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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闻着这香气,不过片刻,竟觉得便是那眼前都是恍恍惚惚的。
琴前的妙人,一颦一笑,仿佛都不再清晰,只觉的恍恍惚惚间,那女子的笑容也变得魅惑无比。
林逸之也想朝她笑笑,忽然就觉得这香气实在是太浓烈了,仿佛把他的全身骨头都融酥了一般,便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琴,这香,这景,这人。真好想让人在这温柔乡中睡到日上三竿,若是这美梦永远不要醒来,那该有多好。什么烦恼,什么忧愁,统统忘却罢
然而,林逸之一念至此,那双眼皮便觉的似有千斤之重一般,怎么睁也睁不开了,竟然恍恍惚惚的睡了。
这抚琴的琴湘,嘴角似乎带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飘然而起,来到林逸之身旁,轻轻俯下身去推了林逸之一下,唤道:“公子,公子,说好了听琴,怎么就睡了呢”
林逸之却沉沉的睡着,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琴湘见此情景,便站起身来,原本哀婉柔美的神情顷刻之间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怨、嘲讽甚至还有愤恨。
不错,愤恨,似乎恨之入骨。
忽然,那被叉竿支着半开的窗户上,竟有几声微不可闻的“嘶嘶”之声。
琴湘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听到这奇怪的声音,不但不害怕,脸上还有一丝喜悦,忙走到窗边,也不顾外面渐大风雨,将娇美的身姿探出窗去,对着外面的黑夜,轻声而又急迫的唤道:“虺耒哥哥是你么”
话音方落,那嘶嘶之声确是更大了,不一会儿,借着屋中红烛的亮光,忽然见这黑夜之中竟似有什东西动了一下,那东西也是黑色的,速度很快,借着这夜色与冷雨,轻轻的蠕动着,片刻之间已经攀爬至窗台。
定睛瞧看,只见那窗台之上,柔光之中,竟然有一物,那物遍体青黑,整个身体盘旋而上,那身上竟似乎还有些光滑坚韧的鳞片,整个长度长达数丈之多,昂着头颅,一双怪眼内闪着渗人的寒光,不但如此,还吐着五寸来长的猩红色的信子。
方才那嘶嘶之声便是从这如蟒蛇一般的怪物口中发出了。
琴湘却不害怕,脸上的喜色更重,冲着这阴森可怕,宛若巨蟒一般的怪物身前紧走了两步,喜道:“虺耒,真的是你,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见不得半丝阴气,今晚又是雨天,你冒雨前来,对你的恢复大为不利的,你还是快快回离火洞去吧。”
那怪物忽的一动,眼前一阵白雾,再看之时,方才如怪蟒的怪物早已不见,眼前竟站定了一个身高八尺左右的男子。
剑眉朗目,棱角分明,一身黑衣,只是往脸上看,那脸色却是憔悴的紧,面上有团若有若无的黑气,便是眼睛也无神而空洞。
这突然出现的男子竟是方才那个怪物可是如此一个色艺双绝的女子,怎么会和妖在一起,而且从那话语中,还颇有一种深切的关怀。
这男子一摆手,声音虚弱,好似微不可闻道:“冷雨夜,我难解心头相思之苦,又放不下你,便来了,我这身子,不是一时半刻好的了的,料也无妨”
琴湘闻言,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忧伤,只往这黑衣男子的怀中一扑,幽幽道:“虺耒,不要这样说,我们已经努力了五年了,还有三个人,就差三个人,等一切都好了,我便随你踏遍天涯海角,永远快快乐乐的”
这黑衣男子无神的双眼中,竟也流露出浓浓的神情,仔细看去,那眼角之上竟似还有泪珠。
琴湘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离开这黑衣男子的怀抱,往床上一指道:“你看,这里又是一个,你快将他的元气炼化了”
这黑衣男子似乎欲言又止,嘴唇张了几下,神情忽的黯淡了许多,只把头一低,缓缓道:“只是,琴湘你这样做真的对么不管如何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琴湘闻言,却是半晌不语,幽幽的盯着这个黑衣男子,忽的凄然一笑。
那笑,绽开在这红烛散发的光芒下,竟是如此的凄凉与悲伤。那笑容,彷如一根针,那种凄凉与哀婉便是天下所有的男人看到了,也会为之牵肠挂肚,便是刀山火海,也要为这绝美的女子闯一闯,哪怕是为了给她的心头带去那一丝丝的慰藉。
只是,这笑过后,那动人的脸庞上写满了破碎的忧伤,琴湘幽幽道:“世间男人皆薄幸他们值得半点可怜么五年之前,是谁一遍一遍的蹂躏与我是谁践踏我最起码做人的尊严就是这些畜生如今我身在青楼,哪一个男子不是垂涎我的美色道貌岸然也好,原形毕露也罢,统统可憎可恨”
说道这后半句之时,那声音中早已是字字泣血,句句是泪。
沉默了一会儿,琴湘又是幽幽一叹道:“虺哥,你莫要心慈手软了,这群男人没有一个值得可怜的,娶了媳妇不去好好疼爱,还要到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留也无用再说,你还差三个人的元气,你先吸了他的,我们再找两个,你便再也不用受这无边的寒气所侵了”
那黑衣男子叹了叹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如此也罢了”转而看向琴湘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疼惜与歉疚道:“这是五年来,你都如此,苦了你了”
琴湘闻听,竟是莞尔一笑道:“这世间只有虺耒真心待我,莫说这些,如不是你,我怕早已活不到此刻,也因为我你才成了这样,我做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便是取了我的性命,也是一言而已。”
那黑衣男子不再说话,只盘膝而坐,双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推,但见他的头顶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光显现了出来。
不消半刻,那黑衣男子的头上,已经出现了一颗如拳头大小的暗黄色珠子,只是这珠子的颜色晦涩微弱,只是微微的透着一丝黄光而已,这黄珠之上还隐约透着丝丝黑气。
如果有修真人看到,便知道这黄色珠子竟是一颗本命妖丹。只是正常的本命妖丹应该是光滑圆润,光亮也是耀眼夺目的。
只是这颗妖丹却如此的昏暗,而且其上的生机也似乎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见那昏黄的妖丹在这黑衣男子的头上悬浮了一会儿,然后径自朝桌前那昏昏欲睡的林逸之头上缓缓的飘去。
只是刚飘了一半,只听得这阁楼外面的院内,有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那女子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无边的怒气道:“好你个木头,我回来之时就感觉你魂不守舍,只道你是受伤刚醒的缘故,原来是被这轻浮女子勾去了魂去,你再不出来,本姑娘便掀了这龌龊之地的屋檐”
这黑衣男子正凝神操纵着浮在半空的妖丹,闻听这句话,忙一挥手,那妖丹快速的返回到他的头顶,他一张嘴,将那妖丹生生给吞了进去。
便是琴湘也是一惊,两人一对视,琴湘忙道:“虺耒你莫要出声,我出去气走她”
岂料虺耒一拦她道:“莫要轻举妄动,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