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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查探。这一探之下,萧遥心中的惊愕之意更甚,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所练的九阳神功似乎与之前有一些不同之处,但究竟是哪里不对,这一时半会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如此,可体内那种舒爽而顺畅的感觉似乎却表明,这未知的改变也许并非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萧遥忽然联想到刚才自己走火入魔时,浑身上下燥热难当,如置火焚,犹如被人扼醉咙般窒息,那般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然而不过转眼之间,那种感觉不仅再无踪迹,而且此时通体舒泰,与先前的感觉仿若云泥,前后这样大的反差,让萧遥心中不自觉生出了一丝疑惑,各种念头也随之悄然而生。便在此时,他突然想到当年李莫愁从铁山镖局手中抢过来的那些铁掌帮遗物,其中有一本唐诗选辑,其中所隐含的信息,似乎所指向的正是天宁寺。而一想到天宁寺,就像眼前的无边黑夜中忽然现出了一丝光明,一些事情在萧遥的脑海中立即开始飞速融合了起来。片刻之间,他已想到了当年狄云被血刀老祖扼颈,阴差阳错之下,竟打通了奇经八脉,而自己刚才的那般燥热憋闷之感,不正是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或许正是因为自己误入疯魔道,以致体内气息再不受控制,自己胡乱冲撞,却反而由此冲开了本身经脉也未尝可知。此念甫出,萧遥随之一喜,又试探性地催转了两次九阳真气,果然使转顺畅,远非先前可比。察觉至此,他心中再无忧虑,底气也瞬间足了很多。回身一看,只剩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还在。
见此情景,萧遥心中的戏谑之心顿起。他刻意放缓了速度,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了钻研自己的九阳神功上,面对前一刻还属十分危险的那些追兵,这一刻已有些不屑一顾的意味了。对于萧遥的改变,那些黑甲卫自然是毫无所知。见到萧遥慢了下来,他们心中一喜,只道“刺客”终于内力不支,力竭难续了,因此一个个当即猛提真气,奋勇争先,都想要抢上一抢这个“头功”。
双方此消彼长,黑甲卫自然很容易就追上了萧遥。此时双方一阵奔逃后,距离临安城少说也在二三十里外。此时,城内的大内侍卫各有分工,能不能追来尚且两说,单说全力奔逃之下,只凭借自身内力便能支撑跑到此处的太监高手,拥有这份功力的,黑甲卫中本来便没有几个,因此在这片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白的明亮树林中,对峙的双方加一块,其实也并没有几个人。
虽然看起来场面并不如先前那般激烈宏大,但论及凶险程度,此时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见到己方仍然势众,见识过萧遥武功的那太监头子不愿再次错失良机,当即更无废话,手中长剑一挥,身边五人顿时一齐冲了上去,想要一举擒下萧遥。然而仅过一合,本以为再无疏漏的黑甲卫们却惊愕地望着身边的同伴,眼神中写满了疑惑与不解的同时,却还包藏着深深的残忍与愤怒。
这一次交手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结束,然而五人的身上却同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剑创,且创口巨大,皮肉外翻,与一般剑伤大为迥异,显然所使的剑招十分精妙,与武林中的剑法并不是一路的。那五名黑甲卫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分别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伙伴,谁都没有再说话。其时冷月如刀,林中寒风阵阵,除了轻微的树叶沙沙之声外,再不闻一嘶人语。那太监头子刚才指挥进攻,自己并没有参与其中,这时见手下竟自相残杀,愕然不解之余,却也跟其他人一样,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残酷起来,同时还有着一眼可明的提防与怀疑。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外人看起来定然觉得十分奇怪,但萧遥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原本,他在察觉到自己的九阳神功再度突破后,立刻便开始细细揣摩思索其中的玄妙之处。九阳神功本就融会贯通武学至理,练成后天下武学附拾皆用,此时时间虽短,但萧遥甫一感悟,立时便受益良多,连带着对那还没有开始正式修炼,只是仔细研读过几遍的斗转星移也颇有收获。恰逢黑甲卫五人合力来攻,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萧遥以九阳神功为依仗,当即施展出斗转星移,果然成功迫退对手,使这门原本玄妙高深的经典武学又再次展露锋芒,重现于武林之中
第二百八十二章巧计退敌
