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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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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徐元佐只好将这篇小札记收起来,等找机会先问问何心隐如今躲在哪里。

说起来何心隐也是冤枉,他弄出来的萃合堂说是有无政府倾向,并且公然抗税,但事实上还是个宗法社会,只是将血缘族长变成了“哲人王”罢了。他强调朋友是五伦之最正,但始终不能脱离君臣父子的窠臼。人家骂他无父无君,他还要长篇累牍辩解一番,显然念头不通达。哪里有徐元佐这般干脆利落

当然,徐元佐绝大部分的生活环境里,既没有皇帝假充圣人,也不少见父子对簿公堂,刁民状告官府。

“佐哥儿,刚才梅先生送了口信来,说是涞源丝行的东家要在夏圩包场雅集,请您拨冗出席。”茶茶端茶进了书房,顺便将梅成功的口信呈达给徐元佐。

徐元佐已经收起了自己“无父无君”罪证,在檀木小盒上落了一把精巧的铜锁,玩弄钥匙,道:“他怎么不进来”

“他说还有事得先赶回公、司。”茶茶硬着舌头用上了徐元佐的惯用词汇。她为了让佐哥儿高兴,甚至偷偷准备了一本小本子,将各种明白不明白的奇怪词汇都写在上面,每天提醒自己在佐哥儿面前露脸,然后甩出来。

诚如今天这般。

徐元佐知道梅成功这人毅力很强,有时候近乎顽固,笑道:“这事可不是随便说一声就可以的。”听说涞源的东家家里有事,想卖掉丝行。那么这个夏圩徐园的雅集多半不是听音乐,而是要谈条件。

任何一个商业活动,在拍板人见面之前,总要先接触试探一番。否则两大头目都见面了,却发现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那得多么尴尬

“佐哥儿有什么吩咐,我去跑一趟便是了。”茶茶连忙道。虽然她现在不用干那些脏活累活了,但还是时时自紧,生怕脱离了徐元佐的庇护,再次沦为粗使丫鬟。

徐元佐想了想,道:“的确是要你跑一趟,把王老实叫来。我明天早上在公司总部见他。”

茶茶领了差事,兴高采烈:“奴婢这就去办”

江南做生意,丝是永远绕不过去的。就算徐家主营棉布,在顺手发财的指导思想之下,也会经营生丝,只是重心没有放在这个上面。这也是因为徐家底蕴不够,在徐阶发迹的时候,生丝这块大饼已经被分得差不多了。

即便是徐家的棉布,里面也有许多高端布要用到蚕丝。这样的兼丝布成本高,利润更高,是颇受欢迎的高端商品,也是徐家在北京五家店铺的主营商品,都没有余量走海外外销。

徐琨在花钱上颇有手段,但是挣钱却是不行,收进来的丝能够家里自用就满足了,根本没有开拓市场的想法。徐元佐如今有这个便利,焉能看着别人发大财,自己就喝点汤水所以他才要外聘职业经理人,也不排斥并购同行商铺。

王老实来松江这么久,更是急着要见徐元佐。虽然生活上一切如意,但是徐元佐将他抛在一边,终究让他心中很不踏实。不过趁着这段时间,他也去乡下四处看了,有一张憨厚的笑脸外加慷慨的出手,使得他这个说外乡话的丝客人竟不太被排斥。

不过从王老实看来,松江人养蚕,真是不如湖州人。湖州乡下人家,只要有两个女人,必然是要养蚕的。松江人却懒得很,有些人家一个娘带着两个女儿,还说养不过来。再有松江的桑叶那么多,梢叶买卖却不如湖州流行,叶行的店栈也没有湖州多。

想到松江人吃的菜都比湖州清淡,王老实就忍不住要吧唧嘴,常常刚吃过饭就忘了吃的什么。

得到了徐元佐的召唤,王老实闷头坐在小板凳上良久,手指在大腿上画圈。每个圈都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含义,就跟那些读过书的小伙计写的“提纲”一样。

难得有机会见到徐相公,可千万不能漏了该说的话

王老实仰着头,无比迫切地希望天色尽快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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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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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七面对面

徐元佐与王老实之间存在一个误会。

唔,无关女人。

只是徐元佐忽略了派人去教王老实最基本的一些规矩,比如写工作报告。

王老实虽然与徐元佐手下少年们往来还算融洽,但是完全没有自己也需要写报告的意识,更何况他认识的字也不足以让他完成一份工作报告。

年轻的未来精英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在没有接到上级指派的情况下,谁能闲得去教人写报告呢

所以说,徐元佐的不闻不问,其实是用人不疑,等王老实自己交报告上来。

两人一见面,徐元佐才意识到这是个乌龙。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凡事都要挖掘出其正面价值,譬如这回“冷处理”了王老实,正是磨练了他的心性,考验了他的抗压能力嘛。

“工作是要慢慢做的,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有两件事安排给你去做。”徐元佐道。

王老实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摆,朝前倾了倾身,洗耳恭听,生怕会错了意。在他耳中,松江土白完全如同鸟语,就连松江人的官话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乡下最常用的语言大概就是老实人的招牌憨笑。

徐元佐道:“我会给你配个秘书,日后文字工作可以交给他做。这不是事你的第一件工作,去各店铺把负责收丝看丝的伙计挑出来,组建一个新的徐氏丝行。你就是丝行二掌柜。”

“那大掌柜呢”王老实问道。

徐元佐很久没有碰到这么萌的人了,忍俊不禁道:“大掌柜当然是我。”

王老实连连哦了几声,颇有些不好意思。

徐元佐继续道:“我虽然是大掌柜。但是具体的事你去做就行了,碰到问题再来找我。我的要求很简单,利润丝行必须赚钱。”王老实连连点头:“亏本买卖绝对不做的。”徐元佐继续道:“名声我知道许多丝行逼得蚕农倾家荡产卖身为奴,这种事不要发生在徐氏丝行身上。”

王老实这回反应却迟钝了许多,甚至连眉毛都皱起来了。

徐元佐道:“怎么这有问题吗”

“徐相公大掌柜佐哥儿,这可不是少赚点银子的事。”王老实道:“我虽然来的时间短,却也知道松江和湖州一样。有一些大户在定每年的丝价。他们若是要来狠的,咱们就算想高价收,恐怕也顶不住。搞不好连自己都会折进去。”

徐元佐不是没有经验的雏鸟,不得不承认王老实说的有道理。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这事等发生了再说,徐氏丝行不能牵头。不能推动。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可以同流,但不能合污。”

王老实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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