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旧因(五)(1/2)
“我们现在出去看看?”
发现伤处不痛之后布洛尔便放下手,满不在乎的飞快蹲到坍塌洞口处往外瞧。
“我又听到动静了。”
白谛跟着他走过去,也蹲下了。
南菘此时还有些没回过神,刚刚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厉害。
当她的意识恢复在水母层上后,她并没有浪费时间,她在最快的时间内接受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之后便在阿塔莎的提示与水母的帮助下快速找到塌陷,顺着锁链爬下去后果然找到阿塔莎和同伴,还猝不及防的遇到一个跟她长得巨像的怪物……
维度坍塌的轰鸣声像百万面巨鼓同时擂响,被压缩成二维平面的山脉突然展开,纸片般的岩层在恢复三维形态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数以万计的金砖玉器从山体裂缝中喷涌而出,每件珍宝表面都爬满会蠕动的象形文字,在空气中拖曳出暗红色的血痕。
那些燃烧的木偶人从财宝洪流中爬出,陶瓷面孔在烈焰中熔化成蜡泪状,却依然保持着夸张的笑容。
它们手挽手跳着诡异的环舞,被烧穿的胸腔里传出童谣般的诵经声。
不顾忌那些弥散在雾气中的触须与形态畸形诡异扭曲爬行怪物。
它们无声的喊,无声的跳,身上木头变成柔软的皮肤又极快剥落。
它们在饲养那群怪物与快速蠕动的心脏。
但某个瞬间,所有木偶突然齐刷刷抬头,用黑洞洞的眼窝\"注视\"向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心脏。
灿金色的巨大器官此刻正以违反解剖学的方式搏动着,表面覆盖的符文锁链接连崩断。
那些原本游弋在周围的触须突然暴长,每条触须上都裂开无数张布满细齿的嘴,将坠落的冰云碎块咬得咯吱作响。
“外面的死动静……”麻团拉着“正陶醉于自己怎么这么厉害”的南菘也凑了过来。
“安全保守起见,我们还是在等一会儿。”白谛头也不转对身后两人说。
但电光火石间他又想到了司洧钧。
他突然觉得蹊跷,因为布洛尔与对方的关系他突然觉得微妙。
布洛尔人傻,谁跟他玩他都对人家好。
但那位学院A组的司洧钧同学跟布洛可不一样,反正对方是绝对不会干出像布洛尔一样惊天动地的蠢事的。
那他要干什么?
或者说他想要什么?
布洛尔身上的家当也就那么点,除了看着有质感一点的锁链,简直称的上一穷二白。
那对方是想干嘛?
白谛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上布洛尔人了?
难不成布洛尔古怪稀奇的打扮吸引到对方了?
不可能吧……
白谛猛的感受到了一股恶寒,反应过来觉得是他自己吓自己。
碉堡巨人发出花岗岩摩擦般的哀嚎,它用最后的力量将双臂交叉成十字,任由身躯崩解成漫天珠宝——每颗落地的珍珠都炸开成磷火,火焰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浓雾深处传来甲壳摩擦的声响,祂尚未现身,其阴影已让方圆十里的空间产生透镜畸变。
当祂真正撕开维度障壁时,整个天空瞬间布满血管状的裂纹。
那八只复眼各自映照着不同时空的毁灭景象:左上方眼球里是正在被酸液消融的恒星系,右下方瞳孔中则倒映着无数个尖叫的平行自我。
在冰云崩塌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碎裂的冰晶悬停在半空,折射出千万个扭曲的维度,而在这片冻结的混沌之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他立于金色心脏之上,长发如墨,却泛着极寒的霜色,发丝间缠绕着细碎的冰凌,每一根都似能割裂时空。
面容诡艳至极,皮肤苍白如千年玄冰,却又透着一层病态的金色微光,仿佛被那颗搏动的巨大心脏映照。
狭长的眼尾缀着暗银纹路,瞳孔深处似有冰焰燃烧,既妖异,又冰冷得令人窒息。
身形修长而挺拔,绝非孱弱之姿,而是如寒铁锻造的利刃,裹挟着某种非人的压迫感。
异域风格的华服上绣满古老符文,衣摆无风自动,每一道褶皱都似在低语着禁忌的咒言。
他的手腕、颈间、腰间皆缀满幽岸盏莲花式样的银饰,却不是凡俗之物——那些金属在蠕动,如活物般缠绕着他的躯体,时而化作锁链,时而凝成尖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脚下——他并非站立,而是悬浮,足尖轻点之处,弥漫的黑雾蛛网般蔓延,吞噬了周遭所有触须与怪物的动作。
而在他身后,隐约浮现出一道虚幻的巨影,似人非人,似神非神,唯有八只冰晶凝结的眼瞳在虚空中缓缓睁开,与他一同凝视着这个正在崩溃的世界。
他仅仅是存在于此,便让时间为之凝滞,让疯狂为之冻结。
男子脚下的黑雾突然结晶化,形成逆重力向上的大雾森林。
他耳垂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的声波在空气中具现化成锁链纹样。
\"萨尔纳克斯...\"
心脏表面的符文突然发出咏叹调般的共鸣,那些文字挣脱金属束缚,缠绕在男子裸露的脸颊处——那里有道正在渗金的伤口。
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崩坏。
八目生物最中央的竖瞳突然收缩,映照出男子左眼里旋转的金色星云——那图案与巨大心脏的搏动频率完全一致。
燃烧的木偶人们集体转向新出现的存在,它们手拉手组成人梯,木质身躯在高温中融合成通往心脏的阶梯。
浓雾突然被某种超越认知的存在吸入,露出地表上由无数肢体拼凑成的祭祀图腾。
那些被触须吞噬的怪物残骸,此刻正在图腾中央重组为某种多节肢的胚胎形态。
金色心脏的每一次收缩,都让胚胎表面浮现出与萨尔纳克斯脸上相同的符文烙印。
萨尔纳克斯突然微微笑了一下,皮肉拉出完美的、足以令无数信徒发疯的弧度。
“别叫我这个名称,太过晦气。”
心脏上的符文似乎是愣了,但又极快的重新又开始流动。
“那称呼什么?”
但话音未落,碉堡巨人最后残留的头颅突然开口,岩石崩裂的声带里混着金属震颤:
\"第三千次收割...\"
话音未落便被笼罩弥漫而来的雾气收拢,头颅瞬间玻璃化,在落地前就风化成了量子尘埃。
男子、也就是萨尔纳克斯终于抬起右手,他小指上那枚骨戒正在吸收周围的光线——包括八目妖尊眼中燃烧的火焰。
在绝对黑暗降临前的刹那,只有弥漫天际的水母看见金色心脏表面睁开了与男子一模一样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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