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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虎啸青瓦台·算尽天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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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荷范做出一个“精准手术刀切割”的手势,

“我们只需要精准地只打击市场对DDR颗粒的供应!

制造DDR颗粒的极度短缺!

让其价格如同火箭般蹿升!

至于那些SD内存条……”

李在镕的心脏因这个手势猛地一跳。

不是惊惧,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病态的兴奋感穿透了全身。

他死死盯着具荷范苍白却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手指,那不像在说一个计划,更像在虚拟空间中精准解剖一具庞大的尸体。

荷范显然完全沉浸在他的计算之中,语速极快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

“在镕哥,您知道HY-LG合并后最大的顽疾吗?

不是债务危机,不是技术整合,不是人才流失,而是该死的产能错配与库存结构畸形!”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脆响:“伯父和您的英明之处就在于,三桑永远聚焦代表未来的方向。

三桑DDR的产线布局合理精准。

但HY-LG呢?

那群被内斗耗光了脑髓的管理层,被陈旧订单和市场假象蒙蔽,直到今天,他们超过85%的实际产能和堆积如山的库存品……”

具荷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刻骨的嘲讽与快意,

“全是即将被历史抛弃的SD内存颗粒!

像座毒瘤般塞满仁川和清州那两个老旧仓库群!

而代表未来的DDR产能呢?连需求缺口的三成都满足不了!

他们在用DDR微薄的利润,去填补SD库存贬值这个无底洞!”

他端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仿佛浇灭胸中沸腾的毒焰,眼中精光爆射,

“所以,‘全面拉升内存价格’是最粗暴的做法,效果虽猛但成本高、易引发反垄断调查、且会误伤我们自己的SD资产!

在镕哥,您的计划是阳谋,但若再辅以我这把精准的手术刀……”

具荷范再次做出切割动作,几乎要切开面前凝固的空气,“就能让HY的死相……快十倍!丑十倍!”

具荷范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我们可以通过舆论,反向打压一下!毕竟SD内存条就是淘汰产物!

让本就低迷的SD内存价格雪上加霜!彻底崩盘!”

“如此一来……”具荷范的声音如同地狱使者的宣判,

“HY半导体生产一颗DDR颗粒就巨亏!

而他们唯一指望能卖掉回血的、仓库里堆积如山的SD颗粒……因为市场需求被打压、价格跌入谷底……

根本卖不上价!也根本卖不掉!

无法回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被流干!

现金链的崩断速度……会比我们预想的快上十倍!

在郑梦宪收到银行最后通牒前……HY集团就已经因为HY半导体的失血而……宣告破产!”

随着具荷范冰冷的声音落下,李在镕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那感觉并非害怕,而是……精准计算的毒液渗入骨髓带来的战栗。

他脑海中瞬间模拟出那副图景:

华国市场的合同如绞索套住HY的脖子,DDR颗粒的生产线轰鸣却喷吐着赤红的亏损数字,而赖以回血的SD仓库在舆论和市场双重重锤下彻底沦为死亡沼泽……

现金流像被刺穿的大动脉,喷溅的不是血液,而是成吨成吨蒸发的韩元。

工人工资?

供应商货款?

银行利息?

……

所有这一切都将瞬间崩塌。

这哪里是商战?

这分明是一场针对HY半导体量身定制的精密屠宰!

具荷范不仅看透了HY的死穴,更利用其自身积累的、庞大且价值微薄的SD库存作为“压舱石”,亲手将其锚定在深渊!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李在镕的脊柱,让他四肢都微微僵直。

眼前这个青年,仅仅二十余岁,却已能如此冷静、冷酷地构筑起一个将万人生计、百亿资产碾为齑粉的毁灭性计划。

他的仇恨如深埋地核的岩浆,而其运用商业规则精准杀人的手腕,却如精密的瑞士钟表!

李在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具荷范的危险性。

这绝非仅仅是因仇恨而生的狠厉,更是刻入骨髓的战略眼光与执行魄力!

父亲那句“可惜”的叹息如警钟般再次在脑中回荡。

如此可怕的对手,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必须在利用价值榨干前,连根拔除!

看着具荷范那张年轻却已经被仇恨和权谋浸染得如同恶魔的脸,心底最后一丝将其视为可操纵棋子的想法也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此子太毒!不是自己能驾驭的!

必须除之!

“荷范!”李在镕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眼神却冰冷刺骨,

“好!好一个精准切割!绝!真绝!打蛇打七寸!父亲说得没错,你是天生的帅才!”

笑声过后,李在镕脸色陡然一沉,眼神锐利如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但是!”

他身体前倾,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逼视着具荷范:“有一个底线!是你我必须遵守!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底线!”

