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2/2)
小兵语毕,退了下去。
元宁宫内,苏江月高坐上座,而大殿中央站的是白清兰和虞珺卿,两人对苏江月下跪行礼,异口同声,“草民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苏江月声音平缓,“免礼平身!”
“谢陛下!”
白清兰和虞珺卿站起身后,苏江月不解,“听说你们有百解草”
虞珺卿对苏江月行了一礼,“回陛下,草民确有百解草。”
虞珺卿口中说的百解是上一次白清兰去天雪山为陌风采百解时多采的那一株。
白清兰没有想到,那株百解保存至今,竟还有用处。
苏江月问道:“百解在何处?”
虞珺卿从袖中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玲珑小巧的檀木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株绿油油的草,翠绿欲滴。
苏江月立马唤道:“来人,将草呈上来。”
苏江月身旁的公公走下台阶,从虞珺卿手中接过盒子呈到苏江月面前后,苏江酒将草拿出来仔细端详,他狐疑道:“这真是百解”
虞珺卿应道:“回陛下,千真万确,但若陛下不信,草民这就带草离开。”
苏江月将草放入锦盒后,才轻笑一声,“见你二人谈吐不凡,气质卓绝,应不是寻常百姓吧?说说,你此来献草所求为何?”
虞珺卿对苏江月行了一礼,“陛下,草民看布告上写着,献上百解可得黄金百两,草民此来,只为钱财。”
此刻的苏江酒只想救安兰秋,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便应道:“好,来人,给他们黄金百两,送他们离开。”
虞珺卿对苏江酒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自苏江月得了这百解后,她满心欢喜的来到椒房宫。
她将百解草拿去给安兰秋看,安兰秋看过后,解释道:“这确实是百解。只是陛下,你当真想救我吗?你就不怕,救了我之后,你会后悔?”
苏江月没听出安兰秋的言外之意,她解释道:“兰秋,等你的毒解了,我派人送你出宫。以后天高地阔,任你逍遥。”
安兰秋闻言心头突然一紧,苏江月,说爱我的也是你,现在不爱了也是你!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廉价吗?
安兰秋瞬间火冒三丈,但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心痛,就好像心里缺失了一块般,整颗心空落落的。
安兰秋没好气道:“谁说我要出宫了?苏江月,你把我的家都毁了,你现在又要赶我去哪?”
苏江月知道安兰秋误会了自己,她心平气和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江月看着安兰秋那怒不可遏的模样,如今的她好像也没有闲心去哄劝他了。
苏江月微微一笑,平静说道:“兰秋,我先去命人给你熬药,等药熬好了,你记得喝。”
苏江月说着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安兰秋心里只觉痛不欲生。
如今的他也不知自己对苏江月是什么感情了?可他却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情绪一直被苏江月的态度而带动。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苏江月,你用一颗真心暖了我六年,如今,我已经沦陷了,可你又为何要对我疏离?
看着苏江月走的解决的背影,安兰秋心里苦笑,苏江月,你对我当真就这么无情吗?
安兰秋轻叹一口气,他眸光低沉,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对着苏江月的背影声音极低的道了句,“好,陛下,明日一早,我就出宫!”
苏江月没有挽留,语气疏离的道了句,“随便你!”
苏江月的话说的很随意,但却像安兰秋在落入深渊时扯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被无情折断,令他陷入深深地绝望。
安兰秋看着苏江酒离去的背影,眉眼阴鸷,苏江月,是你无情在先,别怪我!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夜晚,椒房宫中,纱帘散落,珠帘轻晃。
床榻边,苏江月瘫坐在地,此刻的她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心脏痛到快要碎掉一般,而安兰秋却身着一袭红衣,今日的他浓妆艳抹,一张脸美的勾人心魄,可一双眉眼却冷若冰霜。
苏江月心脏砰砰乱跳。
苏江月一脸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你对朕做什么了?”
