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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姓吴,名承恩,草字汝忠。”老人自报家门。
徐元佐一愣:“吴先生。”
是吴承恩啊
他连忙收起轻视,又道:“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吴承恩显然从容得多,客气了一句。
徐阶道:“吴先生远到而来,请先下去休息吧。敬琏迟些再去请教。”
吴承恩朝徐阶、张天复一礼:“在下先告辞了。”
徐元佐看着吴承恩的背影出去,方才回过神来。他想过招募幕僚文主,却将每年暑假都要电视署名的吴承恩给忘了
看到吴老先生如此老当益壮精神抖擞,还真是令人欣慰。
只听徐阶道:“元佐,此人年纪是大了些,科场不利,却博览群书,倒是跟你相类。”
开玩笑,人家百度都说了吴先生“性敏而多慧,博极群书,做诗文下笔立成。”
慢着,什么叫跟我相类我是双案首在身好吧
徐元佐微微一笑,见徐阶对他的评价不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话本演义小说被视为“文化”,那是大家都没文化才发生的现象。现在那些东西只是“游戏”、“玩意”。
“喏,这是他的手书自状,你可以看看。”徐阶给了徐元佐一个信封。
徐元佐捏开一看,里面是三张信纸,字迹不大,看来写了不少。他收起吴承恩的求职信,道:“他怎会来找大父的”
徐阶与张天复对视一眼,笑道:“事不周密啊。”
“文教盛事,得与则荣幸万分,恨不能布告天下,焉能周密。”张天复笑道。
徐元佐似乎明白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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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大鹏一日同风起
吴承恩出去之后,徐璠很快便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着白色暗纹道袍,头戴一字巾,长发挽了个道髻,顶上白玉小冠,行走间身体若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徐元佐一眼看到这年轻道士,就知道此人定是练过太极的。整个人松静浮空,仿佛走在一个大圆球里,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飘逸。虽然年纪小,来头却必然不小,否则也不用徐璠出去迎接了。
年轻道士进了偏厅,朝座上徐阶、张天复行了礼,又朝张元忭、徐元佐欠了欠身:“小道李腾,字同风,见过诸位先生,君子。”
徐阶请李腾坐了,对张元忭和徐元佐道:“这位是麓石公弟子。”
两人起身回礼,那李道士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徐元佐暗道:李春芳的弟子怎么是个出家人此时跑来浙江,又是何意
“抱歉得很,一时贪玩,教诸位久等了。”李腾笑道:“不过鉴湖名声天下,不去一趟实在心中发痒。对了,汝忠呢”
徐元佐暗笑:吴承恩要是有孙子,年纪都得比你大吧说得好像同辈朋友一般。
徐阶道:“我请他先去休息了,晚些再请教。”
李腾呵呵笑道:“少湖公是嫌他学问不足吧。”
徐阶不以为然,道:“此事麓石公该当明白。”
短短几句话里,信息量却是颇大。
徐元佐已经明白过来:吴承恩其实是李春芳推荐过来的,但是徐阶早就打定了主意接而不纳,人是留下了,却转给了徐元佐当幕僚。若是吴承恩拂袖而去,他也已经给了李春芳面子。
到了徐阶、李春芳这样的当国高位。就算有求于人,也决不至于落下口实,所以非但李春芳的弟子说不了什么,就怕李春芳本人在此,也说不出什么。
这真是一招绝妙的推云手
说是我的嘉宾要来,原来是发配啊不过这回也算是我捡漏了
徐元佐心中暗笑。
李腾不再纠结吴承恩的事。道:“此来还有一事要与少湖公商议。”众人都屏息静听。只听李道士道:“家师已经几次上疏乞骸骨。致仕归籍之后怕闲得无聊,却想与少湖公一道做些笔墨游戏之事。”
徐阶微微笑道:“圣天子怎肯放人”
徐元佐眉头也皱了起来:李春芳请求致仕很正常,因为高拱要复出入阁了。不过按照历史来说,李春芳是隆庆五年方才致仕,现在才是隆庆三年。而这李道士又说得言之凿凿,已经在为李春芳铺后路了。
“家师一心要走,圣天子也会体谅的。”李腾道。
徐元佐突然出声道:“请恕在下无状,不过麓石公还少两年。”
徐阶望向徐元佐,目光沉稳。这已经是他表示疑惑最为明显的态度了。
李腾却是一脸惊诧,望向徐元佐:“这位是”
“在下徐元佐,字敬琏。”徐元佐报了家门:“麓石公当国之数还少两年,如何能就此脱身。”他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了些。
徐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张元忭却先忍不住了:“敬琏所言”
“冥冥中自有天意。”徐元佐笑道:“麓石公状元及第,位居当国,岂是无根”
李腾突然笑道:“敬琏兄倒是比我还像个摇铃卖卦的游方道士呢。”
徐元佐笑了笑,知道自己已经得手了。
张元忭还没有反映过来。茫然地看了看徐元佐,又看了看李腾。
李腾静坐片刻。见没人开口说话,一个个都像是泥菩萨入定一般,只得叹声道:“高新郑要回京师了,有人在为他造势,财力惊人。”
徐元佐暗道:邵芳果然还是去投资了高拱,可怜啊。
“即便高新郑起复。麓石的首辅之位还是稳稳当当的。”徐阶道。
世人都道做官好,恨不得紫蟒玉带,官居极品。然而真正走到了仕宦顶峰的人,想的更多的却是如何功名始终,全身而退。因为到了这时节。就算是你想走,也未必能走了。
李春芳最早萌生退意时,正是徐阶高拱相争之际。他被视作徐党,被御史齐康弹劾“与徐阶狼狈为奸,作乱朝政”。按照惯例,阁臣被弹劾之后必然是要求去的,李春芳本人的权力欲也不很大,便连上两疏求去,结果却是没有走成。
隆庆帝是个脑子十分清楚的昏君。他知道徐阶高拱一走,没有大将坐镇朝堂,必然会生出许多乱子,严重影响自己的内宫生活,自然不会放李春芳离去。
当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