“HY半导体!”李在镕指向具荷范的心脏位置,仿佛要将这句话烙印进去,

“最终必须由你牢牢掌控!绝不能落入吴楚之那个华国人手中!哪怕只让他掌控一天!否则……”

他故意停顿,营造窒息感,随后抛出冰冷的现实威胁,

“否则,我们三桑千辛万苦帮你打垮郑家,又有何意义?

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

到时候,你怎么向你未来要倚重的部下交代?怎么在工会那群随时会暴走的虎狼面前立足?

怎么……对得起三桑的鼎力支持和我李在镕对你的倾力相助?!”

“更何况!工人一旦罢工,HY半导体立刻瘫痪!我们的计划,岂不全盘落空?!沦为笑话?!”

具荷范脸上的冷酷智囊面具瞬间消失,被一种混合着“巨大委屈”、“深切感激”与“绝对忠诚”的复杂表情取代,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在镕哥!您的深谋远虑和对小弟的拳拳爱护之心……小弟……感铭五内!”

他猛地低下头,隐藏眼中闪过的刻骨恨意,随即抬头,脸上表情不胜感激,目光炽热如火,直视李在镕,话语掷地有声,

“请您放心!我具荷范今日能得在镕哥和伯父如此信任与扶持,岂能做那忘恩负义、自毁长城的蠢事?!

小弟的身家性命、前程未来,尽在半岛!系于三桑!与李家一体!

至于吴楚之?哼!他不过是小弟借来捅穿郑家的快刀!这把刀用过之后……”

具荷范做了一个“弃之如敝履”的手势,语气冰冷而决绝,“……岂有留存的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毅和忠诚,

“HY半导体最终的归宿,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在在镕哥的庇护下,由荷范执掌!它未来的命运,永远以在镕哥马首是瞻!

这是小弟对在镕哥,对三桑的承诺!若有半句虚言……”

李在镕看着具荷范真挚的眼神,听着慷慨激昂的誓言,心中冷意更甚。

此子,断不可留!

但脸上却露出了无比欣慰”和“满意”的笑容。

“好!好!有荷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抬手,如同上级对得力下属的认可,用力地拍在具荷范的手背上,

“那你说说看,如何确保吴楚之出局后,你能顺利接过HY半导体?如何让三桑顺理成章地取代果核?”

具荷范胸有成竹的开启了秀场,眼中闪烁着操控人心的自信,

“此计成后,HY集团崩塌在即,HY半导体奄奄一息,整个新罗必然群情激愤,同仇敌忾!

此时,最关键的人物登场了!”

他指向自己:“我,具荷范!”

“届时,我会第一个站出来,振臂高呼!

我会质问:HY半导体是半岛的根脉!是民族的骄傲!怎能由一个语言不通、只为逐利、连我们基本诉求都不懂的华国人做主?!”

“我会痛陈利弊:吴楚之的并购,最终只带来了裁员、倒闭、工厂外迁的威胁和核心技术的流失!

他根本不懂这里!更不懂我们!”

“然后……我会昭告所有人:在危难时刻,唯有……自己人!才能救自己人!”

具荷范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复杂而悲怆,他点出了自己最尴尬也最有力的武器,

“不错!我具荷范的身份是尴尬!有人骂我是野种!是两家的耻辱!

但此时此刻,你们睁开眼睛看看!

我的血管里,流淌着郑家一半的血!流淌着具家一半的血!

这是半岛无法否认的血脉!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在这片土地面临技术根基被外人攫取、成千上万家庭濒临破碎的绝境时刻!”

具荷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泣血嘶吼:“难道还能指望那些无能的郑家人?!还是指望一个只为自身谋利的华国商人?!

唯有我——具荷范!这个被你们唾弃、却又和你们流淌着同样血脉、与你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野种’!

才是唯一能代表你们的利益!守护这份产业!守住大家饭碗的……自己人!

郑家的老员工会想:他总归流着一半郑家的血,总比HY彻底落入华人之手要好!

具家的老员工会想:他毕竟是具家的血脉延续,总比外人强万倍!

而工会!会明白!只有我这个懂技术、懂生产、并且誓死捍卫就业的‘财阀野种’,才是他们真正的靠山!”

具荷范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在镕,如同在布局一场席卷半岛的风暴,

“在镕哥,您想想看,当我登高一呼,举国民怨鼎沸,工会群情激奋之时……

三桑集团作为半岛科技脊梁、民族企业标杆,再站出来宣布:

‘为救国家核心产业,保障数万工人生计,维护半岛科技安全,三桑电子愿意以同等、甚至更优厚的条件,接手HY半导体!’”

具荷范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目光灼灼,“承诺绝不外迁一个工厂!绝不裁撤一个岗位!绝不流失一项核心技术!

并且……追加巨额研发投资,让HY半导体浴火重生,重铸荣光!”

他双手一摊,仿佛大势已成,自信微笑:“里应外合!民意沸腾!工会响应!媒体跟进!

那个华国人吴楚之……

要么,灰溜溜地拿着那纸已经被长协价毒死的协议滚回燕京!