安兰秋蹲在苏江月面前,嘴角一弯,勾起一抹不善的笑,“陛下,你可知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看着苏江月那一双警惕又陌生的眼,他不怒不恼,只心平气和解释道:“我娘是蛊族妓子,她天生擅蛊。我爹被她下蛊后,爹的身体被蛊虫啃食殆尽而死。”
安兰秋伸手轻轻抚摸苏江月的下颚,下颚如雪般白净,如瓷般光滑,安兰秋摸着爱不释手。
安兰秋笑的温柔,“苏江月,我不想这么对你。所以,你听我的话,现在立刻下旨,让苏江酒退兵。这样,我还做你那贤良淑德的君后,而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这一生都不会催动蛊虫,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苏江月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轻蔑可怜的笑睥睨着安兰秋。
安兰秋看着这个似嘲讽似怜悯的笑,他彻底怒火中烧,心中渐起暴虐之心。
他一下将苏江月扑倒在地后,抬头去亲吻她的脖颈,撕破她的衣服,啃咬她的锁骨。他就像疯了一般,一口一口咬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咬下一个又一道血痕。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就在安兰秋沉浸欲望中时,忽觉腹部一痛,安兰秋第一反应不是愣住,而是催动蛊虫,苏江月瞬间疼的面目扭曲,苏江月只能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连刀都拿不动,而就在她全身瘫软时,一把沾血的刀从苏江月手中脱落在地。
安兰秋因腹痛眼中恢复了清明,他坐起身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腹部,伤可见骨,鲜血直流,艳丽的血染红了安兰秋的衣衫。
但幸好安兰秋及时催动蛊虫让苏江月全身无力,要不然他那一刀再刺深一点,自己就可能真的要命丧她手了。
安兰秋染手的血捂着腹部伤口,安兰秋笑意犯苦,“原来你现在是真的不爱我了,苏江月,你现在都舍得伤我了。但我不明白,你是从什么时候不爱我的呢?”安兰秋泪水从脸上滑落,“你用一颗真心暖了我六年,为什么不一直暖下去?”
苏江月出言冷漠,“在江酒去打安狼,你不停向我对安狼求情时,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我本是想把你送出宫去的,可你却联合苏歆背叛我。安兰秋,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你也知道朕用一颗真心暖了你六年,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朕的?你联合苏歆背叛朕,现在又给朕下蛊。所以朕死心了,但安兰秋,朕对你已做到仁至义尽,问心无愧,所以,朕没什么好自责的。”
安兰秋擦了擦脸上泪痕,“你的仁至义尽和问心无愧就是要将安狼屠戮殆尽吗?”
“大争之世,只有强者才能存于世间。这与你在不在燕朝为君后都没什么关系。”
安兰秋捂着腹部从地面艰难的站起身,“你不写圣旨召苏江酒回朝,那我替你写。”
苏江月轻笑一声,“你现在写有什么用,兰秋,等圣旨到达江酒手上,你们安狼国早已被屠戮殆尽了。”
安兰秋有些恼怒,他怒吼道:“那就以你的名义写一封让苏江酒自裁的圣旨。”
苏江月闻言,只觉可笑,“兰秋,江酒的性子你不是不知,天生反骨,你让她自裁,她只会造反。”
苏江月的话音刚落时,安兰秋眸中呈现出一副失落的神情,苏江月轻声劝道:“兰秋,给我解蛊吧!只要你知错能改,今日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安兰秋不想苏江月真的恨自己,他走到苏江月身边缓缓蹲下身,一手揽住苏江月的后脑勺后闭眼念了一句咒语后,苏江月突然心脏处不痛了,全身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安兰秋睁眼后,他解释道:“苏江月,我没给你解蛊,生死蛊,一雌一雄,要引出雌蛊,就必行得让雄蛊从施蛊人的身体里出来。而且引蛊的过程痛苦万分,非常人所能忍受…额啊…”
安兰秋话还未落,就被苏江月一把掐住雪白的脖颈,安兰秋惊恐之下,闭眼念咒,“额啊!!!”
苏江月疼的一声惊呼,她手指一松,安兰秋重重摔落在地,腹部刚止住的血又再次汩汩流出,而苏江月却是疼的趴倒在地,因身体剧痛而在地上左右翻滚。
苏江月不像苏江酒,她没什么毅力和忍耐力,遇到一点剧痛,就会呻吟出声。
安兰秋哽咽道:“苏江月,你不是说既往不咎吗?为什么要掐死我?”
苏江月痛的满头大汗,嘴唇泛白,但她依旧强忍着痛道出十个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呵呵哈哈哈哈哈!!!!”
安兰秋笑中带泪,泪水从脸上滑落嘴中苦不堪言。
苏江月,我真是恨死你了!
安兰秋轻叹一口气,“苏江月,既然你对我已经没有情了,那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从今日起,你还做你的君王,只不过,是傀儡了。其实你说的没错,安狼国确实没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但那毕竟是我的母国,我生我长之地,你毁了我的国家,我也会让你尝尝亡国之痛。苏江酒,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白天除了上朝外,你其余的时间都得呆在椒房宫。还有,千万不要告诉他人你今日的事,否则我也不介意让你身边所有的亲人都因蛊而死。”
安兰秋俯下身子,他强忍着腹部的痛,伸双手将苏江月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缓慢,仿若他此刻不是怨恨苏江月的安兰秋,而是对苏江月温柔体贴的丈夫,安兰秋将苏江月轻轻放在床榻上后,笑意盈盈,但语气却冷如寒冰,“苏江月,等燕国亡了之后,你我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