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1/2）

报复

老大夫上前，接过药瓶放鼻尖一嗅，当即脸色一变，“晋王殿下，这药正是南柯一梦。”

刚走到门口的李知府，闻言大喜若望，“多谢老大夫查明真相，为我闺女清玉洗去不白之冤。”

“清玉，还不过来多谢老大夫？”

李清玉闻声而动，然瞥见内房定定地望着床榻上的女子发呆的陆湛，到底没有进屋，只小声嘀咕，“父亲，女儿还是先回去吧，省得又碍了殿下的眼。”

经过这一回，李清玉也明白了，陆湛眼里心里皆只有林芫，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便是再如何不舍得，也只能放弃。

既然真相已经查明，人群自然就地解散。

等人都离开，陆湛这才回到床榻之前，他坐在春凳上，垂眸凝视着眼前双目紧阖的女子，拇指搭在她右腕的大脉上，冷冰冰的，没有半分人气。

“你就当真如此恨我？”陆湛手掌下移，摩挲着林芫不复温热的手背，自言自语道，“恨我到宁愿去死！恨我到连孩子也不放过？”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哪一刻令陆湛感到如此挫败，他好容易对一个女子上心，可这女子却视他为洪水猛兽，甚至不惜用死亡来摆脱他的控制。

他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过往，似乎自己并没有如何苛待她啊，不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虽不曾给她位份，吃的用的，哪样比其他王爷的内眷差了？

就因为他说过种女那句话？

平心而论，陆湛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当时为了搪塞苏若云提及的嫡子继承他衣钵一事，他不得不通过贬低林芫来让苏家放心。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刚巧就听到，还一直放在心底。

早知如此，他便早些与他说清楚明白，可他一来到白城，就看到她与康颜亲密无间，又实在说不出软话哄她。

本以为留住她的人，日子长长久久的，总会走近她的心。

哪想到，她竟然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来抗衡他。

陆湛心跳紊乱不堪，脸上哀切幽怨，他将手中捏着白玉瓷瓶地重重地往书案上一砸，瓷瓶碎裂的同时，也刺入了他的掌心。

他摊开鲜血淋漓的手掌，却浑不觉痛，只直愣愣地盯着掌心黏着的黑色药丸看，好半晌，他将掌心的药丸捏在指尖，缓缓送向嘴边。

黄泉路上，不知你会不会愿意见到我？

这时端着盛有寿衣的木盘进来的朱时茂唬了一跳，“殿下，你可别想不开，便是为了死去的岐王殿下和夫人，你也有责任好好活下去。”

陆湛唇角溢出一阵冷笑，责任，又是责任，他这辈子皆为了这两个字而活。

“殿下，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

朱时茂又劝了一会儿，也不知陆湛听进去没有，只他离开前快速将碎瓷片及剩下的所有药丸收起，这才又说道：“殿下，还是先给林夫人穿上寿衣吧。李知府安排了做法事的道士，说要给林夫人大办三天三夜的丧事。”

白城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十日功夫，等林芫的尸骨运到京城，只怕是已开始腐败发臭，是以陆湛并没有执着于将林芫带回京城。

灵堂里，唢呐声声，佛经连绵，几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吹吹打打，不时还烧上一把纸钱。

灵堂后面，老大夫正站在门口，掩饰着里头两个壮汉搬运尸体。

昨儿夜里陆湛折腾了一通，这尸体若再不搬出去，等会子要是诈尸，那便是前功尽弃。

陆湛在天明时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小憩片刻后，一醒来又来到灵堂，直奔林芫的棺椁。

可等下人将棺木掀开，里头却是空的。

陆湛眼神一凛，紧接着提着长剑出门。

陆湛根据线索，追到白城城外的十八里坡，见一梳着高马尾的紫衣女子正驾车往西夏的方向行驶，当即拿出官府的令牌，“官府办案，请容在下车内一查。”

紫衣女子闻言缰绳一扯，倒是停了马车，只在陆湛要掀开车帘去打探时，一柄雪亮的软剑横在了他的眉目之前。

陆湛冷瞳微咪，“你是谁？”

女子眉清目朗，闻言挑眉一笑，“我是你姐。”

说罢，紫衣女子踏着马背，俯冲而下，软剑蛇形向前，剑尖对准了正在晃神的陆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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