要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HY半导体……以及他投入的巨额真金白银……彻底改姓三桑!”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在镕:“由我来串联、发声!

再由您,在镕哥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站到前台接受万众拥戴……

这是破局的最快、最顺、阻力最小的唯一通道!

在镕哥,您明白了吗?”

李在镕看着具荷范那张因为描绘未来而微微发光的脸,心中翻滚着无边的寒意与强烈的兴奋!

这个计划……将具荷范那尴尬至极的身份,在特定的混乱时刻,转化成了凝聚人心、弥合裂痕、摧毁对手的最佳武器!

利用“野种”的悲情与血脉的归属感(哪怕是被污蔑的)来统合人心对抗“外敌”,简直是神来之笔!

“好!好!好一个化腐朽为神奇!好一个借力打力!”

李在镕连声称好,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雪初融般真挚灿烂起来,他甚至隔着桌几,再次用力地拍了拍具荷范的肩膀,力道更大,如同嘉勉股肱之臣,

“荷范呐!我果然没看错你!智勇双全!这临门一脚的关键人选,非你莫属!

父亲说得对,你是将才!大才!此事若成,半岛半导体产业的未来,就在你我手中!

尹馨嫁给你,必定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他笑着,语气变得亲切无比,“别说什么效忠、马首是瞻这些生分话了!以后都是一家人!”

李在镕身体靠后,仿佛放下了一桩心头大事,以未来“大舅哥”的身份语重心长,

“来之前,父亲特意让我叮嘱你,此事尘埃落定之后,你就该收拾利落,郑重登门,递上请婚书了!

父亲和母亲,还有我,这么多年一直都盼着你把尹馨娶回去呢!”

具荷范的身体猛地一僵!

尽管早有预料,尽管表演滴水不漏,但当这个冰冷的“承诺”被再次抛到面前时,他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欣喜。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怆、刻骨恨意和极致嘲讽的岩浆,在他内心深处轰然爆发!

说得他妈的就像是当年得知他成为‘野种’后李家没有取消婚约一般!

他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那股尖锐的刺痛感才将他从即将失控的边缘拉回!

他的脸上,瞬间被巨大的、难以自持的“感激涕零”和一种重获新生的“狂喜”彻底淹没!

他的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声音哽咽颤抖,带着灵魂深处的“感恩”,

“在……在镕哥!伯父……伯父大人他……他老人家……”

他深深地低下头,肩膀因“激动”而微微耸动,努力平复着“激动”到近乎失语的“情绪”。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含泪,声音带着一种发誓般的虔诚,

“荷范……何德何能!蒙伯父大人不弃,予我重生之恩!又许我与尹馨……这份……弥足珍贵的情缘!

请转告伯父!此恩此情,比山重,比海深!

荷范今生,粉身碎骨,亦不能报其万一!

待到功成之日,荷范必焚香沐浴,三跪九叩,亲至府上,奉上婚书!

愿执尹馨之手,生死相随,此生……绝不辜负!”

这番感人肺腑的誓言,配上具荷范眼中那闪烁的泪光和毫不作伪(因为恨意同样真实沸腾)的颤抖,几乎毫无破绽地击中了李在镕心中预设的情感软肋。

他脸上欣慰的笑容更盛,心中那浓烈的杀意却在同步疯狂滋长。

尹馨?执子之手?生死相随?哼!你也配!

我李在镕最珍贵的妹妹,是你能染指的?

就让你做几天春秋大梦!

等HY半导体归入三桑旗下之日,便是你这卑贱野种……连同你那点可笑痴心……一同彻底消失之时!

李在镕心中盘算着无数种让具荷范“意外消失”的方法,脸上却堆满了欣慰兄长的表情,

“好!好!这话我一定带到!父亲听了必定欢喜!尹馨那丫头,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眼看气氛达到顶点,具荷范眼底的“泪光”瞬间收敛,化作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如同盛宴过后突然出现的阴霾,

“在镕哥,计划虽美,但临门一脚,还有一个巨大的绊脚石让我寝食难安……”

“哦?还有谁能碍我们的事?”

李在镕眉头微蹙,心中也警惕起来。

“在镕哥,就是李明博!”

具荷范语气沉重,吐出这个名字如同重锤,

“他虽然已经贵为汉城市长,远离了HY集团的管理层,但他对HY的掌控力,绝非郑梦宪那蠢材可比!”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他在HY集团深耕三十多年!担任副会长就有二十年之久!

整个HY集团内部,从高层到中层,再到遍布各地工厂的基层班组长,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老部下、心腹、甚至是他亲手提拔的‘影子士兵’!

集团核心的那几本账……关键项目运作的黑箱……甚至是……过往一些敏感时期的资金流去向……他全都门儿清!

现在他亲手策划、推动了与果核的联姻,甚至不惜动用政治力量强压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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