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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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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转过头去。没有看景开山的眼睛,鲜血入肚。满是决然,“走,走啊,一路向南,杀”

撑剑怒吼,张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血泪从眼中流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没人能救得了马焦啸等人。现在辽人正盼着有人去救呢。

张俊领兵一路南逃,而困在五丈原的宋兵已经所剩无几,有猎豹营不断切割,又有近万应州兵马从后掩杀,饶是马焦啸英勇,也抵挡不住。萧干和耶律大石没有留在五丈原,二人直接分出一万多人配合猎豹营收尾,其余万余人直接南下,追着大宋逃兵一路掩杀,五丈原南北五里地。杀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躺下,却无人去管。如今那些还想着拼命地大宋儿郎们只想着逃命了,哪还有半点反身拼命地心思

小小的五丈原,丢下了近六千具尸体,张俊来不及喘息,还得跑,必须跑,再让耶律大石和萧干咬上,再想跑就难了。

河阴城南的五丈原,一个独臂将军傲然地坐在战马上。黑马嘶鸣,大草原上开满了紫色的婆婆纳。那遍野的婆婆纳就像勇士脸上沧桑的年华,岁岁平安。最后一次出发。

周纯政已经死了,身边只留下几名亲卫,马焦啸用剩下的右臂抹着颌下血水,眼前一片模糊。暮色夕阳,春光唯美,谁能斩开夏日的余晖,举起刀,马儿抬起了头,“杀杀尽契丹狗儿”

草原儿女,最崇敬的就是勇士,韩德祥佩服眼前这个汉人,厮杀半个时辰,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皱一下眉头,他胳膊被砍断了,鲜血几乎流尽,可依旧能发出如此威猛的呐喊。抬起手,让部下辽兵收起长弓,韩德祥手持凤嘴刀,打马奔去,勇士应该有最佳的归宿,那就是将对将,阵伤亡。

凤嘴刀扬起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具无头尸体冲出老远,马焦啸死了,他死得其所。

五丈原之南,当张俊将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黑暗的天际边一支人马缓缓驶来,就像一群黑色的幽灵。马蹄阵阵,天地颤动,是骑兵,张俊呆住了,怎么会有骑兵为什么会有骑兵为什么猎豹营不是在五丈原剿杀马焦啸么西京地界只有猎豹营一支骑兵,为什么为什么

没人能告诉张俊答案,张俊想到了出征前得到的纸条,悔啊,悔不听别人劝告,为了那份功名,竟然置几万大军生死不顾。逃还怎么逃耶律大石,好狠的人啊,偷偷的埋伏了上万骑兵在五丈原之南,又将最为精锐的猎豹营留在五丈原剿杀马焦啸,当所有大宋儿郎以为能逃出生天时,他才将手底下最为锋利的王牌亮出来。耶律大石有一副好胃口,他这是要将大宋近五万儿郎全部连皮带骨头的吞进去。

逃不了了,现在手下儿郎走起路来两腿都打颤,还怎么逃回石碣谷张俊看着手中那把宝剑,慢慢的笑了起来,他就像个疯子,哈哈大笑,那声音凄厉刺耳,“张某人征战沙场十几年,却累的几万大军从此亡,蠢蠢夫”仗剑而起,直掠脖颈。

呛啷,一个大汉持刀敲落宝剑,随后大声叱道,“统制大人,此次兵败,你负全责,你要死可以,可也得等把大军带回石碣谷再死。”

看着满身伤痕的程方,张俊有些呆呆的苦笑道,“还回得去么”

“就是能活下一个人,你也得带回去,你带着兄弟们出来,就得带着兄弟们回去”程方对张俊已经彻底失望了,一方大将面对困局想到的竟然是自杀,可笑,可悲。他需要张俊活下去,张俊如果死了,余下将士还有逃下去的勇气么濒死之际,唯有张俊能给这份勇气。

没再理会张俊,程方调转马头举到喝道,“兄弟们,可还有男儿,随本将会会这契丹狗贼”

宏伟的大宋,可笑的大宋,一个文人至上,武夫如狗的朝代,可就在这个昏暗的大宋王朝下,并不缺少英勇的男儿,一声召唤,有几十人、几百人,慢慢汇聚成了两千多人的决死营。

看着决然而去的程方,张俊心中某些东西被唤醒了。他低身捡起宝剑,拨马南去,“儿郎们。随本将冲”

张俊领着余兵南下,可让他气怒交加的是竟然有一批人转身北上。直接跪在了地上。泽州节度使云刀烈、怀州节度使宋子生、卫州节度使蔡丽森自知逃生无望,领兵投降。

有人降辽,张俊也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泽州节度使云刀烈号称忠勇无双,自开战以来,杀敌无数,攻城之时,势必身先士卒。可就这样一个猛将,竟然率先投降了辽人,世上之事,永远都是这么的不可捉摸,就像没人能料到伐辽大军会败的这么惨。

程方已经管不了身后事,云刀烈等人投降,可耻却也让人理解,每个人都有选择生的权力,尤其是不能稀里糊涂的死。云刀烈爱兵如子,恐怕他想投降。也是不想让手下士兵再做无畏伤亡吧云刀烈可耻,他程方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他不也让自己的好兄弟钱林偷偷的往灰河流域逃了么。都是为了活命,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这一支骑兵乃是拱卫上京的前卫师,此次奉命远调西京,目的就是配合完成最后的剿杀,看到那些迎上来的汉人,前卫师统领速查阿挥手留下两千骑兵,余者直接向南绕开,“杀”

一声怒吼,纵马扬鞭。奔跑起来的骑兵是可怕的,他们就像后世的钢铁洪流。人类在其面前就像蝼蚁一般。弯刀挥舞,无数大宋儿郎就像割麦子一样不断倒下。辽人弓马娴熟,看着四散而去有些距离了,便张弓搭箭,好多大宋儿郎根本来不及反抗,而且在五丈原逃命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丢了手中武器,甚至连身上碍事的软甲都脱了。

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断地向南,向南,跨过石碣谷,就是家,可这几十里路,却成了大宋儿郎无法逾越的地狱之河。

程方握紧钢刀,紧咬牙关,就在刚刚迎敌的时候,一枝羽箭射中肩头,拿刀的手有些颤抖,甚至发不上力。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但死前也要张开嘴咬下辽人一口肉。

聿聿聿聿一些无助战马痛苦嘶鸣,那声音刺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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