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花棺祭:阴阳两界的生菜花劫(1/2)
民国二十三年,秋。
连日的阴雨将青雾村泡得发潮,村口的老槐树枯枝虬结,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干枯生菜花,白中泛青的花瓣上凝结着暗红色汁液,像凝固的血珠,在终年不散的白雾里透着诡异的腥气。一辆骡车碾过泥泞的青石板路,车轮溅起的泥水混合着腐叶味,在雾中弥漫开来。
“师父,这村子邪性得很。”骡车前排,林婉儿勒住缰绳,一身玄色劲装衬得她身形挺拔,腰间银针囊泛着冷光。她自幼身具纯阳之体,对阴煞之气尤为敏感,此刻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比寒冬腊月的冰窖还要阴冷。
车后座,李承道缓缓睁开眼。他白发如雪,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手中桃木剑斜倚在车壁,剑穗上的铜钱随着车身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当声。青铜八卦镜挂在胸前,镜面隐隐泛着微光,映出他沟壑纵横却眼神锐利的面容:“雾锁三阴,花引邪祟,这青雾村怕是成了养鬼的巢穴。”
说话间,骡车已驶入村中。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门缝里偶尔闪过一双双麻木的眼睛,看不到半分火气。空气中除了雾霭的潮湿,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苦甘味——那是生菜花的气息,却比寻常生菜花多了几分阴寒的腐臭。
“师父,你看。”赵阳突然指向路边,他穿着一身短打,性格跳脱,却眼神灵动,此刻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路边的墙角下,几株生菜花长得异常茂盛,白中带青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茎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仿佛沾染了墨汁。
李承道目光一沉:“这是引魂花。寻常生菜花清热凉血,可这沾染了冤魂怨气的,就是招鬼的引子。”他抬手抛出一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一缕青烟飘向生菜花。青烟触及花茎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热油遇水,生菜花的花瓣迅速枯萎,却从花芯处渗出几滴暗红色汁液,落地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就在这时,一阵孩童的啼哭声突然从雾中传来,凄厉婉转,却找不到源头。林婉儿腰间的银针囊微微发烫,她拔出三根银针握在手中:“是鬼哭!而且不止一个。”
李承道跳下骡车,桃木剑在手中一转,剑身上刻着的符文泛起红光:“跟我来。”他循着哭声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脚下的泥水都泛起细微的涟漪。林婉儿和赵阳紧随其后,三人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
啼哭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村西的乱葬岗。这里荒坟累累,墓碑歪斜,无数生菜花从坟头钻出,疯长蔓延,将整个乱葬岗覆盖成一片白色的花海。花海中央,一座无碑石棺突兀地立着,石棺上刻满了扭曲的孩童手印,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挣扎求救。
“师父,你看那石棺。”林婉儿压低声音,指尖银针几乎要刺破掌心。她看到石棺周围的生菜花藤上,缠绕着一件件孩童衣物,布料陈旧,却沾染着新鲜的血迹,显然是近期失踪的孩童留下的。
赵阳好奇心起,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触碰那些衣物。“别动!”李承道厉声喝止,桃木剑一挥,一道红光闪过,将赵阳面前的花藤斩断。断口处渗出暗红色汁液,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哀嚎。
“这花藤已经成了鬼器,沾染不得。”李承道面色凝重,“这石棺下怕是压着什么厉鬼,用生菜花的阴寒之气滋养,再以孩童魂魄为食,怕是要修成气候。”
赵阳悻悻地收回手,却暗中催动体内的阴魂珠。那是他从家族祠堂的镇物中取出的宝物,能吸收阴煞之力,此刻他只觉体内一股暖流涌动,竟能隐约听到花藤中传来的孩童哭喊声:“救命……婆婆……好冷……”
“你听到了?”林婉儿敏锐地察觉到赵阳的异样,她一直怀疑赵阳体内藏有阴物,此刻更显警惕。
赵阳眼神闪烁,含糊道:“嗯,哭声太响了。”他不敢说实话,师父向来严禁弟子沾染阴物,若是被发现体内藏着阴魂珠,免不了一顿重罚。
就在这时,石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棺盖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周围的生菜花藤疯狂生长,如同毒蛇般朝着三人缠绕过来,花瓣上的暗红色汁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结阵!”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插入地面,红光四射。林婉儿立刻掏出八张黄符,分别贴在八个方位,形成一个八卦阵。赵阳则从腰间掏出一把暗器,手腕一抖,暗器直射花藤的根部,试图阻止它们的蔓延。
然而,花藤的生长速度远超想象,很快就突破了八卦阵的防线,朝着三人缠来。林婉儿银针齐发,刺向花藤的节点,银针上附着的纯阳之力让花藤瞬间枯萎,却又有更多的花藤从坟头钻出。赵阳见状,忍不住催动阴魂珠,体内阴煞之力爆发,他大喝一声,双手结印:“借阴术,起!”
