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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树不说话,但叶子记得怎么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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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将手中的木棍狠狠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压过了殿内的哭泣声。

“你们缝名字,绣眼泪,哭哭啼啼给谁看?”她的声音沙哑而锐利,“可曾想过——有些话,本就不该由死人来说!”

她目光一转,如刀子般射向角落里沉默的少年,柳无咎。

“他!”老桑用拐杖指向少年,“他爹,就是当年手抖了十七下抄写调粮令的文书之一。他娘,就是死在那道调粮令下的饿殍!他从不说,不是忘了,是怕一开口,就把旧命门那把杀人的刀,从他爹娘的尸骨里拔出来,再亲手插进自己的心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无咎身上。

少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但那紧握着竹笔的指节已因用力而惨白。

沉默了许久,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转身走到那棵“问题树”下,从怀里摸出一片新的竹片。

他手中的笔,不再是记录他人问题的“新册执笔人”,而是刻下自己血肉的刀。

竹屑纷飞,一行字被深深地刻入竹片:“我爹写过令,但我娘死在令下。”

他将这片承载着悖论与撕裂的竹片,用力插入了“问题树”的根部土壤里。

林宇全程静静地看着,没有劝解,也未阻止。

等到一切稍稍平息,他才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去,取三十七只陶碗来。”

众人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林宇让裴琰将陶碗一一摆在树下,每一只碗,都对准一片正在“哭泣”的叶子,接住一滴“叶泪”。

“每人,认领一碗。”林宇的命令清晰而不容置疑,“不许倒掉,不许偷看碗底,带回自己的住处,静置。三日后,再看。”

营地里活下来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七个。

众人怀着敬畏与不安,各自捧走了一碗清澈如水的“眼泪”。

三日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第三日清晨,桑榆颤抖着端起那只陶碗。

三日前清澈见底的水,如今已然蒸发,只在粗糙的碗底留下了一圈淡淡的水痕。

而那水痕之中,竟自行浮现出几个模糊却熟悉的字形,是她母亲的笔迹:

“你绣的‘赦’,我看见了。”

多年前,她在母亲的旧衣上,曾偷偷用烬线绣过一个“赦”字,祈求天地赦免母亲身不由己的罪。

她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哇——”

桑榆再也抑制不住,跪倒在地,将脸埋入碗中。

三十年来为了活下去而从未流过的一滴泪,此刻终于决堤,嚎啕大哭。

当夜,营地里哭声四起。

有人碗底是“对不起”,有人是“我恨你”,也有人的碗底一片空白,只留无尽怅然。

就在这集体情绪宣泄的顶峰,大殿中的“问题树”忽然剧烈摇动起来,所有舒展的叶片,竟在瞬间同时闭合,如同无数双祈祷的手掌,紧紧合十。

次日清晨,当众人再次走进大殿时,发现树叶上的脉络已然干涸,不再“哭泣”。

但在那开始木质化的树干上,却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缝隙之中,藏着一卷由烬线织成的黑色布片。

桑榆小心翼翼地取出布片,展开一看,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字,绣满了昨夜墙上浮现的、以及更多未曾浮现的遗言。

而在所有遗言的末尾,落款只有三个字——“代笔:老桑”。

老桑拄着拐,靠在门边,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我不是替他们写。我是替我自己,把卡在喉咙里半辈子的字,咳出来。”

林宇走出大殿,心中那片因千年轮回而激荡不休的湖面,此刻竟有了一丝罕见的平静。

他望向庙外那片属于自己的试验田,那株由他自身一滴精血催生的、代表他此世命格的“林宇”苗,在晨光下青翠欲滴。

然而,就在他凝神望去时,那嫩绿的叶片边缘,似乎悄然泛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黄晕。

那颜色,像极了他在南宋那一世,爱妻病榻前、最终枯萎的那朵黄花的影子。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风停了,空气变得黏稠而沉重,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笼罩了整片山野,仿佛有什么更宏大的东西,正在云层之上,无声地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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