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跋涉死域与余晖低语（2/2）

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膜，内部的“介质”感更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并不狂暴，却沉重无比，试图将她的一切活动、甚至思维都缓慢地冻结、压平，趋向于那绝对的平衡。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比在外面多出数倍的气力。

那灰白的余晖不再是远观，而是弥漫在周围，无处不在，填充着每一寸空间，将一切都渲染成单调而死寂的灰白二色。光线本身似乎都失去了传播的活力，凝固在空中。

更可怕的是那些偶尔闪现的法则湍流。它们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海伦不得不集中起全部精神，依靠直觉和残存的本能，笨拙而惊险地躲避着那些细微的电弧。有一次，一道漆黑的湍流几乎擦着她的手臂掠过，她瞬间感到手臂的一部分仿佛“消失”了，不是疼痛，而是彻底的、概念上的“缺失”，过了好几秒，那种感觉才缓缓恢复，却留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空洞感。

她不敢想象如果直接被击中会怎样。

跋涉变得更加艰难和缓慢。她像是在粘稠的沥青海中游泳，每一次抬手抬脚都抵抗着巨大的阻力。那灰白的余晖核心看似近在眼前，却又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就在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这沉重的平衡压垮，意识开始逐渐冻结时——

怀中的艾琳，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海伦猛地低头。

不是错觉！艾琳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覆盖着眼睑的眼珠似乎轻微地转动了一丝。虽然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呼吸心跳依旧微弱得可怕，但这细微的动静，却像是在死寂的冰原上投下了一颗火种！

几乎同时，海伦感到那一直回荡在意识深处的、微弱的呼唤，似乎也因艾琳这细微的反应而…波动了一下？仿佛产生了某种共鸣！

紧接着，一件让海伦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那灰白余晖的核心，那个悬浮着的、光暗交织的小点，其表面那恒定死寂的光芒，忽然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就像…一颗沉睡的心脏，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搏动了一次！

随着这一次搏动，周围那沉重压抑的、试图冻结一切的平衡力场，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海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核心。

难道…这死寂的伤疤内部，并非完全的死物？艾琳最后那覆盖原点的举动，将她和虚噬诞生的一部分信息烙印了进去，使得这个畸变的法则造物，产生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极其微弱的…“活性”？

而那呼唤…难道不仅仅是来自远方？也掺杂了…这个伤疤本身发出的、无意识的低语？

艾琳的细微动静，与这伤疤的搏动，产生了联系？

海伦看着怀中再次沉寂下去的艾琳，又看向那再次恢复死寂、但感觉已然不同的灰白核心。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诞生。

她或许…不需要走到最核心。

也许在这里，在这个艾琳与之产生微妙共鸣的地方，尝试回应那呼唤，就是唯一的机会！

她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小艾琳从背上放下，让她靠在一块较大的碎石旁，然后将艾琳紧紧抱在胸前，面对着那灰白余晖的核心。

她闭上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那令人绝望的死寂光芒，而是将全部残存的、微弱的意念力集中起来，不是去调动能量（这里根本没有能量），而是去模仿…去共鸣…

去回忆那呼唤的感觉，去回想星寰的脉动，去感知怀中艾琳那微弱的存在，然后将这一切混合着她自身最强烈的求生意志，化作一道无形的、没有任何能量依附的、纯粹的精神讯号，朝着那灰白核心，朝着那呼唤传来的方向，艰难地——

“发送”了出去！

如同将一颗石子投入万丈深渊，她不知道能否激起回响。

她屏住呼吸，全部感官提升到极致，等待着。

一秒。

两秒。

……

就在她以为又一次失败之时——

那灰白的核心，猛地亮了一下！

不再是微弱的搏动，而是一次清晰的、有力的闪烁！

同时，海伦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艾琳的身体，骤然变得温暖了一瞬间！虽然极其短暂，但那真实的暖意，绝非幻觉！

成功了？！

那跨越维度的呼唤，得到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