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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他这个亲儿子,还不能同去这是几个意思
他额娘已经一把年纪了,若说避嫌,的确没什么必要了。可皇上有必要不许他去吗弘昼隐隐觉得,这里头有事儿,而且弄不好还是大事儿呢
裕贵太妃自打出宫荣养,那日子的确过得悠悠哉哉,大胖孙子永壁粘在腿上撒娇,嘴里口口唤着“玛嬷”,直叫裕贵太妃笑得整日合不拢嘴,比起宫里的日子,的确是快活多了。
只可惜,这两日裕贵太妃过得却是忧心忡忡,无他,前几日太后叫身边的太监常保送来了一批织造局新进贡的好料子,都是大红大紫的颜色、富丽堂皇的绣纹,自是极好。
可常保跟她暗示的话,却叫裕贵太妃日夜难安。
“太后说了,贵太妃有福气,比短命的年氏还要那个什么钮祜禄氏都福气大奴才也觉得太后说得对极,您呐,最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从来不去掺和不该掺和的事儿,所以您才有今日平安荣华。”
常保提到钮祜禄氏的时候,裕贵太妃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等听到“明哲保身”这四个字,裕贵太妃自然知道这是太后的警告。连忙便说,自己万事不知,自然不会闲言碎语,如此常保才笑着离开了。
可是裕贵太妃不明白,太后突然派人来警告她做什么
当年,她与钮祜禄氏是同一年入雍王府的,钮祜禄氏是满人,家世比她略好些,可跟她一样都不怎么得宠,所以两人一直相互扶持,直到第七个年头,老天爷眷顾,竟都有了身孕而那一年,嫡福晋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也有孕了。雍王府妻妾三人俱有身孕,的确是大大的喜事。
钮祜禄氏月份比她略大些,自然是早一步临盆,可没想到生下的竟然是一个先天不足的孩子那孩子没过几日便夭折了,钮祜禄氏自己也发了疯,便被嫡福晋给禁足在了院中。虽然她当时也觉得万分古怪,可她只是个小小的格格,无权无势,为了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安危,便选了沉默。随后没过几天,嫡福晋也临盆了,便生下了当今的皇帝。再然后,王爷也就是先帝爷从木兰回来,最后钮祜禄氏死了。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耿氏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能揣度一二。连她都能猜测到几分,那先帝爷呢所以,这份猜测,耿氏一辈子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出半分尤其有了儿子弘昼之后,她胆子就更小了,生怕牵累了自己的孩儿。
可耿氏记得真真,钮祜禄氏身子很健康,甚至比她健康得多,胎相也一直很稳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产下先天不足的孩子而太后当时的年纪,也已经不是适合孕育的年岁了。
杀母夺子。
耿氏觉得怕是八九不离十。
“贵太妃皇上来了”侍女的禀报,将裕贵太妃耿氏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耿氏脸色惊变,“皇上来了”她终于明白了,太后之前为什么要叫人警告她了。
第462章、裕贵太妃下
好在裕贵太妃也是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很快便恢复如常,不疾不徐叫保姆将永壁带了下去,露出一脸慈祥微笑,面对骤然驾临的皇帝。
裕贵太妃见皇帝是只身前来,他的儿子弘昼都没有陪伴在侧,便心里有了数,忙笑着叫人沏茶招待皇帝。
耿氏侍奉先帝年久,皇帝对她倒是很是客气,“贵太妃瞧着富态了些,看样子弘昼很是孝顺。”
裕贵太妃笑呵呵道:“不过是有几分愚孝罢了。”
皇帝笑着饮了一口茶水,“贵太妃有些日子没进宫了,皇额娘很是惦念呢。”
裕贵太妃心里突的一跳,皇帝突然说太后惦念,莫不是有所指嘴上温吞吞道:“是有些日子没进宫给太后请安了不知太后凤体是否安好”
皇帝道:“皇额娘很好,就是很惦念昔年的一块从雍王府走出来的姊妹。”
裕贵太妃心跳得更厉害了,从雍王府走出来的姊妹,可只剩下她一个了其余的要么老死了,要么被害死了。
“贵太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也怀念故人了”皇帝眼底深邃得不见底。
裕贵太妃强撑着笑容道:“都去了那么多年了,难为太后娘娘还如此念旧情。”
皇帝脸上难辨息怒,“皇额娘念旧情,朕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跟皇额娘一条心。朕正打算给先帝的亡故的嫔妃加以追封,不知贵太妃觉得如何”
亡故的嫔妃年氏已经是敦肃皇贵妃,已经到顶、封无可封,除此之外,也便只有齐妃李氏、宁妃武氏、懋嫔宋氏还有熹妃钮祜禄氏
裕贵太妃干巴巴笑了笑。便顺着皇帝的话,点头道:“这些事儿,皇帝跟太后娘娘做主即可。”
皇帝深深看了裕贵太妃一眼,“可朕觉得,该问问裕贵太妃的意见才是。朕听闻,在先帝藩邸的时候,贵太妃与熹太妃。很是交好”
裕贵太妃眼角的皱纹一颤。果然皇帝果然怀疑了自己的身世吗于是木木然点了点头,“熹太妃芳年早逝,的确堪怜。”
“这么说。贵太妃也同意追封熹太妃为熹贵太妃了”皇帝轻飘飘抛出了这句话。
裕贵太妃瞬间脸色一白,若是叫太后知道她同意追封熹太妃只怕她是死也洗不清自己了旋即,裕贵太妃嗖的站了起来,“皇帝”也是她喉咙一噎。愣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了。方才可是她认可自己与熹太妃交好,也亲口说出熹太妃“堪怜”
皇帝这是挖了坑等着她跳下去呢
裕贵太妃心头一颤。不禁慌了神,她急忙道:“人都去了,追封又有何益呢”
皇帝正色道:“正因为逝者为大,所以才该加以追尊”
裕贵太妃听得出皇帝话里不容置疑的意味。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陛下何苦为难老身呢”
皇帝微微一笑,“为难还请贵太妃明示”
裕贵太妃掩面道:“不管皇帝想从老身这里问些什么。老身只能跟皇帝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朕还什么都没问呢。贵太妃便说不知道,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皇帝面带微笑,可一双丹凤眸子却是寒湛湛幽冷
裕贵太妃含泪道:“我当初只是先帝爷藩邸的侍妾,而太后,贵为嫡福晋,我又能知道什么”
见裕贵太妃竟是老泪纵横,哽咽如许,着实凄惨可怜,皇帝也沉默了几分,“贵太妃是弘昼的生母,朕也不愿为难贵太妃。只是有些事情,朕是一定要详查的”
裕贵太妃忙摇头,叹息着道:“查了又如何皇帝是先帝中宫嫡出,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皇帝凝眸看了裕贵太妃一眼,“看样子,贵太妃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否则,贵太妃不会说“选择”二字。
裕贵太妃急忙再度摇头,矢口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人知道太多,往往死得很快。而我从来都是个惜命之人。”
“惜命吗”皇帝长长一叹,幽幽道:“贵太妃什么都不肯对朕说,自然不会有人要您的性命。”
听了这话,裕贵太妃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的确什么都没说,可皇帝显然是更笃定那份猜测了。这不就是皇帝此来的目的吗有些时候,不说,比说了,更能说明一切。
而她,既遵从了太后的警告,也给了皇帝一个模糊的答案。
两边都不得罪,才能活命不是吗
只是当今的皇帝,真是越来越像先帝了,君威日重,应对起来,叫裕贵太妃疲惫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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