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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5章 秃子的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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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扇窗户外的夜景,“贪念一起,底线就一点点往后撤了。最开始可能只是帮个小忙,赚点外快,觉得无伤大雅。后来发现来钱快,又能支撑他维持那种,他想要的体面,就越陷越深了。”

“那帮人,看准的就是他们这种既想快速搞钱,又心存侥幸的留学生。”

“他爸妈,太可怜了。”罗婵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看他爸刚才那样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满怀希望送儿子出来读书,结果.....”

“希望越大,失望越狠。”

“你说,司汤达在里面,现在后悔了吗?”

李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无奈和凉意,“后悔是肯定的。但后悔也分很多种。是后悔做了这件事,还是后悔做得不够隐蔽被抓住?是后悔辜负了父母,还是后悔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且,现实往往比想象更不讲情面。法律只看证据,学校看重声誉。在这种系统性的力量面前,个人的悲欢.....太微不足道了。”

“那接下来....我们能做的不多了。”罗婵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李乐应了一声,“法律上的事,交给律师。生活上的关照,我们尽力。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罗婵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茫然。

她原本或许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的风波,凭借集体的力量和人情的温暖总能渡过难关,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在异国他乡,面对冰冷的法律机器和规则,个体的力量是何其渺小。

“走吧,”李乐按了下行的电梯按钮,“下楼,去等等韩远征他们,许是,还有别的地方能帮忙。”

“那样,最好。”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般的轿厢内壁映出两人沉默的身影。

数字不断跳动,向下,如同某种不可逆转的坠落。

李乐看着那跳动的数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司奇峰那双从焦虑、希冀到最终一片死寂的眼睛。

这场始于“窝边草”的效率选择,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向他展现着跨国流动背景下,个体在资本、法律、文化夹缝中挣扎求存的,最为沉重和灰暗的剖面。

而司汤达,这个曾经热衷于在圈层表演中寻找认同的年轻人,如今成了这沉重叙事里一个最鲜活的、也最令人唏嘘的注脚。夜色中的伦敦,依旧繁华而冷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厚重的暗红色地毯吸收了大部分脚步声,只留下模糊的声响。

几组深色皮质沙发围成的区域,零星坐着些等待入住或洽谈公务的旅客,低语声、咖啡杯碟轻微的碰撞声、以及远处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模糊对话,构成了背景里持续的白噪音。

李乐和罗婵选了处靠角落、能看见电梯口和正门的位置坐下。

罗婵抻着脖子,目光时不时飘向电梯方向。

李乐拿起手机摆弄着,此时的智能机,更多的和智挂不上边,塞班系统最终的折戟沉沙,倒也不是没有缘由,打开球球看了眼上面一堆留言,回了几个,心里就不自觉的开始琢磨着这些天一直萦绕在脑子里的,司汤达、王铮、阿龙、私募基金这几条线之间的勾连,可也没给头绪,倒是显出刚才在楼上,看到的司汤达他爸,在窗前佝偻的背影来。

“诶,他们几个说什么时候来么?”李乐挠挠头,看了眼罗婵。

“刚发的短信,快到了,怎么,你要有事,你先走?”

“没,听听他们怎.....”

话音未落,旋转门方向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韩远征、伍岳,还有一脸不情愿的罗耀辉和神色凝重的庄欣怡走了进来。几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楼上怎么样?”瞧见李乐和罗婵,韩远征快步走过来,问道。

“刚安顿下,司汤达她妈情绪还是很激动,他爸....看着还好,就是话少得吓人。”罗婵轻声回答,朝楼上指了指,“我们在那,不合适,让他们先缓缓。”

韩远征点点头,“走吧,一起看看去。”

。。。。。。

司奇峰和汤锦屏并排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像两尊被抽去灵魂的塑像。

韩远征一行人进来时,汤锦屏慌乱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几个人进来,罗婵帮忙给介绍着。

“叔叔阿姨,我们代表学联来看看二老。”韩远征将水果和从中餐馆买来的粥和包子,还有几样小菜,轻轻放在桌上,透着股老练的安慰,“先吃点东西垫垫,腐国这边吃食不习惯,我们买了些能入口的。”

伍岳默契地接过话头,也递上东西,“这里是一些日用品,这边的酒店和咱们那不一样,不提供这些的....”

“叔、姨,使馆那边我们已经建立了联系通道,后续需要什么文件、要跑哪些部门,学联都有专人对接。住宿交通这些琐事您二位不用操心。”

罗耀辉站在靠门的位置,难得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就是,有需要帮忙的,跑腿的,有偶们。”

司奇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枯瘦的手紧紧攥着膝盖,“谢谢同学们,汤达他.....给你们这些朋友,添麻烦了。”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部气力,说完便长叹口气。

汤锦萍的眼泪又无声地淌下来,庄欣怡立即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将纸巾塞进她手里,柔声道,“阿姨,司汤达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您二老保重身体。法律上的事急不得,咱们一步一步来。”

众人宽慰一番,韩远征适时递了个眼色。

庄欣怡会意,顺势在汤锦屏身旁坐下,解开桌上的袋子,“阿姨,这一路过来,估计你们也没吃什么,咱们先垫垫,司汤达估计也不想你们......”

