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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倾还是看着他,不过却没有再说话。
金熙抿了抿唇,方才继续,“在公堂上我不是被褚钰激怒或者想要维护自己的面子,我只是想保护你,即使微不足道,但我真的想保护你。”
齐倾垂下了视线,“嗯。”
“你不会生气的对吗”金熙又问道。
齐倾稳稳地落下一子,方才抬头轻笑,“不会。”
金熙笑了,凝视了她半晌,方才笑道:“我回去了。”
齐倾低下头,如常地转动着棋盘,只是接下来,却不再是拿起了另一边的棋子,而是,抬手一扫,瞬间将棋局瓦解
公堂一事,最终还是传到了金夫人的耳中,倒不是下人们不听吩咐,而是儿子一不在身边,金夫人便闹个不停。
下人们担心她情绪过于激动出事,便将事情说了,这一说,金夫人更是激动了,好在也没病情恶化,反而利索地将金晨给骂了一遍,几乎是将当初骂齐倾的功力使出来了,至于齐倾这次还是不能被赶出去这事,在金熙说要参加州试一事给引开了。
“我的熙儿一定可以考过的一定可以的”
可高兴归高兴,金夫人还是离不开儿子,金熙只好将书本搬到了寿安堂,一边念书,一边陪伴母亲,还要趁着母亲休息之时去求见金成安,化解这次的纷争,不过遗憾的是,金成安一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包括金熙。
而此时,族长的族老也似乎觉得除了金成安之外,没有人适合当这个族长,也纷纷登门希望劝说他改变主意,但是还是连门也没得进,次数多了,几位族老也来了火气了,直接找上了金熙,让金熙去劝
倒不是族中没有人想要族长的位置,便是几位族老,便是当了族老不能自降当族长,也想将自己亲近的人推上去,可是几经衡量,无一例外地没有这般做。
因为如今的金家,还是长房说了算
此次金成安大义灭亲解了长房之危,长房无论如何也不会高兴别人夺了金成安族长一位的,便不是为了感激,金成安为了金熙能够牺牲自己的儿子,足以证明他对金熙有多忠心,不说金熙,便是齐倾也绝对不会希望换一个不与金熙一条心的族长
如今的金氏一族,若是没了长房的支持和庇护,后果无法想象
所以,族长一位仍是只能金成安来坐
金熙几乎每日都抽了时间去登门求见,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最后,族老也着急了,直接找上了齐倾。
齐倾应允回去劝说,而待她求见之后,金成安的府邸大门终于打开了,当她见到金成安的时候,金成安正在院子内的梧桐树下煮着茶。
今日的阳光很好,将正月末的寒意驱散了许多,仍是光秃秃的梧桐树并未将阳光遮挡,洒落在人的身上,更是添了一股暖意。
“你来了。”对于齐倾的到来,金成安似乎并不惊讶,甚至连该有的怒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坐吧。”
齐倾颔首,缓步上前,坐在了金成安对面,神色并未因为他不太正常的态度而有所变化,或许,她知道会是面对这般的场景,“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是陈年的云锦茶。”
“一般人都爱喝新茶,可我偏偏喜欢这陈年的,尤其是这云锦茶。”金成安接了她的话,“云锦茶算不上是什么名茶,不过这独有的涩味却是其他茶没有的。”说完,给她倒了一杯,“你尝尝。”
齐倾端起了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其他的茶便是入口苦涩,但最终也会转为甘甜,这云锦茶却是反其道行之。”
“所以,注定被人所弃。”金成安道。
齐倾淡淡笑道:“可却有一个不错的名字。”
“这也是它唯一的可取之处,或者该说之所以还被人记住唯一原因。”金成安继续道。
齐倾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先苦后甜,先甜后苦,所以古人常说茗茶便是品人生。”
“云锦茶少有人知,你却轻易闻出。”金成安却道,“我该说你见识渊博,还是该说”
“清城之时,金成业最爱的便是这云锦茶。”齐倾截断了他的话,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同样平静的金成安,“开始我以为不过是他的个人爱好,后来嫁入金家之后却发现,在金家,金成业从不喝着云锦茶,我好奇,或者是当时心里不痛快,便戳了他这个伤疤。”
金成安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是吗”
“当年,他第一眼见大姨娘便是在茶寮之中,她为他泡了一碗云锦茶。”齐倾缓缓道,“当时听了这事,我只是当做风流韵事一般听着,后来,知道的事情多了,也曾经怀疑过当年的茶寮偶遇,究竟是巧合,还是谁有意为之。”
金成安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脸却似乎渐渐地掀起了波澜。
“不过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齐倾正视着他,继续道:“不管当初大姨娘为何进门,最终,他还是后悔了。”
话落,随即想起了一声刺耳的巨响。
金成安忽然扬手扫了桌上的茶具,包括那正在煮着的开水,原本只是泛着波澜的脸庞,可此已然扭曲,目光冰冷而极怒,一字一字地道:“你不该将她扯进来”
“她从未离开过。”齐倾却道。
金成安怒极起身,“她只不过是金家的一个妾室,一个根本不会碍到任何人的妾室这般多年来,她在安分守己,不过是求一份安宁,而你却一手毁了这一切”
“你觉得她真的安宁吗”齐倾抬头问道。
“她安不安宁轮不到你来决定”金成安怒喝道,“齐倾,不要以为你是金家的主母便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
“我从未想过要操控任何人的人生,我只是尽我的责任,抹杀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齐倾道。
“威胁”金成安却笑了,有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笑,愤怒的语气转为了缓慢,“金晨这次的确过分,只是,你要对付他,有的是办法,可是你却用了最糟糕的你想做什么想试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会不惜一切庇护金熙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恨还是想告诉我,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来日我若是有任何危及金熙的行为,必定没有好下场”
齐倾缓缓站起身,“或许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做的有些过分,只是有些事情,不破不立,金成业临终之时放不下的除了这金家跟他的儿子,还有便是这件事,或许你认为他将这件事告诉是想给我一个把柄,将来好用来对付你,但是我并不后悔这般做。”
“即使激怒我”金成安继续道,“即使让金熙失去族中的依靠”
齐倾看着他,半晌之后方才道:“我不是金成业。”
“但你却是他教出来的。”金成安道,“所以,你也会如他一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不过也正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更不会对我心软你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那是因为即使我做出的选择不是你想要的,你还是有办法对付我或者你更想我偏着金晨,这般你就可以不顾金成业所谓的放不下而直接除掉我与金晨这两个金熙最大的威胁”
“大伯父若非要如此想,齐倾也无话可说。”齐倾凝着神色道。
金成安继续道:“不过我很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着急这般多年来,你的行为处事一直以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