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2/2)
苏江月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每看到安兰秋的笑容时,她就会觉得很开心,待在安兰秋身边时,她就会觉得心安。
安兰秋最近特别喜欢擦脂抹粉,苏江月也特别喜欢闻他身上的香味,就好像着了魔一样。
苏江月有时会思考,自己是不是又重新爱上他了?
苏江月走到塌边笑着接过安兰秋手上的汤碗后,拿起调羹一勺一勺的喝着,还笑着回应道:“好喝!”
“陛下觉得好喝就好,也不枉臣妾熬了两个时辰。”
就在安兰秋话音刚落时,门外的太监不急不慢走进大殿中央,他对苏江月行了一礼,“陛下,景王求见!”
小太监话还未完,只听门外一片哀嚎,苏江酒直接闯进了寝宫。
小太监见这架势也明白了,应是苏江酒将门外太监宫女都推倒在地,门外的人都拦不住她,所以她才闯了进来,小太监怕帝王盛怒,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苏江月瞥了一眼小太监,命令道:“下去吧!”
小太监闻言,起身对苏江月行了一礼后,便脚底抹油,转眼功夫就不见人影。
安兰秋从榻上站起身,“陛下,既然景王来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苏江月微微颔首,“去吧!”
安兰秋走后,苏江酒才对苏江月行了一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苏江月打断道:“有事就直说!”
苏江酒开门见山道:“陛下,臣听闻您要在明日午时三刻要斩杀欧阳将军,究竟为何?”
苏江月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他丢了凤符,难道不该死吗?”
苏江酒闻言心头一惊,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欧阳离把凤符弄丢了?
苏江酒稳了稳心情,才劝道:“陛下,凤符丢了,应该派人去找,而不是将欧阳将军斩杀。陛下,燕朝的武将其实也没有多少,桂英已经死了,现在能打的就只剩欧阳离和翟舒瑾了。欧阳家世代忠国,您要是把欧阳离处置了,那会令满朝文武心寒的,那日后还会有谁会替您守护燕国江山呢?”
苏江月闻言,秀眉紧蹙,“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朕?”
苏江酒应道:“臣不敢!但陛下,放过欧阳将军吧!”
苏江月轻笑一声,“放过他?他弄丢了凤符,这可是死罪!你却要朕放过他?”
苏江酒知道苏江月已经不是曾经的苏江月了,如今的她性格暴戾,还喜欢乱杀无辜,与暴君无异。苏江酒不想惹怒她,只能无奈轻叹,“陛下,臣也有凤符,臣愿将手里的凤符献给陛下,臣还愿意辞去景王的身份,去民间当庶民,只求陛下能绕了欧阳离,哪怕饶过他,将他贬为庶民都可以。”
苏江月闻言,心里自是愿意,虽然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愿意苏江酒对她说的用凤符来换欧阳离一命,但他此刻大脑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居然微微颔首,语气令苏江酒疏离而陌生,松口道:“好,景王,只要你交出凤符并自愿罢黜王位,朕便放了欧阳离,如何?”
苏江酒双膝跪地后,她从袖中拿出凤符,双手捧到身前,“草民多谢陛下隆恩!”
苏江酒语毕后,苏江月缓步走到苏江酒身边,从她手中拿过凤符后,才一脸嫌弃道:“退下吧!”
苏江酒应道:“是!”
苏江酒语毕,起身,转身离去。
死牢中,一片昏暗,关押欧阳离的牢房前,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口,只见他手拿明晃晃的圣旨,一字一字念道:“麟安帝诏曰:
镇国大将军欧阳离,竟致凤符遗失,此罪实难宽宥,依律当斩,以肃纲纪、儆效尤。然法虽严正,人有温情,朕以仁孝治邦,岂忍为暴虐之君?
欧阳氏一门,累世忠良,其先祖护我大燕河山、守我边关要塞,功勋卓着。朕念及此,特施恩宥,免欧阳离死罪。
今景王苏江酒,重义轻利,为全友之情谊,愿弃王爷之尊,降为庶民以保欧阳离性命。朕嘉其义举,准其所请。自即日起,削去景王苏江酒爵位,不得再涉朝政。
钦此!”
跪在牢房的欧阳离闻言,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苏江酒,他不解道:“殿下,若要用您的爵位来换臣的命,臣不会接旨的。”
苏江酒劝道:“欧阳将军,你先接旨!等出去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欧阳离闻言只能轻叹气,他和苏江酒异口同声道:“臣/草民接旨!”
