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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鸣急忙道:“你的孩子保住了”然后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庆贵人只听得孩子保住了,激动的情绪瞬间安抚了下来,她双手放在腰腹间,高兴地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嘤鸣又道:“皇上也来了,刚才才走的。”
庆贵人对此却并无半分喜色,“皇上关心的,只是这个孩子,而不是我。”
嘤鸣笑了,庆贵人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忽的,庆贵人打量了室内一眼,忍不住问:“对了,婢妾的陪嫁宫女归雁哪儿去了”
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便顺手拿起放在自己脚边的那只一寸高的锦缎花盆底鞋,“你可知,你的鞋底被涂了油脂”
庆贵人神色一滞,嘴里喃喃道:“怪不得,脚下竟然突然打滑了”旋即,庆贵人瞪大了眼睛,“娘娘的意思,难道是归雁所为”
嘤鸣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你那个陪嫁宫女可疑诸多”
庆贵人忙问:“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嘤鸣认真地分析与她听:“第一,你摔倒的时候,归雁就在你身边,她是唯一有机会扶住你的人,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庆贵人眼中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之色,“或许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是吓傻了。”
嘤鸣继续道:“第二,你之前说过,你的饮食起居都是她打理的,既然如此,旁人怎么有机会在你的鞋底动手就算有机会动手脚,她这个打理你饮食起居的人怎么会没发现还有我记得,你是叫归雁拿鞋子给你”说着嘤鸣拿着那鞋子道,“这锦缎鞋面光滑,若像抓住,必得抓鞋底,而这鞋底只有一寸高,因此抓的时候想不触碰鞋底都难所以她起码是明知这鞋底被抹了油,却还给你穿上的”
听了这番逻辑严密的分析,庆贵人浑身一软,直接软在了床榻上,“怎么会归雁她她而是我奶娘的女儿啊她怎么会背叛我”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愿慎刑司都审出个结果来。”嘤鸣低低道。
第117章、杀人灭口
夜色深深,接秀山房内一片静谧。庆贵人陆簪缨还没来及感受保住腹中骨肉的欢心,就遭受昔日忠心丫鬟背叛的沉痛中。
这时候,徐晋禄脚步轻盈走了进来,“娘娘、贵人,送去慎刑司的归雁,还没来得及用刑审问,便暴毙了。”
“什么”嘤鸣与庆贵人陆氏俱是一脸的惊愕之色。
嘤鸣咬牙切齿:“这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徐晋禄弓着身子道:“可是慎刑司说,罪奴归雁是畏罪自尽的,已经上报御前了。”
歪在床榻上的庆贵人陆氏忍不住抓紧了盖在腿上的锦被,她咬了咬贝齿,恨声道:“归雁的性子,我最清楚,她素来胆小,没那个勇气了结自己。”
徐晋禄微微沉思,“可是奴才打听过了,慎刑司还没来得及用刑,才吓唬了几句,罪奴归雁便突然咬了自己的指甲,然后就暴毙了。慎刑司的人特意请太医验了,归雁的拇指指甲上涂了剧毒所以认定归雁是服毒自尽”
庆贵人身躯一滞,“归雁惧怕不知所措的时候,往往有咬指甲的习惯。”
嘤鸣心头一惊,若是有人利用了归雁这个习惯,的确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她嘤鸣脑海一震,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皇上刚来的时候,归雁已经吓得浑身哆哆嗦嗦,却把右手的大拇指指甲塞进嘴里咬着”
庆贵人忙点头:“的确,她就是咬那个指甲的。”
嘤鸣沉沉道:“可是当时她没有死,却是去了慎刑司之后,又咬了指甲之后才死的”嘤鸣立刻转头吩咐徐晋禄:“立刻去打听,归雁在押解去慎刑司的路途中。可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嗻”徐晋禄飞快退了下去。
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走到庆贵人身边,便坐在了床头的一个青花瓷绣墩上,“如此可见,必然是收买归雁的人杀了她。”
庆贵人垂首,暗自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得几乎嘴皮破裂。她恨恨道:“如今最有心害我的,除了她,还会是谁”
是啊。除了瑞贵人,便不可能是旁人了嘤鸣心中暗暗想着,这个索绰罗氏,为了位份荣华。当真是什么手段都敢使出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庆贵人怒至眼中含泪,“可是我竟想不到连归雁都会被她收买、背叛我归雁可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她可是我乳娘的女儿啊多少年一起长大的情分,竟这么容易就被旁人收买了来害我”说到此处,庆贵人低低笑了两声,笑得已然凄苦。“在这宫里,人人都不可信,可我从未想过。竟连陪嫁的宫女都不可信”
嘤鸣也不由叹息,“人皆有私心。何况索绰罗氏必然一早就盯着你寻机会了。素来只有千日做贼,哪儿前日防贼的道理自然是防不胜防的。”
庆贵人眼泪成双流淌二下,牙齿已然咬得咯咯作响,她心头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当即怒胡:“索绰罗氏”同时,袖子底下的拳头已然攥得紧紧,“将来若有机会,我必与她不死不休”
说实在的,庆贵人与瑞贵人着实没有太大的冤仇,顶多是之前有几分不和罢了。瑞贵人却三番五次出手狠毒,如今哪怕是性子最柔顺的庆贵人,竟也有如此狠毒的报复之言了。
约莫已是子时了,徐晋禄那里总算查到了消息,“娘娘猜测不差就在御前太监押送罪奴归雁去慎刑司的路上,便遇见了瑞贵人的陪嫁嬷嬷钱氏归雁一见到钱氏,便跪在地上求她搭救,那钱氏好言宽慰了几句叫她安心,然后还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嘤鸣深深道:“亲自扶了起来了吗如此一来,再扶的过程当中便可不动声色地将剧毒涂抹在归雁的指甲上”
徐晋禄忙问:“娘娘,此事是否即刻禀报皇上这会子皇上还在九州清晏披折子,怕是还没歇息下呢。”
嘤鸣凝眸看着庆贵人,便是让她做决定。
庆贵人冷笑了笑,“还是不必了只不过是瑞贵人的陪嫁嬷嬷扶了归雁一把,说到底,咱们根本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就算以娘娘的恩宠能说动皇上搜查瑞贵人住处,只怕毒药也早已被清理干净了何况,慎刑司已经报了是归雁畏罪自尽,如今就算有旁的说辞,只怕皇上也不会取信。”
嘤鸣微微一笑,庆贵人如今看上去很是理智。瑞贵人索绰罗氏行事张狂,但私底下却是个极其谨慎、心思城府也极深之人。又岂是凭一点细枝末节的猜测所能搬到的何况,皇帝还正宠爱她呢,怎么会因失宠的庆贵人而怀疑她
“此刻,你能保持理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嘤鸣意味深长地道,“以后日子还长远着呢”
庆贵人睡下之后,嘤鸣才离开接秀山房,此事夜色寂寂,圆明园山光水色的夜里有窸窸窣窣的鸣响。月色如水,倒是一派宁静,而这看似宁静之下却掩藏着永远也没尽头的争斗。
嘤鸣乘坐在肩舆上,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