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霸（1/2）

白石乡，桃李村。

黑色奔驰缓缓驶入李家村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一片橘红。李朝东摇下车窗，让混合着稻香与泥土气息的晚风灌入车内。

这是他熟悉的故乡味道，也是能让他从繁忙政务中暂时抽离的慰藉。

这周是双休，李朝东很久没有回老家看过爸妈，所以就找赵雅借了一辆车用来通勤，因为来回坐大巴的话实在是太赶了。

其实李朝东提上副科的时候，市政府给他配了公车，而且还分配了单位宿舍，虽然现在公车私用的现象很常见，但他不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所以才问赵雅借车。

“东子回来啦？”田埂上老农直起腰，笑着挥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李朝东的思考。

李朝东停下车，递出早就备好的香烟：“三叔，今年收成看起来不错。”

老农接过烟，欲言又止地凑近车窗：“听说你调去市里当官了，这待遇就是不一样，这小汽车洋气得很，整个村子没几个能开上。”

李朝东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得，三叔要是想坐就上来试试呗。”

“我就不坐了，衣服脏，这次回来看看你爹妈？是该多回来看看...”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是拍拍车窗，“快回去吧，你妈该等急了。”

车子驶远，李朝东从后视镜里看着老人摇头叹气的模样，心头莫名一沉，父母每次通话都说一切安好，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院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围墙看上去比记忆中斑驳了许多。

没等李朝东按喇叭，母亲就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双手在围裙上不停擦拭。

“东子！”母亲秦淑芬眼眶瞬间就红了，拉着他上下打量，“又瘦了，市里工作很辛苦吧？”

“不辛苦，妈。”李朝东笑着揽住母亲的肩，敏锐地感觉到她比上次见面时又消瘦了许多。

母亲眼眶含泪，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自己，她第一眼只看到了自己思念的儿子，那别人当作宝贝来看的小汽车，她视若无睹。

等寒暄了片刻，才注意到这车。

“这铁疙瘩不便宜吧，你怎么.......”

“单位的车，妈我们进屋聊吧。”为了避免母亲乱想，李朝东只能胡乱搪塞一个理由。

父亲李海生闻声从屋里出来，脸上堆着笑，但眼神有些闪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我这单位里发了两瓶好酒，你放着有空小酌一下。”李朝东递过两瓶五粮液。

听到有好酒，李海生也不客气。

其伸手接礼物时，李朝东分明看到父亲左臂动作僵硬，袖口下隐约露出一块青紫。

“爸，手怎么了？”李朝东握住父亲的手腕。

父亲迅速抽回手，拉下袖子：“没事，前几天搬东西不小心磕了一下。人老了，不中用了。”

母亲连忙打圆场：“就是就是，一点小伤。东子快坐，妈去给你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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