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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一跳之间又想:“如果漪妹能长伴我身边,柔荑可以平平安安,其实即使不做这魔尊,也没有大关系吧”然他也深知这亦不过是想想罢了,位既至此,更不可能容得他如此去做。便是他愿意退隐,别人也不容他如此,否则好端端的在人间界又怎会一路行来,到今日魔尊之位很多时候,为神为魔为人,都是一般的无奈,一般的无法自由的操控自己的命运,一般的使得最平淡的生活反而变成了一种梦想。想到此处,不由得一声长叹。
长叹声中,隐隐有另一声叹息,似在作着应合。
秦弓微微一惊:“是谁会如我这般,中宵未眠,却在夜空下徘徊”他压下云头,足踏实地,却见眼前是一片湖泊。湖水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不再是一味的蓝黑色,而是在蓝黑色的波纹间闪出点点磷光来。湖中央的凉亭中正站着一人,白衣如雪。那一声叹息正是出自此人口中。
秦弓一看此人背影,便立刻认出,此人正是白泽无疑。当下缓步走上前去,口中唤了一声:“白大哥”
白泽似是不曾料到那么晚竟然还有人会和自己一样,在此徘徊,一惊回头,见是秦弓,方才一笑道:“原来是秦兄弟,怎的还不休息”深夜独对,不自觉间便少了许多的繁文与隔阂,这一声兄弟叫得极是自然。
秦弓点头道:“是我,白大哥一人在此做什么”
白泽淡淡一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见此处观月甚好,便在此驻足。”
秦弓看了他一眼道:“白大哥,我们曾生死与共,情同手足,你有什么心事又何必瞒我”
白泽听他这么一说,却并不接口,隔得半晌,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要瞒着兄弟”说得一句却又说不下去,又隔得一阵方道;“兄弟,为兄自回魔界后,实在是没有几天是开心的。”
秦弓闻言不禁心头一黯,心知他身为白藏之子,面对一向敬佩的父亲突然反叛,而自己却又不愿相随,在他心里实在是忠孝两难。只怕因着他父亲的关系,旁人看他时的目光也是别样的。想要劝慰他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将口张了两张,毕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只是在风中陪着他定定而立。
白泽喃喃道:“父亲在我心中,从来就是完美无缺的。他的一切,当是我终其一生也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是这一次返来,一切都变了,他他竟然离开了魔尊,更在无明天大动干戈”话到一半,不禁有些许的哽咽。
秦弓自小无父,虽不能深切理解其感受,但也明白白藏在白泽心中分量极重,宛然便是他精神的支柱与信念的象征。然刹那间竟发觉他与自己心中的形象陡然逆转,几乎便将他所有的理想与信念都一并的摧毁。若是常人,早已承受不住,亏得白泽平日里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白泽又道:“家父虽不愿跟随魔尊,然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在他口中却始终不肯说出反叛两字,“听闻他投奔了须摩天,我总觉得仿佛有事发生,这几天心头不安的紧。”
秦弓道:“白白宗主功力非凡,曾是我魔界智囊,又有风族战士万千。白大哥你多虑了。”
白泽摇头道:“父亲虽然机智,然生性骄傲,目中无人,不免刚愎。必不愿久居人下。那魔帝又岂肯让一强者卧于榻边时间一长,必定生事。”
秦弓默然不语,暗想:“这一节只怕多数人都已想到,大长老今日在席间说到白藏投奔须摩天时,并无半点担忧,恐怕就盼着魔帝处出点乱子,好令我等乘虚而入呢”
白泽定定的看着湖面中的波纹荡漾,口中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要亲眼看着你与我父亲在场中厮杀,我又如何处之”说到这一句时,他的脸色苍白的如同他身上白色的衣衫一般。
秦弓心头一颤,道声:“白大哥”伸出一手,坚定道:“不管如何,我们是兄弟,一刻是兄弟,一世是兄弟”
白泽心头感激,朝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也将手伸出。
两只手牢牢的握在一起。
秦弓心中突觉得自己说的这一句话仿佛在那个遥远的某刻也曾这般坚定的道出。心头浮起的不知如何,却是龙池的模样,那个有着鹰翅刀与七弦琴的龙池。不由暗念道:“龙池,难道你真的便是千年前的那个人”定得定神道,“白大哥,夜寒露重,我们还是回吧。”
白泽应了一声道:“兄弟,谢谢你陪着我。”
秦弓笑着轻轻的在他肩上打了一拳道:“都说是兄弟,还谢什么”
两人携手转身,便待离开这个湖上的凉亭。回头间,却见一条削瘦的人影正站在凉亭外的不远处。
在微微的冷风中,那削瘦的身影显得如此的纤弱,却依旧这般坚强的站立着,嘴角含着的,是微微的坚韧的笑意,眼底露出的,是浓浓的关切与怜惜。
秦弓见了此人,忙将白泽一推,道:“还不快过去。”
白泽愣得一愣。快步上前,拉住来人的手道:“青鸟,你怎么来了”
秦弓在背后悠悠道:“她站着好久了,在我来之前就站着了。”
一阵风吹过,青鸟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将身子稍稍的团拢,却又强自站直,笑道:“我来看看你,又怕打搅你,所以就站在这里了。”那温婉的声音,丝毫感觉不到她便是当日那个利齿铁口的丫头,能感觉到的,只是从她的一言一动中散发出来的,骨子里的那种但凡认准一事一人便永不更改的不拔与坚韧。
白泽将自己的外衣解下,轻轻的披在青鸟肩上,两人低头说着话儿。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同时轻声的笑了起来。青鸟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白大哥有如许多的心事,还能这般的生活着,这个俏丫头的功劳实在不小。”秦弓双手抱在胸前,斜倚着亭柱,看着白泽冲他挥了挥手算作道别,也便摇了摇手,心中如是想着。
“也不知道她曾经的主人怎么样了。”秦弓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抬眼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看得见她走过的地方”思念这样东西,一旦兴起,便难以阻断,如麻如丝。
“她明明不是那个她,可是我依旧想着她。是因为我可以从她身上感觉到以前的那个她,还是因为今世与她匆匆的聚散,我竟已开始想念这一个她”
“她会不会想念我她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只是为了要完成式微给她的任务,还是她真的心甘情愿”
“我还能再见到她么如果可以再见,我又该以如何的样子去面对她我的心里,到底是想的谁她的心头,是否有过眷恋”
想起她飘散的长发,想起她娇媚的眼眸,想起她的每一句话语,想起她临去时的泪光,秦弓不由得痴了。
原本这情之一词,最为烦人。不管是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