周围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无数细小的黑影从坟头钻出,那是低阶鬼魂,被阴魂珠的力量吸引。赵阳操控着黑影扑向花藤,黑影与花藤碰撞,发出凄厉的惨叫,花藤的生长速度果然减缓了许多。
“你竟敢动用借阴术!”李承道怒视着赵阳,眼中满是失望,“我教你术法是为了驱邪,不是让你与鬼为伍!”
赵阳正要辩解,突然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脸色惨白,虚弱道:“师父,这厉鬼的怨气太强,借阴术反噬了……”
就在这时,石棺的棺盖“砰”的一声被掀开,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喷涌而出,将整个乱葬岗笼罩。雾气中,一个穿黑衣、戴花钗的老婆婆缓缓浮现,她面容枯槁,双眼是两个漆黑的黑洞,头发竟是由无数生菜花藤编织而成,手中握着一束白中带青的生菜花,正是引魂花。
“擅闯老身的地盘,找死!”花鬼婆婆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木板,她挥动手中的引魂花,无数花藤如同毒蛇般朝着三人射来。
李承道桃木剑一挥,红光暴涨,将花藤斩断:“百年厉鬼,也敢在贫道面前放肆!”他脚踏七星步,手中桃木剑舞出一道道剑影,剑风凌厉,将阴煞之气驱散。
林婉儿趁机绕到花鬼婆婆身后,银针直射她的眉心,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银针落地,发出“叮”的一声,反弹回来。
“纯阳之体又如何?不过是些微末伎俩。”花鬼婆婆冷笑一声,头发上的花藤突然暴涨,朝着林婉儿缠来。林婉儿身形灵巧,辗转腾挪,避开花藤的缠绕,却发现花藤越来越多,将她逼得节节败退。
赵阳虽然受伤,却依旧操控着黑影干扰花鬼婆婆,他喊道:“师父,这厉鬼的本体在石棺里!”
李承道目光一凝,桃木剑直指石棺:“孽障,受死!”他纵身跃起,桃木剑带着熊熊烈火,朝着石棺劈去。就在剑即将触及石棺的瞬间,花鬼婆婆突然化作漫天生菜花瓣,消散在雾中,只留下一句阴冷的话语:“三日后,月圆之夜,七七四十九个孩童魂魄,缺一不可……”
花瓣消散后,周围的花藤也渐渐枯萎,阴煞之气减弱了许多。李承道落在地上,看着石棺,眉头紧锁:“这厉鬼怨气极重,且有引魂花相助,三日后月圆之夜,她若真凑齐四十九个孩童魂魄,怕是要打开鬼域大门。”
林婉儿扶起赵阳,从怀中掏出疗伤丹药给他服下:“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承道看向乱葬岗外的青雾村,眼神锐利:“找到剩下的孩童,阻止花鬼婆婆的阴谋。而且,这村里的村民,怕是也不简单。”
三人正准备离开,林婉儿突然发现石棺旁的一株生菜花下,压着一张纸条。她捡起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村长是鬼,救我……”
纸条的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下不久。李承道看着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来,这青雾村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雾气越来越浓,将乱葬岗笼罩其中,孩童的啼哭声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加凄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李承道师徒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雾中,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浓雾像化不开的墨,将青雾村裹得密不透风。李承道师徒三人踏着泥泞的小路返回村中,身后乱葬岗的孩童啼哭声渐渐远去,却在每个人心头刻下一道寒意。赵阳捂着胸口,嘴角还残留着黑血,阴魂珠的反噬让他脸色惨白,脚步虚浮。
“师父,那纸条上的字迹稚嫩,像是孩童所写。”林婉儿攥着那张染血的纸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说不定还有孩子活着,被陈村长藏了起来。”
李承道脚步一顿,青铜八卦镜在胸前微微发烫:“陈村长身上有阴煞之气,却并非纯然恶鬼,更像是被厉鬼操控的‘养魂人’。他表面招待我们,实则暗藏杀机,那饭菜里的迷魂花,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陈村长家门前。土坯房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火。林婉儿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生菜花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陋,桌上还摆着未收拾的碗筷,饭菜早已冰凉,上面爬满了蛆虫。