欧阳离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后,苏江酒和欧阳离一道出了死牢。
天降大雨,瓢泼倾盆。
马车中,欧阳离和苏江酒对坐,苏江酒率先开口,“欧阳将军,你不觉得陛下这些时不对劲吗?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欧阳离闻言,细想了一下,才道了句,“有的时候臣也好像觉得她变了,性子变得阴鸷暴躁,前些时,只因宫女打翻了几个碗,陛下就将那些宫女全部处以绞刑。”
苏江酒解释道:“三日前,陛下说要带着君后一起上朝,反对的大臣有数十人,结果都被陛下砍了脑袋。而且,陛下说,安狼国灭,牵连了不少安狼的无辜百姓,陛下还要斥巨资,派人去安狼安顿抚慰那些百姓。如今,陛下封饶大人为钦差,斥资银三百万,金千锭,命令饶大人不仅要安抚百姓,还要派人从安狼带回妃子笑,献给君后。”
欧阳离不解,“妃子笑是?”
“是荔枝,来自于杜牧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曾经,唐玄宗为博杨贵妃一笑,命人从岭南运回新鲜荔枝,中途耗费了无数民力财力物力,而今,陛下为博君后一笑,居然要重蹈复撤。当真可悲可叹。”
欧阳离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所以殿下,您要对臣说什么?”
苏江酒纠正道:“我已被贬为庶民,日后不必再对我行礼,叫我殿下。”
欧阳离正色道:“那怎么行?殿下永远都是燕国的景王殿下,臣永远认殿下为主。”
苏江酒苦笑一声,才正色道:“你听好了,陛下时而疯魔时而正常,你既在朝为官,不管什么事都不要触她逆鳞,保命要紧。第二,你与陛下亲近,如果能够找个时间去接触陛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端倪?”
天色渐渐晴朗,翟府的屋檐上,雨水低落地面,滑入小水坑,风一起,泛起点点涟漪。
屋中,翟舒瑾坐在软榻上,她手执针线,正一针一线的做着手中那件既不像婚袍又不像斗篷的红色衣衫。
坐在一旁的墨昭陵一边品茶一边轻笑调侃,“哟!不近男色的翟小将军也动凡心了?”
翟舒瑾心里有些烦躁,“爹,别拿我打趣了。”
墨昭陵依旧笑着,“舒瑾,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翟舒瑾一脸诚实,“嫁衣!”
翟舒瑾绣嫁衣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松鹰,要风风光光的娶他入翟府。
墨昭陵闻言,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我的傻女儿呀,你这都快做成斗篷了。”
翟舒瑾站起身,将自己做的二不像抖开,左右看了看才道了句,“做件斗篷也挺好的,还有六个月就过冬了,正好给他御寒。”
翟舒瑾话音刚落,门外小厮走了进来向翟舒瑾禀报,“将军,游渡来了,在门外候着。”
翟舒瑾命令道:“你先退下吧!”
小厮行了一礼后转身退下,墨昭陵提议道:“舒瑾,要不你先去见你的心上人吧?这斗篷,我替你做完它。”
翟舒瑾一脸认真解释道:“那不是我的心上人,那只是朋友。”
谁家朋友能让翟舒瑾天天赶着上去送关怀送温暖的?
墨昭陵知道翟舒瑾脸皮薄,也不拆穿他,只附和道:“好,是朋友!那你还不快去?”
翟舒瑾闻言将东西放在椅子上后,转身离去,墨昭陵看着翟舒瑾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真是跟你娘一个样,毛毛躁躁的。”
翟舒瑾出门后,只见游渡在门外等着自己。
自那日和游渡一起跑马后,游渡连着找了她一个月,日日都约着她一起去骑马射箭,亦或游湖赏景,高谈阔论。
这段时间,游渡和翟舒瑾两人都活的很开心,翟舒瑾没再想过松鹰,而游渡也不再去想曲柒娘。
日子平淡如水却悠闲自在,好不快活。
夜色如水,月华如练。
凤华宫中,苏江月身着一袭亵衣亵裤,端坐床榻边,他一脸疑惑的问坐在梳妆台前,自己给自己卸首饰钗环的安兰秋,“兰秋,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今日一天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卸完珠钗的他从蒲团上站起身,他嘴角一弯,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陛下,你应该是因为又要批阅奏折又要上朝,你太累了,所以才会忘事的。”安兰秋走到塌边坐到苏江月身旁,他一把抱住苏江月,“陛下,休息一晚,明日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兰秋的声音温柔魅惑,还带着笑意,苏江月在他的柔声哄劝下,躺在塌边,渐渐进入梦乡。
而安兰秋则是替她掖好被子后,静静躺在她的身边,嘴角的笑带着一抹阴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