当年慕容复能够与乔峰相提并论,被江湖中人称为“北乔峰,南慕容”,其中虽说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但作为慕容氏武功在江湖上的立身之本,并仗之创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名头的斗转星移所发挥的作用,却也是决不可忽视的,至于这门武功的精奇之处,自然也可从中窥知一二。此时,萧遥虽是刚领悟这门武功,但一来这斗转星移本身就威力不俗,二着萧遥突施此技,纵然黑甲卫见多识广,此前却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因此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因此根本无法防御,加之九阳神功乃是天下所有内功执牛耳者,以此为基础使出斗转星移,二者相辅相成,威力倍增,这才一举令五名黑甲卫大为受挫,且心中还相互生出猜忌,无意中竟达到了离间的效果。
见此情景,萧遥对于自己此时的功力,心中已有了十足的信心,知道自己今晚再不必担忧性命安危,因此顿时轻松了下来,转念间,便想让这些黑甲卫们陪自己切磋切磋,等后面更多的追兵赶来时再退不迟。一念至此,萧遥略一思索,微微一笑,眼望六名黑甲卫,不着痕迹地说道:“多谢仁兄出手相助,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待逃离此处后,小弟定会禀明上面,给仁兄大大的好处。”说着又是一拜,言辞间恭敬已极。
萧遥这话说的其实一点也不清楚,因为他既没有专门点名道姓地指出某一人来,又没有十分明白地对着谁说,只是对着所有在场的人含含糊糊说了一句。这事若放到平时,对方多半会不明所以,但此时,这话听在那五名黑甲卫本就已心生猜忌,包括一直没动手的太监头子总共六人耳中,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众人的心头,令各人都是浑身一震,不自觉地便望向一旁的同伴,眼神中种种提防与敌对之意已毫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萧遥见状心头暗喜,然而对方六人心中,却已是惶恐难安,全副精力有一半已转移到了同伴的身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全力防备身边之人,以免被潜伏在侧的叛逆暗算。至于这个叛逆,五人则都不约而同地认为,除了自己,其余四人定然都是,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相信一件事情,其余四人之间互相伤害是为了掩盖真相,以便日后继续潜伏在皇城司内为他们的主子效劳,而他们伤害自己则是为了削弱自己的战斗力,好帮助“刺客”逃跑。想到这里,五人心中顿时凝重起来,想到一淡脸,自己要以一敌四,那是万万没有取胜之机的,因此一时间都起了退却之心,想要赶回皇城司禀告此事。
那太监头子站在一边,心中也是惴惴难安,拿不定主意,但旁观者清,对于萧遥的离间计,他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一些的。对于追捕“刺客”这件事,他不愿半途而废,更不愿黑甲卫这个朝廷手中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利器,今天在自己的带领下却败掉了一世威名,那对自己而言,不说仕途,就是性命都难保了。因此此时,他眼见手下军心涣散,互生猜忌,心中焦急之下,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这般思量数合,他忽然大喊一声,说道:“这贼人狡猾,想用话语离间杂家兄弟几人,他好趁乱脱逃。来,跟我上,大伙儿一块擒下这刺客,好送给皇上发落。”话音刚落,他便凌厉无比地挺剑攻上,剑招明快简洁,威力却绝不容小觑,显然是已用上了他所学武功中练得最为精纯的剑法。
见到这剑法,萧遥忽然心中一震,觉得十分地眼熟,再一细想,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顿时便涌现出来。原来,终唐一朝民风尚武,文人也爱吟咏剑仙侠客、向往仗剑游侠之举,因而书生也多为习武之人,当时多有文武双全之士聚于相知山庄,平日里以诗词歌赋、吟诗作对等风雅之事为乐,却也在闲时比武切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学成文武术,货与帝王家,因此时间一长,渐渐地众人竟合力创出了一套套路数独特的武功,便自成一派,对外自称长歌门,而长歌门的武功自然也就与众不同,呈现出如诗般潇洒俊逸、如画般挥洒自若的风格。由于这些武功的初创者都是文武双全之士,像是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便曾是门中长老,而吴中四士张若虚,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佛王维,以及安史之乱的平乱名将张巡四人更是在江湖上并称为“长歌四绝”,因此长歌门的武功十分独特,令人过目不忘。唐亡后,长歌门也随之破败,门中武功流传出来,辗转便被宋室皇家收拢,并交给皇城司专门修炼。而像是当年李莫愁与天机神兵接触,李莫愁当时若答允今后为皇城司效劳后,便会成为“内门弟子”,得传大宋皇室搜集的各种前朝遗功,不止是长歌门,其中甚至包括翠烟门、唐门、风雪山庄等门派的绝顶武功。而这些武功,作为皇城司内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黑甲卫自然没有理由不会。而此时事态危急,那太监头子便将所学的长歌门武功施展了出来,打算一举擒下萧遥。
