乡作为民族杂居乡,风情万种,不管缺不缺粮食,人们都天天唱歌,天天喝酒,吃饭要唱歌,喝酒也要唱歌。
阿布乡长看气氛不对,转移话题,“梁老板,年轻人的事管不了,这南方开放成啥样了,把我家卓玛都开放去了,留下一封辞职信,就去了那边,想不明白咋有那又么大的吸引力。你久跑江湖,见识广,说来听听,给我们开开眼。”
多吉看着面前的酒杯,“我家卓玛就是听宁向红乱嚼舌根,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啥深圳。宁向红这头憨牛,辞职还混发了,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提着个会唱曲的机器,走路都没个正形。”
颜如月要去加德公司,影响了梁上泉吃杀猪饭的兴致。
梁上泉描绘着南方,“怎么说呢?南方那边有经商传统,国家鼓励大胆闯,发展确实快。这不,热风都吹到这高海拔的羊拉乡了。”
梁上泉听说颜如月要到加德公司,态度突然地变了,颜如月的敬酒他都不喝。
在座的没人知道,那次北欧农业考察,就是梁上泉的领队,头发丝丝都被检查的人,就有他。梁上泉一直把那次平常的安检视为耻辱。
谁控制了粮食,比控制了石油更厉害。石油仅仅只是工业用品,说难听点,可以不用。但粮食作为饭碗,不用试试?世界缺粮,就意味着世界的动荡。
也就是这平凡的粮食,让张敬民走进了羊拉乡群众的心。
梁上泉亲热地招呼张敬民,“年轻人,来陪我坐坐,听说你都上报了,让我这个老头子沾沾你的热气。”
张敬民坐到梁上泉的旁边,伸手搭在梁上泉的肩膀上,“梁老板,第一、是羊拉乡群众的共同努力;第二、是钱记者的不辞辛劳;我嘛,也做了我的工作分内之事。哦,还有沧临卷烟厂和水泥厂的援助,看看,还有我的学妹,母校的教授,是社会力量的合力之举。”
张敬民伸出小拇指,“我就做了那么芝麻大点小事。”
梁上泉欣赏地点点头,“年轻人不贪功,了不起。一个人一辈子其实做不了许多事情,能让群众认可你,更是不容易。”
阿布乡长接过话,“梁老板走南闯北就是见识广,要说我在这乡里,也苦了几十年吧,那些年修梯田,差点累死,可还是没有得个好,为什么呢?修梯田那会,乡亲们也苦啊,可梯田变成了荒地,乡亲们还骂我。可这小子来了一年,乡亲们都巴不得认他做儿子。”
阿布乡长脸上挂着委屈,“这是为什么?乡亲们不在乎你做了什么,在乎有没有结果。今年粮食翻番了,乡亲们都说好,我几十年抵不这上小子一年,我没有他苦吗?”
张敬民站到梁上泉的背后,给梁上泉捏着肩膀,“你老走了四天,累够了吧?就凭你老到羊拉乡的这股子狠劲,将来我们把你的名字大大地刻在功德碑上。”
张敬民又到了阿布乡长身后,捏着阿布的肩膀,“都是阿布乡长领导有方,还有多吉大叔的信任,否则,我一个人能干啥?”
梁上泉看着张敬民的进退自如,运筹得当,有方有圆,看似笨拙,实则是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不具备的成熟,问张敬民,“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生意?没有这里辛苦,赚的钱比你在这里多出好多倍,考虑一下?”
“当然有兴趣,瞎子见钱还眼睛亮。但现在不行,我得给羊拉乡群众一个交代。”
梁上泉提示,“那不是一年两年能办到的事。”
张敬民伸出捏成拳头的手,“我有信心坚持,也相信会有结果。”
梁上泉似乎从张敬民的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眼前,还是决然离开。
梁上泉提高了嗓音,“阿布乡长,我给你们提一个建议,相比功德碑,责任更重要。你们不妨把功德碑的另一面变成问责录,记住功德固然重要,记住错误和教训更重要,不知你们认为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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