“人呢?”赵阳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暗器蓄势待发。他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孩童的布偶,布偶的眼睛用红布缝制,身上缠绕着细小的生菜花藤,藤条上沾着暗红色汁液。
“这是‘锁魂偶’。”李承道面色凝重,伸手捡起布偶,“用孩童的头发混合朱砂缝制,再以引魂花的汁液浸泡,能锁住孩童的魂魄,让他们无法逃离。”他将布偶凑近鼻尖一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上面有陈村长的气息,还有花鬼婆婆的阴煞之力。”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轻微的响动。林婉儿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绕到门后,手中银针紧握。李承道朝她使了个眼色,桃木剑轻轻挑起门帘。屋内,陈村长正跪在地上,对着一尊诡异的牌位磕头,牌位上没有名字,只刻着一束生菜花,牌位前摆放着三炷香,香灰早已积了厚厚一层。
“陈村长,你在祭拜什么?”李承道的声音冰冷,如同寒潭,吓得陈村长浑身一哆嗦,猛地转过头来。他眼中布满血丝,脸色惨白,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祭拜花婆婆,她能保佑我们青雾村,能让我们有孩子……”
“用其他孩童的性命,换你们村的安宁?”林婉儿怒喝一声,银针直指陈村长的眉心,“那些失踪的孩子,是不是都被你献祭给了花鬼婆婆?”
陈村长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在屋内回荡:“是又如何?若不献祭,花婆婆就会让我们全村人都死!百年前,我们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现在也一样!”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黑气弥漫,“你们这些外来人,破坏了花婆婆的计划,都得死!”
陈村长突然扑向林婉儿,双手成爪,指甲乌黑,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林婉儿侧身避开,银针顺势刺向他的手腕,银针刺入的瞬间,陈村长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处冒出黑烟,像是被烈火灼烧。
“他被花鬼婆婆种下了‘鬼咒’,已经不是常人了。”李承道桃木剑一挥,红光闪过,将陈村长逼退,“留他一命,或许能问出更多线索。”
赵阳趁机绕到陈村长身后,手中暗器一抖,几根铁链飞出,将陈村长死死缠住。铁链上刻着符文,碰到陈村长的身体,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滚滚。陈村长挣扎着,眼中黑气越来越浓:“花婆婆不会放过你们的,三日后月圆之夜,她会带着四十九个孩童魂魄回来,将你们都炼化成鬼傀儡!”
李承道上前一步,桃木剑抵住陈村长的咽喉:“那些孩子还活着吗?被藏在哪里了?”
陈村长眼神涣散,嘴角不断流出黑血:“活……活着……在村东废弃学堂……地下密室……”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黑泥,只剩下一堆缠绕着生菜花藤的白骨。
“师父,他……”林婉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阵恶寒。
李承道收起桃木剑,神色凝重:“他的魂魄被花鬼婆婆抽走了,成了一具空壳。看来,村东废弃学堂就是关键。”他转头看向赵阳,“你体内的阴魂珠,为何会对花鬼婆婆的怨气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有你那借阴术,是谁教你的?”
赵阳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师父,我……我只是偶然得到阴魂珠,借阴术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撒谎!”李承道厉声呵斥,青铜八卦镜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照在赵阳身上。赵阳发出一声惨叫,体内阴魂珠的光芒透过衣物显现出来,竟是半颗黑色的珠子,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
“这阴魂珠是百年前‘阴罗教’的镇教之宝,早已失传,你一个寻常弟子,怎么可能偶然得到?”李承道眼中满是失望,“你是不是早就与花鬼婆婆有所勾结?”
“师父,我没有!”赵阳急得眼眶通红,跪在地上,“我是当年被花鬼婆婆灭门的赵家遗孤,这阴魂珠是我从家族祠堂的密室中找到的,借阴术也是家族传承的术法。我一直瞒着您,是怕您嫌弃我与阴物为伍,可我从来没有勾结花鬼婆婆,我只想报仇!”