然而,萧遥虽看出了对方所使的武功,无奈武学浩瀚,他就算知道这门武功的出处,短时间内却也没办法悟到破解之道,因此还是只能以九阳神功加斗转星移应对。可是如此一来,二人的真正实力本来就有差距,而被萧遥挑拨离间的那五名黑甲卫在得到指挥使的命令后,心中虽仍有顾忌,进攻时不尽全力,但毕竟是六人一齐围攻,一时间却也是让萧遥叫苦不迭,暗恨自己太托大,又将自己陷于危境。
拆到二十余招后,萧遥败像已现,加之他已试出了自己再次突破后的九阳神功与刚刚悟出的斗转星移在实战中所能发挥的威力,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因此灵机一转,忽然大声喊道:“哈哈,此刻咱们另一边的兄弟恐怕已经得手,那狗皇帝的脑袋已被斩了下来”
闻听此言,黑甲卫六人暗叫一声糟糕,同时收手停攻,不约而同地互相观望,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愕然之意。
第二百八十三章剑走偏锋
看着站在身前,明显已陷入了犹豫彷徨的六名黑甲卫,萧遥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生效。他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便是看准了对方短时间内无法擒下自己的良机,想到对方若是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是再谨慎的人,也一定会认为自己使调虎离山之计有意拖延,那时他们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再全力围攻自己。一念至此,萧遥才诈言城内还有帮手,并且言语间还提及能够预料到的最糟结果。他相信,此言一出,对方顾及理宗皇帝的安危胜过一切,十有便不会再纠缠自己了。
果然,片刻的犹豫之后,那太监头子恨恨地瞪视了萧遥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其余五人,疾速朝着临安城的方向奔回。见对方终于回转撤退,萧遥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他四处张望,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因此选了一条最为偏僻难行的小路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钻去,只求先脱离险境再说。
如此这般奔行了十余里,他已来到了一处村落。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树林,萧遥相信凭自己全力施展轻功之下,皇城司中的那些个高手,恐怕无一人能追的上自己。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小心地四处查探一番,又从一户外出劳作,无人看管的农舍中偷了一身地地道道的农家衣物,将浑身上下伪装一番后,这才来到村中的小酒馆,要了些酒肉蔬菜,扮作寻常的苦力人,默默地坐在店中休息。此夜,虽说他机缘凑巧,九阳神功连连突破,但人身毕竟并非钢铁打成,此时的萧遥由于宿夜鏖战,早已是精丰盛的饭菜,一面静静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便在此时,外面村落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疲力竭,困顿不堪,眉宇间疲态尽显,加之他连夜逃奔,早已是风尘仆仆,再经身上的破烂衣物一衬托,整个人乍眼看去,倒是真与那些终日与黄土为伴的乡间老农相似。
坐在店角,萧遥一面默默地吃着眼前并不噪杂的声音,伴着惊叫与呵骂之声,原本平静的村庄里顿时鸡犬难宁。听到那一阵声音,萧遥顿时心神紧绷,刚想走出门去看一看,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四五名手持佩刀,身带甲的大内侍卫走进了这个酒馆的大门。见此情景,萧遥心中一沉,又坐回了凳子上,冷冷地旁观着眼前的一切。
那名发色灰白,看起来已有五六十岁的酒馆老板见到这些大内侍卫突然闯进店来,赶忙上前笑脸相迎,唯唯诺诺地说道:“几位官爷,今日前来,不知有何啊,官爷饶命。”原来,就在说话间,走在最前面的那名侍卫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攥住了他的胸前衣襟,用力向上一提,只听得扑通一声,便将眼前这位已到了风烛残年的耆耆老者摔在了地上。不待他有所反应,另一人已用脚踩在了那名老者的胸膛之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像问道:“见过这个人没有”
那酒馆老板年龄本就大了,再被这么狠狠一摔,此时半条命也没了,哪里还能集中精力去看什么画像因此口中只是不断呻吟着。见此情景,脚踩着他的那名侍卫顿时不耐烦起来,哗啦一声抽出佩刀,恶狠狠地又说道:“老东西,快说,到底见过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