趁着庄心怡劝慰司汤达爹妈,其余几人悄声退到门外,沉重的木门隔绝了室内断断续续,压抑的啜泣。

下了楼,伍岳从自动售货机买来几罐可乐,递给几人。

“我们这边刚和律师、还有使馆那边又碰了下头。”韩远征灌了口可乐,冰凉的口感让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罗婵和李乐,“情况.....不太妙。”

“什么意思?”罗婵正抠着拉环,听到这句,顿了一下。

伍岳接过话头,语“情况类似,都是钱骡,他们涉案金额都没司汤达这么大,也没有直接运送黄金这种硬货。”

“警方初步判断,他们在团伙里层级很低,就是被利用的工具人。如果积极配合调查,能证明自己不知情或被蒙蔽,最后可能也就是罚款、社区服务,或者短期羁押后驱逐出境。不过,学籍......肯定保不住了。”

“扑该,合着就司汤达这傻小子陷得最深,当了出头鸟?”罗耀辉嗤笑一声,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凉薄,“十一公斤黄金,他也真敢接手。这下好,直接把自己玩进去了。”

韩远征瞪了罗耀辉一眼,“你少说两句!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他环顾一下几人,放缓了声音,“不管他之前怎么着,现在人已经在里面了,咱们能做的有限,但该伸把手还是得伸把手。毕竟.....朋友一场。”

罗婵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低垂,看着手中的易拉罐,“法律上的事我们插不上手,生活上能帮点就帮点吧。他爸妈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需要人跑腿、翻译、联系事情,我们轮流来。”

“这还不够仁至义尽?”罗耀辉撇撇嘴,“难不成咱们还能去苏格兰场把他捞出来?要我说,这事儿到此为止,咱们尽到朋友的本分,照顾照顾他爹妈,送点吃的用的,就算对得起他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耀辉?”这回是罗婵。罗耀辉眼皮一翻,闭上了嘴。

伍岳推了推眼镜,开口道,“生活上的关照是其一。现在有个更实际的问题,可能直接关系到司汤达后面的处境。”

几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什么问题?”罗婵问。

“律师。”伍岳言简意赅,“今天使馆那边明确说了,他们提供的法援律师,主要负责前期程序性事务,比如陪同讯问、申请保释、了解基本案情。

“”一旦案件进入正式司法程序,特别是如果检方提起公诉,指控的罪名又比较重,像这种可能被定性为有组织犯罪共犯的案子,最好聘请有丰富刑事辩护经验的barrister(大律)来主导辩护。法援指派的solicitor(事务律师)通常只能做辅助工作。这类案件若聘请皇家律师协会认证的刑事大状,刑期可能差三成。”

“那就找啊!”罗耀辉接口道,“他爹妈不是来了吗?救儿子还能舍不得钱?找最好的大状,按小时收费那种,往贵了请!”

韩远征苦笑一下:“问题是,找什么样的?在伦敦,打刑事官司,尤其是涉及喜钱、有组织犯罪这种复杂案子的barrister,可不是随便找个律所就能请到的。”

“得有门路,而且,价格确实惊人。初步咨询费可能就要几千镑,真要全程打下来,加上前期调查、专家证人这些,十几万镑都可能。”

这个数字让空气瞬间凝滞了一下。

罗婵迟疑道,“如果....如果费用方面有困难,我们或许可以发动大家,凑一凑?”

伍岳摇摇头,“那是后话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包括司汤达的父母,都是两眼一抹黑。去哪找合适的律师?谁有这方面的资源?连问价都找不到门。这种专门打刑事官司的大律师,很多都不直接对外接案,需要通过solicitor(初级律师)引荐,贸然找上门,人家未必理会。”

韩远征看向罗婵,“你家里在伦敦有没有认识的相关人士?做金融、投资的,有时候也会和打经济犯罪的律师打交道吧?”

罗婵蹙眉想了想,“我爸妈认识的都是做商业并购、税务筹划的律师,要么就是办投资移民的。专业的刑事辩护律师......真没听说过。我可以打电话问问家里。”

她又看向韩远征,“你那边呢?你们家上面接触的层面广,有没有可能认识?”

韩远征说道,“路上我就想了,我认识那几个,就是指南针找的,也都是做公司法和证券的。刑事......八竿子打不着。不过我可以让他们帮忙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相熟的事务所能推荐。但这种转了几道手的,靠不靠谱难说,而且时间上也......”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这个讲究专业和人脉的领域,他们这些留学生,显得如此边缘和无力。

伍岳的目光,这时落在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仿佛在神游天外的李乐身上。

他轻轻碰了碰李乐的手臂,“诶,李乐,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路子?或者认识相关的人?”

李乐似乎被从某种深沉的思绪中唤醒,恍过神,目光扫过众人转过来的脸,微微皱眉,嘴里嘀咕着,“律师?律....”

忽然,刚刚脑子里一直绕蛄的,互不相连的几根线像是被什么接上了一样,带着某种不确定的联想,说道,“你们说,华人律师.....是不是沟通起来能方便点?至少跟他父母解释案情进展,能少层语言障碍?”

这句话问得有些突兀,众人一愣,随即意识到,李乐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韩远征立刻追问,“李乐,你,认识华人大律?打刑事官司的?”

李乐没有直接肯定,而是微微眯起眼,仿佛在确认那几根线连起来之后的某个模糊的想法,眉毛一挑,缓缓说道,“我也不确定她接不接这种案子......”

这眉毛一挑,落在韩远征几人的眼里,只觉得李乐是不是有门,可如果是作死三人组那仨见了,估计得说,药丸,这秃子要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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