林婉儿看着赵阳,眼神复杂。她想起自己家族被鬼祟灭门的惨状,心中涌起一丝同情,却依旧保持警惕:“赵阳,你若真要报仇,就该与我们联手,而不是隐瞒实情,动用危险的借阴术。”
赵阳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我只是想快点变强,早日为族人报仇。花鬼婆婆的怨气太强,寻常术法根本伤不了她,只有借阴术才能暂时压制她。”
李承道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罢了,你既有血海深仇,贫道便不追究你隐瞒之罪。但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动用借阴术。阴魂珠虽能吸收阴煞之力,却也会侵蚀你的神智,久而久之,你会变成比花鬼婆婆更可怕的怪物。”
赵阳点点头,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多谢师父成全,弟子知错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孩童的呜咽声。林婉儿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看,只见哑女阿翠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手中捧着一束新鲜的生菜花,花茎上沾着血迹,她指着村东的方向,焦急地比划着,眼中满是恐惧。
“是阿翠。”林婉儿打开门,让阿翠进来,“她好像有急事要告诉我们。”
阿翠走进屋内,将手中的生菜花递给李承道,然后指着村东,又指了指地下,双手做出挣扎的动作,眼中流下泪水。她虽然不能说话,却通过肢体语言清晰地表达出:村东废弃学堂的地下,有孩子在挣扎求救。
李承道看着阿翠手中的生菜花,花瓣上的血迹还未干涸,阴煞之气浓郁:“看来,那些失踪的孩子真的被藏在学堂地下密室。阿翠,你是不是去过那里?”
阿翠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恐惧,她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生菜花,像是在说,她的嗓子是被花鬼婆婆用生菜花毒哑的,她是唯一从密室中逃出来的人。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学堂。”李承道当机立断,“林婉儿,你保护阿翠,负责探查密室入口;赵阳,你跟我一起,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擅自行动。”
三人收拾妥当,跟着阿翠朝着村东废弃学堂走去。浓雾依旧浓重,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房屋越来越破败,偶尔能看到墙上画着诡异的符文,与密室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废弃学堂的大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开了。屋内一片漆黑,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阴煞之气和孩童的哭喊声。阿翠指着学堂后院的一棵老槐树,比划着说,密室的入口就在老槐树下。
李承道走到老槐树下,桃木剑在地面敲击,发出“咚咚”的声响,显然其他石板不同,上面刻着生菜花的图案。
“就是这里了。”李承道示意赵阳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将石板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从洞口涌出,夹杂着孩童的哭喊声和花鬼婆婆的冷笑。
“下去之后,万事小心。”李承道握紧桃木剑,率先跳了下去。林婉儿带着阿翠紧随其后,赵阳垫后,手中暗器蓄势待发。
洞口下方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通道两旁点燃着绿色的鬼火,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通道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密室中央,摆放着四十九个小木棺,每个木棺里都躺着一个孩童,他们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身上缠绕着生菜花藤,气息微弱,显然还活着。
而在密室的尽头,花鬼婆婆的身影再次出现,她坐在一尊由生菜花藤编织而成的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另一半阴魂珠。
“欢迎来到老身的养魂殿。”花鬼婆婆冷笑一声,眼中黑洞洞的,“既然来了,就留下来,成为老身的祭品吧!”
无数生菜花藤从地面涌出,朝着三人缠来。李承道桃木剑一挥,红光暴涨,将花藤斩断:“孽障,今日贫道便替天行道,收了你!”
林婉儿护住阿翠,银针齐发,刺向花藤的节点;赵阳则看着花鬼婆婆手中的另一半阴魂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体内的阴魂珠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吸力从体内传出,竟要将那另一半阴魂珠吸过来。
“不好!”李承道察觉到赵阳的异样,心中暗叫不妙。他没想到,赵阳体内的阴魂珠与花鬼婆婆手中的另一半竟是一对,一旦合并,后果不堪设想。
花鬼婆婆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你体内竟有半颗阴魂珠!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将两颗阴魂珠合并,再加上四十九个孩童魂魄,老身就能彻底打破活埋之咒,成为鬼域之主!”
