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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从书院门口正好走出来一群人,这些人边走边聊,口中还不时的冒出来几个官府招人再不多日的词汇,听到他们的对话声,少年本已踏出去的脚步又登时收了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走了上去。
“那个,请问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官府要不了多久就会来书院招人,还有多久”
这群人听到声音都讶异的回过了头,待看到是少年后,一个个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涌出一抹嘲弄,其中一名学生嚷道:“原来是你啊穷鬼,没事又来偷听啦”
“一分钱不用交就能学习,还真是方便,早知道我也这么干了,哈哈哈”
另一人接口讽刺,随行的同伴尽皆嘲笑起来,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数落着少年的落魄,从穿着到家境,仿佛这么一说就能从他身上找到优越感一样。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好几年了,少年根本交不起学费,只能每天趴到围墙上偷听,如果不是书院的学究们都默认了少年的举动,他们早就轰赶打骂将他撵走了,那容他像现在这样靠近。
少年的神情丝毫不变,对这些学生们字字诛心的讽刺嘲笑仿若未曾听见,但紧握的双拳早已出卖了他的心境,他鼓起勇气再次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官府来书院招人还有多久”
嘲笑声戛然而止,学生们都被少年的表现惊得有些讶然,其中的一名学生或许是对少年产生了一丝钦佩,张口说道:“还有一个月,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反正书院里都已经传遍了。”
少年的脸色募得僵了下来,不管是真是假,能够传遍的这么广,事情的真实性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他虽然还有几个月才满十五,但是年纪并不是官府考校的重点,书院里的学生多的是没满十五岁的人。
真正重要的,还是要看个人的学问,可是,他真的有这个把握吗
不少人都猜出了少年的心思,学生群中立即有人发话了,“你不会是想参加考校吧别痴心妄想了,就凭你的水平根本不可能。”
“对啊不可能的。”
“你还是放弃吧”
学生们一个个随声附和。
少年胸中憋着一股气,朗声喝道:“书中有云,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没有事实依据的事情根本做不得数,这一定不会是真的。”
这群学生的嘲弄声再次被打断,相互对目而视,都没想到竟然能从少年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当中一名精瘦的学生眼珠转了一转,双手环抱着胸口,笑道:“倒是会这么一两句嘛那你倒是说说,这句话出自何处啊”
其他学生气焰立涨,齐声应喝:“说啊,说啊”
少年目光一乱,一层冷汗急的从额头顺着脸颊流淌而出,断断续续的呢喃道:“出自出自我明明记得的,我”
“哈哈”
“就你这榆木脑袋,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的出处都说不出来,还妄想着参军修炼,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普通人去吧哈哈”一行人得意不已,随即不再搭理少年,伴随着嘲笑声相互结伴离去。
少年羞愤的紧咬着牙,掌心用力的捏紧,甚至被指甲刺破皮肤流出了鲜血也茫然不知,一言不发转身便向着远处跑去,穿过街市,撞到无数行人,路中遇到一队身着甲胄,手握杀器的士兵方才让他暂缓了脚步。
遥望着威武不凡的士兵从他身前慢慢远去,少年心中无疑更是加大了伤痛,加快脚步奔向了远处的大山。
隐龙山,是凌云县外的一座普通大山,在整个神州,以至于当阳郡十二县都是毫不起眼的一处山脉,这里长年居住着一些山民,依山而居,靠打猎种植庄稼为生,一生庸庸碌碌毫无作为。
少年回到家中,位于隐龙山脚下的一户普通青砖瓦房便开始生火做饭,借着中间休憩的时间,少年拉过一张竹凳坐了下来,手里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本书,翻开来后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津津有味的观看了。
只是发神发愣的凝视着某一页不放,眼眸中丝毫没有焦距,心思早已放飞天外。
他从七年前开始就一直寒暑不断的到仰天书院偷学讲义,从浑水摸鱼跟进书堂学习被发现,再到被默许可以院外旁听,手中的这本万字经卷还是书院的一名老学究赞赏他的坚持不懈而赠与给他的。
书中包含万字,亦是一篇启蒙书卷,内含不少名篇,然而七年过去了,他到现在连书里百分之一的内容都还记不下来,不是他不认识这些字,而是无论他怎么去记都还是记不住,付出十倍百倍于那些学生的努力,依然毫无建树。
“坚不懈,识不倦,顾思明庭月呼还是记不住啊”少年默默诵阅依然如是,神色不禁暗淡下来,暗道:“难道说我真的不是修炼的材料,永远也不能成为一个强者吗”
“嘎吱”
柴门忽然被人推开,一名女妇人大步流星的便走了进来,年约二十七八,打扮的花枝招展,稍有姿色,一见到少年当先就破口大骂:“好你个方天画,怎么还没有把饭做好,是不是想存心饿死我和你大哥才安心啊”
嗒嗒几步,女妇人已来到少年跟前。
方天画急忙起身,“嫂嫂,我”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一记耳光便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鲜红的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方天画脸上的神情复杂的转变了几次,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平静的抬手拂拭了一下脸颊,方天画轻声抱歉道:“对不起嫂嫂,我马上就把饭菜弄好。”
“说得好听,那你倒是快做啊”女妇人颐指气使的喝骂了一句,在厨房中转了一圈,本就抹得苍白的脸孔又是一沉,故作刁难的嚷道:“柴火只有这么一点了,你怎么还没去砍,是不是又偷懒,难道说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去做这么重的活吗”
方天画闻言,不禁打量了一下炉灶后堆彻得像是小山般高的柴火,嘴角再也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深深的苦涩,皱眉辩驳道:“嫂嫂,我昨天才又去砍了许多的柴火,现在囤积的足够用上半个月了”
“什么,你还敢顶嘴”女妇人气的暴跳如雷,举手指着方天画的鼻子呵斥道:“照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个做嫂嫂的为难你喽要不要现在就让我去叫你大哥来评评理”
“不用,不用了,嫂嫂。”方天画急忙摆了摆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用完午饭后我就去山上砍。”
“还要等到吃完饭,现在就立刻去。”
“可是”方天画还欲争辩,可是看着嫂嫂一脸的怒容,想到如果会烦扰了大哥,到了嘴边的话语立时又收了回去,默默的点点头,拿好背篓和柴刀便从后门赶了出去。
沿着山路行进,方天画心中郁闷难当,可猛然间,他不禁突然停了下来抬手拍了一下脑门,暗叫了一声糊涂,万字经卷还落在竹凳上没带出来了,于是转身便又倒转了回去。
回到厨房,里面空无一人,看到万字经卷还安然无恙的躺在竹凳上,方天画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拿好书后就要转身奔向后山,这时里屋中正好响起了大哥方大山和嫂嫂交谈的声音。
方天画脚下一顿,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来到了门后附耳倾听。
“你说咱们还要留那个小子多久啊光吃不干活,还老是惹老娘生气。”
“话不能这么说,拾儿可是干了不少的活,再说他也没吃多少东西。”
“你个死鬼,向着谁说话呢”
“”
方天画心头一热,方大山口中的拾儿是他的小名,倒并不是排行第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