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1/2)
提前
大魏营帐外的长柱子之上,沈念安的尸身被麻绳束缚在上面,身上的盔甲千疮百孔已经被鲜血染透,斑驳血迹触目惊心。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扬飘荡,面色灰暗,依稀可以看见尸斑。
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将永远只存活在人们心中,长柱之下是他的银龙长枪直直地插入泥土当中,如同他主人一般傲骨挺立,铁骨铮铮。红缨随风飘荡像是在无声地哀鸣,让人远远瞧见便心疼不已。
秋风肃肃,夜间温度骤降,银冷的月辉洒下倒映出人群中清冷的面容,与周围威武铠甲形成鲜明对比。
那女子面容憔悴,如同核桃般红肿的双眼眼神却无比坚毅。
大魏领头的将领似乎识得桑晚,眼神中蕴藏着无限风暴却依旧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南疆之人,从来不会随意插手他国外事。难道南疆的公主今日便可以破例了吗?”
围着桑晚的将士们举着银色的长枪,感受到双方的剑拔弩张,纷纷步步紧逼。
“我的确是南疆的公主,可我也是沈将军的妻子,若你今日将我夫君的尸身归还与我,我便不会为难与你。如若不然,你便是非要同我作对!”
寒风潇潇,女子的声音在风声中穿梭,直直震撼击透每一个人的心灵。
那将领明显紧张了起来,怒声道:“两国交战,岂会因为你一人之言而有所改变!”
众人见状不妥,都纷纷地拽紧手中的长枪,只等领头的一声令下,长枪尖锐就准备刺向眼前衣衫单薄的女子。
沈念慈在远处瞧着这般情景,心急如焚,生怕一个没注意桑晚便死在了大魏人手里,大声呼喊道:“桑姐姐!”
随即,她立刻策马扬鞭奔向桑晚准备直接冲进人群当中将她拉上马来,同时立刻拉弓搭箭准备射向领头的将领。
可就在转瞬之间,包围着桑晚的所有人统统应声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眨眼间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桑姐姐快上来!”
变故发生得太快,沈念慈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冲到桑晚身边看见她平安无事,心里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桑晚却直接抚开她的手,清冷又坚定的声音响起,“我要带你阿兄回家。”
话毕,桑晚便径直朝大魏营帐前走去,刚才发生的突变让大魏的所有人还陷入震惊当中。看向桑晚的眼神,如同看见活阎王一样,生怕闪躲不及遭了殃。
“桑姐姐,回来!”
却在转眼间看见密密麻麻的褐色蛊虫从桑晚身体爬出,涌向大魏的营帐。刚才眨眼的时间内的惊变还历历在目,哪些蛊虫如同拥有排山倒海之势力,将大魏众将士吓得不轻,一时间大魏的将士们四处逃窜,惊慌失色。
不可置信的音调从宋时砚口中传出,“姩姩,桑姑娘好像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容器养蛊虫。”
“你在说什么,养蛊虫?”
宋时砚解释道:“便是用自己的血肉养母蛊虫,母蛊虫支配这些子蛊虫。不过此法是个玉石俱焚的法子,体内的子蛊虫消失,母蛊虫却不会离体,只会日夜吸食她的血肉,而她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沈念慈握着马鞭的手明显在颤抖,望着前方决绝的背影,悲戚道:“怪不得,怪不得她去找了梁执今。”
“她去找了梁执今!”
沈念慈不知他情绪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激动,眉心紧蹙地点了点头。
“看来她此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跗骨之蛊独特,没有子蛊母蛊之分。强行从身体里引出反而会反噬原来的寄主。只有南疆皇室的血脉对它们有着致命的诱惑,但是也只有这些蛊虫进入下一个寄主体内才能确保前寄主平安无事。所以跗骨之蛊如今在桑姑娘体内,已经无人可以救她了。”
“我不相信,我不能让她这般去送死。”
沈念慈转眼看向高悬在空中的尸身,下定决心重新拉弓搭箭。既然如此,也不能辜负了桑晚这般劳心劳力,他们一定要带回阿兄的尸身。
“驾!”
马儿的嘶鸣声响起,箭矢随即从弓弦上飞出,穿破云霄和飒飒秋风,精准地射中吊着沈念安的麻绳。
“桑姐姐,快。”
桑晚见状,飞扑到尸身之下,双臂环在瘫软在地的的尸身,让尸身依靠在她自己的身体上。如今的她已经没了往日的妖艳妩媚的美丽,浑身都是清冷的破碎感。
这般变故,她内心虽悲痛欲绝,面上缺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镇定。
她白皙的手指抚上沈念安的面容,不喜欢是哭还是笑,神色却是悲戚的,“傻子,当真是个大傻子。”
尸身腐烂的恶臭却让她的心里得到安抚。
沈念慈看着面前的情景,说不触动那是假的。还记得当初她和桑晚初见时的情景,她一心以为她对阿兄都是百般利用,没有真心。可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如何只有她阿兄一人痴心付出,想来不知不觉之间,桑晚已经将一颗真心交出了。
这世间的真心难得,用真心换真心更难得。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换不来一颗赤诚之心,只得画地为牢郁郁而终。如今他们两人本以为能够善终,奈何造化弄人,老天爷不成人之美,只得终成一场遗憾。
大魏的将士们逐渐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举着火把驱散地上的蛊虫。蛊虫逐渐被冲散开,没有了刚开始的威力,他们便迅速拿着弓箭跑到高处躲避蛊虫,并准备射死
宋时砚注意到对面的动向,惊觉不对劲,立刻催促道:“桑姑娘,快同我们走。”
“桑姐姐,将尸身弄到马背上来,我们得快些走了。”
“好。”
三人和力,迅速将沈念安的尸体放到了宋时砚的马背上,便立刻准备策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身后的箭雨耶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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