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私勿与人(2/2)
遂又躬了身催促了:
“主子快些行也,这馋虫实在是挠心……”
官家听罢,又见那童贯馋涎不可自抑,便望了童贯哈哈大笑,劈头打了他,道:
“饶是个馋嘴的泼皮,贪吃的无赖也!”
见此那黄门公再胖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且是一阵阵的恍惚,心道:此乃何等的缘分也?
羡慕之余却猛然间想起,这还当着差事呢,赶紧提了一旁一起看热闹的内侍一脚,小声呵斥道:
“亡人麽?还不去禀了贵妃接驾?”
长空无日,上天同云,压抑的让人不甚清爽。
今年天气干旱,夏日来的早了些,四月刚过一半,便听蝉噪声声,且是扰人心智。
烈日灼心,烤了满城的人迹罕见,偶有迫于生计者,亦是一个宽衣解带。望了天,只盼一场酣畅的甘霖,解得身上这油腻闷热。
宋邸院中,无枝无叶的银杏,便也无法像往昔一样遮挡了烈日骄阳。
然,那虫鸟蝉鸣依旧与这空旷的院落无缘。
茶桌之上,冰盘压了茶,丝丝的寒气与这酷热中,也是一个袅袅婷婷。
冰盘凝了周遭的暑热,结露于那冰盘旁边的“蔡字”天青釉上。
骄阳似火,烈烈的洒下,让那“蔡字天青葵花盏”透了那釉色上的寒气,隐隐散出如霞雾般的光晕。那恍若星云般的缠缠绕绕,且是心静的让人入定,而不觉身至酷暑之中。
蔡京对坐那坍塌的堂前身虽不动,然心内却如同那釉色透出丝丝缠绕的星云霞雾一般,百思纠缠。
如以“盐钞”为盏,倒是一个可行。
然,如何让水入“盏”,这“盏”中能装下多少水去,倒是在他心里却是个没数。
此事须得通商贾,精计算之人才能估得。
倒是那《罗织经》中的“私勿与人”却又横在心间。
如此,那些个三司官员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咦?怎的指望不上他们?连自己人都信不过了吗?
诶,这话戳到麻筋上了。
有些时候吧,往往最靠不住的就是所谓的“自己人”。
如果一个陌生人,而且你压根就不想搭理他。试问,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如何也能算计到你?
还是那胡话,只有能站在你身后的人,才最有可能在背后捅你刀子。
哈,姑且不说这“上有所求,下有所欲”。
想那三司官员亦有亲师故旧。此事,若交与他们倒是不出一个月便是一个人尽皆知。
且不说这些官员曾受惠于豪民所建之书院才得了官身,这“得恩思报”乃人之常情。
而人之性,更图一个长久,你来我往,倒是将这长情做的一个长久。
然,这些个官员的长情,并不是只为了一个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更想要的是,自己退休后的诗酒田园。
不过,他们想要的诗酒田园,仅靠朝廷那点俸禄是远远不够的。
只能眼下做了好事,做一个有用之人,以便日后以后要些个豪民士绅钱财,拿了各取所需安慰了自家,将那诗酒田园,作了一个问心无愧。
而这次“盐钞引水”恰恰是要请这些士绅豪民“入瓮”也。
钱财,世人皆重也。说是个留钱傍身,却是宁肯埋了去,藏了去,也是不忍花了去。
究其缘由,为这身后之事而图之便是其一。
然,身后事多。既要父母双老,子女妻室,却又想了一个光宗耀祖。修缮宗祠,便又想了照顾了宗族亲属。
如此这般的既要又要的,纵是这物之黄白堆山,倒也是个不嫌多来。
倘若谁动要他的钱财,却如同杀父弑母一般。除非能换来更大的利润才肯出点血去。
守财奴麽?大抵是吧。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反正让人从兜里掏钱给别人,且是个天大的难事一件,尽管这个人很有钱。
问世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且没几个人能做到。如此,才会成为警句。
还是那句话,口号喊得越凶,声音越大,越是表明口号里说的这件事,便是现下大多数人所干不来,或是不愿意干的。
你还别不信。
“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这个口号,在当时,那可是喊的一个惊天动地,报纸上也是个连篇累牍。
便是一句话说了两个事。
第一件为大家不想干的。因为谁都想个子女双全,起码自己年老体衰之时能多个依仗,不致人还没死呢,先累死了自家的独子。
后一件事,是政府做不来的,因为政府需要花钱的事多了去了,官府的钱也不仅仅是用来给你们养老的。
所以,这句话也只能是个口号而已,谁信了谁倒霉。
于是乎,更不要脸的事出现了。
政府的计生办副主任赵白鸽在2023年接受《人民日报》采访时明确表示:“计划生育政策没有以强制的方式实施,而是依靠公民的自愿参与。”
我惊诧了,现在农村还残存了些个计划生育的标语呢!“该扎不扎,房屋捣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上吊给绳,喝药给瓶。”、“一人超生,全村节扎”!震撼不?都把人拉去结扎了,还叫不强制?
如果就你所说的“计划生育政策没有以强制的方式实施”是不是那些执行这些政策的人算不算违法?至少你也的拉出个替罪羊出来才能说得过去吧?
“依靠公民的自愿参与”?你让你男人去医院结扎呗。你看他自愿不自愿?
笑笑而已吧。凡事要认真的玩,万万不可玩认真。
诶?又跑题?
还是书归正传好了。省的官府的人在别的地方找我麻烦。
各位看官,咱们还是回到书中,听我继续神神叨叨的胡说八道!
且不去关心那赵姓的副主任的男人是不是自愿去节扎,反正指望三司的官员自愿出卖了身后的雇主,便是一个与虎谋皮。
然,能让蔡京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个怀着感恩的心长情的官员们。
更让他心慌的,且是那些挣国外人的钱的官员。
无论是契丹大辽,还是大白高夏,每年也是海量的银子花进来,培养自家的力量于敌国的朝堂。即便是不能达到控制政策走行,也能尽早得知对自家不利的事情。
然,此番盐钞这盏盛水的杯子,这俩难兄难弟且也在那蔡京的算计之中。
说这蔡京且灌了这文青皇帝什么样迷魂汤?
令这文青皇帝甘愿冒了风险,且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也令蔡京这等狠人,自己也陷入一个心下惶惶的“私勿与人”?
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燕云十六州,可图之”
咦?倒是这一句,便让那文青官家一个瞠目结舌。
然,瞠目之后,却又是一个踌躇满志!感觉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