赵阳眼神变得迷茫,体内的阴魂珠操控着他的身体,朝着花鬼婆婆走去:“另一半阴魂珠……是我的……”
林婉儿见状,急得大喊:“赵阳,醒醒!你被阴魂珠控制了!”
然而,赵阳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一步步朝着花鬼婆婆走去,眼中黑气弥漫,彻底沦为了阴魂珠的傀儡。
密室中绿色鬼火摇曳,映得四十九具小木棺泛着诡异的白光。赵阳双目漆黑,脚步虚浮地朝着花鬼婆婆走去,体内半颗阴魂珠与她手中的另一半产生强烈共鸣,空气中传来“嗡嗡”的低频震颤,无数生彩花藤顺着地面蔓延,在他脚边缠绕出诡异的符文。
“赵阳!”林婉儿急喝一声,银针如流星般射向他的人中穴,试图唤醒其神智。可银针刚触及赵阳皮肤,就被一股无形的阴煞之力弹开,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师姐,别拦我。只有阴珠合璧,才能报仇,才能变强……”
“你所谓的报仇,就是沦为厉鬼的傀儡?”李承道桃木剑一挥,红光劈开迎面而来的花藤,剑风扫过赵阳身边,却刻意留了三分力道,“你家族被灭,是花鬼婆婆作恶,而非阴魂珠能解!今日你若执迷不悟,贫道只能清理门户!”
花鬼婆婆坐在生菜花宝座上,手中阴魂珠泛着浓郁的黑气,她尖声笑道:“老身与赵家本就渊源深厚,这阴魂珠本就是赵家先祖为老身所炼,如今物归原主,有何不妥?”她手腕一翻,另一半阴魂珠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黑虹射向赵阳眉心,“好孩子,收下它,与老身一同执掌鬼域,让所有欺辱过你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赵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被体内阴煞之力彻底吞噬。他张开双臂,任由黑虹钻入眉心,两股阴寒之力在体内轰然相撞,又迅速融合。霎时间,他周身黑气暴涨,衣衫猎猎作响,原本跳脱的眼神变得冰冷嗜血,双手指甲暴涨三寸,泛着乌黑的光泽。
“不好!阴珠合璧,他已半人半鬼!”李承道面色剧变,青铜八卦镜掷向空中,镜面射出一道金光,将赵阳笼罩其中。金光触及黑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赵阳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却硬生生冲破金光,朝着林婉儿扑来:“师姐,你也陪我留在这鬼域吧!”
林婉儿身形灵巧地避开利爪,银针直射赵阳周身大穴,却被他随手一挥打散。她看着昔日同门变成如今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却依旧杀伐果断:“赵阳,你若还有一丝神智,就别再助纣为虐!”她划破手腕,纯阳之血顺着指尖滴落,银针沾染鲜血,泛着淡淡的红光,再次射向赵阳眉心。
这一次,银针突破了黑气的防御,刺入赵阳眉心。他身体一僵,眼中黑气短暂消散,露出一丝清明:“师……师姐……杀了我……”
就在这时,花鬼婆婆冷哼一声,手中引魂花挥动,无数花藤缠住赵阳的身体,将他拉到身边:“老身的棋子,岂容你随意处置?”她指尖弹出一缕黑气,钻入赵阳眉心,“从今日起,你便是老身的‘阴珠使者’,替老身收集魂魄!”
赵阳眼中清明彻底消失,变得比之前更加嗜血,他转头看向密室中的孩童,嘴角流下涎水:“孩童魂魄……最是纯净……”
李承道趁机冲向小木棺,桃木剑斩断缠绕在孩童身上的花藤,大喊道:“婉儿,带孩子们走!这里交给我!”他脚踏七星步,手中桃木剑舞出层层剑影,将扑来的花藤尽数斩断,却发现花藤砍断后会迅速再生,且越来越粗壮,渐渐将他包围。
林婉儿立刻冲向最近的一具小木棺,小心翼翼地将孩童抱起。孩子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口中喃喃喊着“娘亲”,身上还残留着生菜花的阴寒之气。她将孩子交给一旁的阿翠,嘱咐道:“带着他从通道出去,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
阿翠点点头,抱着孩子,朝着通道入口跑去。她虽然不能说话,却异常沉稳,避开了四处蔓延的花藤,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林婉儿则继续解救其他孩童,可小木棺数量太多,花藤又不断干扰,进展十分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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