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移民的路上(1/2)
民国三十八年,公元1949年11月的最后一天,山城解放的消息,如同最后一记沉重的丧钟,通过电波传遍了中原大地。
校长的专机在解放当天,仓皇升空,飞向了还挂着青天白日旗的蜀都。
他试图以蜀都为最后的堡垒,倚仗胡棕南麾下那三十余万大军,在西南的山川之间构筑起一道最后的防线。
由于滇城的第一师撤离,胡棕南也不敢将所有部队放在前线,兵分两路。
一路穿越康巴地区进入丽江,一路前往攀枝花地区。
密支那的93军,不知何时,扩招到了万余人,响应号召进入了保山。
然而,他们面对的,几乎是一座座空城,一片片荒芜的土地。
在滇省,此刻除了少数故土难离,以及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就是一些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土匪溃兵,整个滇北十室九空。
能搬走的工厂设备、战略物资、甚至滇越铁路在滇省境内的铁轨,早已都被拆卸下来,装上一列列闷罐车厢和卡车,沿着抢修维护的公路,源源不断运往南方。
而壮省情况,却与滇省不同,壮省的百姓更加眷恋故土,有田产的人,大部分都不愿离开。
尤其是桂北、桂西地区,宗族观念极为浓厚,许多村落聚族而居,数百年未曾远离故土。
凉山地区,一条从凭祥方向延伸过来的黄土路上,尘土飞扬,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
道路上挤满了人,男女老少,肩挑背扛,推着独轮车,赶着瘦骨嶙峋的牲口,缓慢地向南移动。
路边,每隔二三十里,便设有一个由北圻人民军和民政人员管理的临时救济点。
几口大铁锅架在简易的灶台上,锅里翻滚着米粥,偶尔能看到一些切碎的野菜叶子和零星的盐花。
这就是所谓的“救济粮”,仅能维持生命最基本热量的流质。
发放粥食的士兵们表情严肃,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排队!都排队!每人一勺,不准抢!孩子和老人可以多领一口!”
人群默默地排着长队,相互搀扶着。
他们伸出各式各样的碗、破口的陶罐、甚至半边葫芦瓢,接过那一点点维系他们走下去的希望。
少有人说话,仿佛多说一句,就会多消耗一份气力。
假如要是能有人仔细观察这支迁徙的队伍,就会发现一个非同寻常的现象。
那就是队伍中,女性的比例,尤其是年轻女性和女童的比例,高得异乎寻常。
在滇省,许多家庭都是拖家带口,扶老携幼。
而这支来自壮省的队伍,更多的是只有妇女带着孩子,或者干脆就是孤身一人的少女、女娃。
在靠近凉山的一个较大安置点,一个穿着打满补丁土布衣裳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年纪,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粗陶碗,小口小口地啜吸着滚烫的米粥。
她叫阿桂,来自桂北的苗寨一个小山村。
她身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两三岁的姐姐,同样面黄肌瘦,机警地大量着周围。
“阿姐,我想大哥和四弟了,爹娘……他们真的会来找我们吗?”阿桂抬起清澈的眼睛,小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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