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观尽窃运延寿术,吾路在拳不在邪(1/2)
长生!
这两个字,对世间任何人都有着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纵是英雄如萧峰,顶天立地,快意恩仇,但若能拥有更漫长的岁月去守护家国、陪伴爱人、探索更广阔的武道乃至天地奥秘,他又岂会不愿?
尽管他心中警兆微生,以慕容龙城的心性,在这等逆天而行的秘法中留下阴险陷阱的可能性极大。
这延寿法或许需要付出某种惨重代价,或许修炼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煎熬,更或许其中暗藏致命缺陷,修习者最终会沦为慕容龙城某种意义上的“资粮”或傀儡。
但,事关长生之秘,探索生命极限的诱惑,对于已达武道尽头的萧峰而言,实在太大了。
萧峰眼神锐利如鹰,将所有杂念压下,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他不再以欣赏、印证的心态观看,而是如同面对一个最危险的对手,以最谨慎、最挑剔、最理性的态度,开始逐字逐句地研读这最后一页上的每一个图形、每一个注解、每一段看似玄奥的口诀。
无论这其中是通天之路,还是万丈深渊,他都要亲自看个明白!
萧峰凝神静气,将慕容龙城手札最后一页上那繁复诡异、夹杂着许多波斯异域文字的图形与口诀,仔仔细细地研读完毕。
随着理解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烛火在青铜灯台上明明灭灭,将萧峰手中那卷泛黄的兽皮手札映得忽明忽暗。
手札边缘早已磨损起毛,指尖拂过其上的字迹,还能触到慕容龙城当年落笔时,因心绪激荡而刻下的深浅划痕——而那关于“龙脉延寿法”的起源,便藏在这些带着岁月腥气的墨迹里,一字一句,都透着异域的诡异与皇权的阴私。
据慕容龙城在札中自述,这能逆天续命的法门,从不是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祖传武学,而是一道从异域传来的“毒咒”,源头竟牵连着大燕国最末一位皇后。
那皇后并非中原女子,而是来自遥远波斯的异客,出身于一个早已湮没在黄沙中的古老邪教——札中虽未明说教派名号,却字字暗示着其崇拜的诡异:既奉光明炽烈的“永恒火焰”为创世之神,又敬幽暗深邃的“绝对黑暗”为归宿,教中之人,皆以“火焰与黑暗的侍者”自居。
而这位皇后,在未嫁入燕宫之前,正是这邪教中地位尊崇的“圣女”——是被教众视为“火焰之吻、黑暗之影”的存在,手中握着教中最核心、也最禁忌的秘传之术。
她嫁入燕国时,大燕已如风中残烛,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朝政腐朽。
而这位波斯圣女皇后,便在深夜的椒房殿里,将那门连教中都禁绝外传的秘法,悄悄带入了慕容氏的血脉——此法有一个霸气却又阴毒的名字:龙脉延寿法。
慕容龙城在札中,用近乎痴迷的笔触,描摹着这法门的核心要义,字里行间却又藏不住对其“巧夺天工”的得意——此法根本不是武道修行的延伸,而是对“国运”的公然窃取!
它要求施法者必须是身负王朝气运的君王或血脉最纯正的王族后裔,需在特定的时辰——须是月隐星沉、天地间“阴盛阳衰”的子夜,立于王朝“龙脉汇聚之地”——往往是皇陵地宫最深处的“龙穴眼”上,辅以三样媒介:一是君王自身的“心头血”,二是波斯邪教特有的“圣油”(据札中隐晦记载,此油需以沙漠火蜥蜴的脂肪与黑暗中生长的“忘忧草”熬制,燃之有腐骨之香),三是一枚刻有波斯命运图腾的“黑石”。
仪式启动时,君王需跪于龙穴眼上,将心头血混着圣油,在额头、心口绘出邪教的“命运绑定图腾”,而后双手持黑石,诵念晦涩到令人牙酸的波斯咒文。
那咒文似哭似笑,如怨如诉,念到极致时,施法者需凝神冥想——不是武道中的“抱元守一”,而是要将自己的魂魄,化作一柄淬了邪力的铁钩,硬生生刺入那盘绕在王朝根基之下、肉眼难见的“龙脉虚影”之中!
那龙脉,本是王朝兴衰的根基,是万民耕织、士卒浴血凝聚而成的“国运之河”——平日里如沉睡的巨龙,静卧于大地之下,滋养着王朝的气数。
可这“龙脉延寿法”,却是要将这“巨龙”的生机,强行引向一己之身!
一旦绑定成功,万民气运便会如亿万条细微的金红色丝线,被咒文与图腾牢牢锁住,从四方八野汇聚而来,顺着黑石钻入施法者的七窍,再流遍四肢百骸——那些丝线钻入经脉时,会带着万民的体温、劳作的疲惫、甚至生死的悲欢,却被邪术扭曲成“滋养”的力量,一点点熨平肉身的衰败,填补寿元的亏空。
简而言之,便是以举国百姓的气运为“食”,以王朝的国祚为“薪”,来燃烧自己的残命,窃取本该属于王朝的绵长岁月。
写到此处,兽皮手札上的墨迹陡然变重,甚至有几处墨点溅出,仿佛能看见慕容龙城落笔时,嘴角勾起的那抹既得意又扭曲的笑。
他在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功绩”:大燕早已亡了百年,城池化为焦土,宗室流散四方,可慕容氏的血脉未断,子孙后代哪怕只剩一人,心中“复国”的念头也从未熄灭——正是这股不灭的执念,竟在冥冥之中,为早已断绝的大燕,维系着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亡国龙脉”气运。
那气运如风中残烛,似蛛网上的游丝,寻常人根本无法感知,可慕容龙城却如饿狼扑食般,死死抓住了这丝“救命稻草”。
慕容龙城以自己慕容氏嫡脉的身份为“引”,以这丝亡国龙脉为“根”,竟真的运转起了那门邪法。
札中写道,初次施法时,他枯槁的手掌竟重新泛起了血色,原本浑浊的双眼也变得清明;
十年、二十年、百年过去,身边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王朝更迭如走马灯,唯有慕容龙城,靠着这丝偷来的龙脉气运,像一株寄生在枯木上的藤蔓,硬生生从衰败的边缘爬了回来,苟延残喘,活过了两百年的光阴!
“燕亡,脉未绝;
脉弱,吾未死。”
这十二个字,慕容龙城写得力透纸背,墨色深浓如血,既透着对命运的嘲弄,又藏着对自己“逆天改命”的狂妄——仿佛在向世人炫耀:纵使大燕已灭,他慕容龙城,仍能靠着这偷来的气运,做两百年的“活死人”,等着复国的那一天。
萧峰看着札上的字迹,只觉指尖发凉,仿佛那卷兽皮手札上,不仅有慕容龙城的墨迹,更沾着大燕百姓被窃取的气运,以及那位波斯圣女皇后,从异域带来的、挥之不去的黑暗气息。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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