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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和工部自己有船上千条,还有其他沿海家族,沈家在苏州府甚至连号都排不上。
徐元佐想想也有道理。道:“你能再造五十艘大沙船么”
沈玉君吓了一跳:“五十艘呵呵,你知道一艘大沙船多少银子么起码一千五百两十艘就是一万五千两五十艘,光造船就要七万五千两”对于一个总资产在十万两上下的家族,这个数额实在太可怕了。
“何况这些银子要想赚回来,起码得三五年后。我家还要留出银子。备作明年五月的货钱。”沈玉君大大摇头:“在算上家里开销,照你说的,真是别过日子了。你是有所依据,还是信口胡扯敷衍我”
“一艘大沙船能载四千石,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有三十艘遮洋船,差不多也是这个运量吧”徐元佐见沈玉君没有反对,继续道:“所以你家一次运载量就是十二万石。这还是建立在三十艘船都能空出来的基础上。”
沈玉君点了点头。
“五十艘大沙船的运量是二十万石,加上你家目前最大的运量十二万石估算十万石吧,比较可靠。如此就是三十万石。三十万石的漕粮占了多大比重我报几组数目给你。”徐元佐清了清喉咙:“浙江核定漕粮六十三万石,南直是一百七十九万四千四百石。”
“其中苏州府六十九万七千石,松江府二十三万二千九百五十石,常州府一十七万五千石,应天府一十二万八千石。这四府核定漕粮是一百二十三万二千九百五十石。沈家如果承运三十万石,只是相当于苏松常应四府额定漕粮的百分之二十四点三,不到四分之一。如果按照浙江加上南直来算,只占了百分之十二,也就是一成二。”
徐元佐越算越冷:“你还觉得再添造五十艘大船多么”
沈玉君傻傻地看着徐元佐,脑中一片空白。
在如今政治动荡的时代,动用前首辅的官场人脉,左右废漕改海如此之大的国家政策,如果只是承运区区十二万石,收入不过一万五千两还只是收入,不是利润。
而人脉绝非免费使用的,如果别人帮了你却没有任何实惠,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折腾整年,最后落个给人打工的结局,让其势家坐享其成,大赚特赚,这是什么样的精神病
“你家若是能有三十万石的运量,勉强还能去活动一下,否则根本别跟人家玩这种游戏。”徐元佐道。
沈玉君挪动步子,终于一咬牙:“若是我家能做到三十万石的运量,你能保证拿到如此之多的运额么”
“嘿嘿,那就得看咱们如何分成了。”徐元佐咧嘴笑道。
沈玉君已经看透了这位表弟商业动物的本性,根本没想过用亲戚关系让他帮忙,拿出早就在家中跟父亲商量好的方案,道:“人、船我们出,运额你去跑,最后入账的银子一家一半。”
徐元佐微微点头:“这个倒也算是挺公平合理的。”
沈玉君正松了口气了,就听徐元佐又道:“等我听听别家开出的条件再答复你。”
“别家”沈玉君的心又提了起来。
“唔,别担心,同等条件下肯定优先沈家。”徐元佐给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黑夜衬出他闪亮的眸子和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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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一合资
按照徐元佐的想法,高拱三万金可以活动一个阁辅出来,以徐阶的能量难道还活动不出来一个海运更何况这事不是某一家占便宜,而是苏松两府所有人家都能占到便宜,或者说是解脱。
这就要从漕粮说起了。
所谓漕粮,是夏秋税粮走水路漕运的那部分,并非全部税粮。
各地因为情况不同,所以存留比例也不同。比如湖广是天下粮仓,但是那边的粮食主要是存留,用以作为宗藩的禄米。剩下的还要养军,支援三边。走漕运的漕粮只有很少一部分。
南直诸府则因为水路便利,漕粮比例较大。其中更有白粮,乃是专门由苏、松、常、嘉、湖五府负担。要输运内府白熟粳、糯米十七万四千余石,内折色八千余石;各府部糙、粳米四万四千余石,内折色八千八百余石。皆由民间承担运送,谓之白粮船。
走漕运的成本是每石漕粮的三到五倍,即运送一石漕粮,需要耗费三到五石的运输成本。既然是民间输运,就要平摊到每个粮户头上。这是远胜粮税的负担,如果能够走成本更低的海运,农民的压力自然会降低。
即便大明士绅再贪婪,在大量节省成本的情况下,也会自觉不自觉地松松手指,从指缝里漏些实惠,让疲惫的百姓缓口气。
普惠多方的事,何乐而不为
徐元佐看着满脸纠结的沈玉君,适时地补上一击:“如果不是顾虑我娘的心情,以沈家的资本,我用银子就能彻底砸趴下你们。收编你们的船队,收买你们的水手,让你们彻底依靠几亩薄田过日子。”
沈玉君怒目而视。只是因为内心中相信了徐元佐的威胁。所以才没有吐出“你敢”两字。
徐元佐与她对视,让她充分酝酿恐怖的感觉。
在门外柱子后面,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双眼闪烁着望向宛如木偶的两人。
正是放假回来的徐良佐。
他看了一会儿,趁着没被哥哥姐姐发现,绕过屋子。轻车熟路地从后院进了母亲的屋子。
徐母满脸期盼地看着小儿子。
徐良佐压低了声音:“哥和玉君姐果然在门口说话。”
“说些什么”徐母朝前倾斜。
“他们说话声音低。”徐良佐满露难色,见母亲颇为失望,连忙道:“我就听到沈家、别家唔,好像是哥说别家”啥啥,玉君姐就很不开心。”
徐母在心中脑补了一下,暗道:是元佐说要看看别家姑娘他虽然在这方面还没开窍,可也不至于傻到当着玉君的面这么说吧
“还有什么”徐母紧张问道。
“是了”徐良佐叫了一声:“哥哥还提到了娘,还有沈家的船队什么的,然后哥哥就笑吟吟地看着玉君姐。”
“你玉君姐怎么说”徐母连忙追问。
“玉君姐好像吓了一跳。啥也没说,只是跟哥哥对望。”徐良佐指手画脚解释:“玉君姐背对我,看不到脸,但是看哥哥那个样子,可是相当得意。”
徐母微微蹙眉,心中暗道:这两个孩子是要私定终身
“你我两家合资开个公司,只会做大做强,这是合则两利的事。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徐元佐道:“你读书少”
“你才读书少”沈玉君终于爆发出来,一声怒吼。鼻孔翕张,吸着冷气。
徐母和良佐在屋里猛地安静下来,清楚地听到了沈玉君的声音。
竟然嫌弃我儿子读书少我儿子若是中了举人,哪里还轮得到你
徐母登时怒气上扬。
徐良佐暗暗咂舌:哥哥竟然被人说读书少这什么世道
徐元佐笑了笑:“我不是嘲笑你。就是想跟你说,蒙元时候海运税粮最多一年高达三百五十万石那时候用的船都是宋朝的技术,成本要比我大明船高出二到三成。如今我们有好船。有更多的漕粮要运,这个市场上能挣多少银子你仔细想想这个道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