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暴君与妖妃(1/2)
第37章暴君与妖妃
◎幽艳暗喻◎
帝台祈福惹君恩,棠花尽处春色深、盛宠入红尘——
虞岁岁细品这个唱词,是在说今晚的侍寝吧?是吧是吧。
她根本就不敢看黄金帐外长身玉立的应纵歌,默默移开了视线,开始四处乱看,一会看床头的精致雕花,一会又看帐前垂落的合欢铃。
应纵歌也不说话。
虞岁岁当然不会认为他不知道。无论是之前的《金殿梦》,还是刚才的幻象,甚至连从窗外斜入的垂丝海棠花,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无数个幽艳的暗喻——
要意乱情迷,要颠鸾倒凤。
她都猜到了,师尊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他们谁也没有明说点破,彼此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默。
最后还是应纵歌率先出声:“为师直接打碎这个幻境罢。”
虞岁岁这才意识到,师尊是有能力直接破阵的,只是为了和她一起探寻布下幻境者引他们进来的意图,才一直没有动手。
“等等,师尊。”她连忙制止,“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那尊突然出现的神女像、还有这个圣女,我总觉得水云疆会亡国并不简单。”
要破阵早在桐花山寺的时候就该破阵了,现在不明不白地出去,不是白费一趟吗。
应纵歌沉吟道:“水云疆深隐于千山万壑中,地势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北荒多广袤冰原,将士习惯于长驱横扫的战略,对上水云疆的重峦瘴雾,其实讨不到什么便宜——水云疆的亡国,太快了。”
虞岁岁接话道:“所以除了人为,也许还有某些不可抗因素。师尊觉得,会不会是这个暴君强行把圣女纳为贵妃,触怒了神明,才引得神明降下天谴?”
应纵歌凝眉,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还有一处不合理。”
“什么?”
“一个国家供奉的神明与国运息息相关,按照史书所载,水云疆的神明,从来都是双生囍神,刚才我们见到的那尊神女像,到底从何而来?”
虞岁岁都听得晕乎了起来,这个幻境与史书记载不一样,那究竟是史书被篡改过,还是这个幻境就是虚假的?
这两者高低得有一个是真的吧。
虽然真相并不确定,但眼下确定的一件事情是——如果要探寻水云疆亡国的真相,他们就得扮演暴君和妖妃,就要做一些侍寝之夜应该做的事情。
虞岁岁和应纵歌对视了一眼,那双桃花眼光影明灭,又被垂下的眼睫半掩。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下一刻,他们两人默契地转移了视线。虞岁岁又开始眼神飘忽了起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至于应纵歌在看哪里,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视线飘了片刻后,虞岁岁看着倾斜而入的海棠花一动不动,连桌上燃烧着的烛火都静止了,深红烛泪欲坠不坠。
——显然,他们就这么沉默着,这个幻境的时间线也就这么停滞不前。
这不好吧,多浪费时间。
虞岁岁于是轻咳一声:“那个,师尊,我们要不将就着演那么一两下试试?”
浅浅地演一下暴君和妖妃——
的,侍寝之夜。
应纵歌闻言,两扇长睫应激一般地颤了一下,声音微涩:“…如何演?”
虞岁岁觉得师尊可能想说:这也是能演的吗?
她不管,她说能就能。
这张雕花拔步床周围的黄金帘帐被刚才应纵歌用剑尖挑开了一半,虞岁岁坐在柔软的床褥上,见他一直站在外边,就伸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床褥,“师尊,要不你先上来?”
“……”应纵歌眼眸低垂,僵立在原地。
他是高高在上的月衡剑尊,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仙道第一人,但此刻却罕见地有几分无措。
“呃,”虞岁岁忙不叠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师尊要不上来坐。”
呃,怎么她这样一解释,好像更怪了?
上来坐,上来做——淦,想歪了,师尊对不起!
没办法,她是个色批,满脑子都是涩涩。
应纵歌沉默不语。
虞岁岁也不敢去看他面上是什么神色,她还在为自己想歪了而低头反思,但当她看到应纵歌雪白得纤尘不染的袖角,心中又萌生出别的想法。
她想,既然师尊还站在这里,没有直接出剑破阵,那就说明他也是想要探寻水云疆亡国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这暴君和妖妃他们就不得不演了。都是成年人了,爽快一点嘛。
如果她就偏要这比山巅冰雪还要洁白无瑕的高岭之花,被她拉下来意乱情迷。
这个不好的想法一旦在心土萌生,竟然刹那绽芽抽枝,擅自鼓动她的心跳快了几拍。
虞岁岁有些紧张地揪了揪大腿上摊开的衣裙,那料子细软,很容易就被她抓皱了,揉乱了缎面上绣着的桃花蕾,像是要揉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时她衣袖里的小纸人忽然贴着她的手腕往下滑,环抱住了她的尾指,因为在衣袖的掩映下,应纵歌看不到。
玄九久违地识海传音对她说:[你要做什么?]
少年尾音上扬,能让虞岁岁立刻联想到他说这话时上翘的唇角,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看过红盖头下少年的容颜。
她甚至能够听出来,这句轻快的、含笑的话语,带着隐隐的期待之意。
当然,这系统当然是希望她今晚立大功,狠狠地推动攻略进度条。应纵歌也许不会自己起念动心,所以系统要她拉着他坠入爱河。
虞岁岁伸手,她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缓缓地搭上应纵歌的银蓝腰封,她的指尖触到了上面镶嵌的白玉,冰冷啊,一如他这个人。
她的师尊浑身僵直得更厉害,像是持剑应敌,青筋舒张肌肉紧绷,可她永远不会是他的敌人。
应纵歌轻声唤道:“岁岁…”
同时玄九在她识海里低语,低得掺了丝丝腥甜,几近蛊惑:[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反正,过分了也可以推说这是为了探寻真相。
而虞岁岁只是把手搭在应纵歌的腰封上,倒是没敢真上手去解开,她还在猜测,猜测师尊唤了她名字后,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要制止还是放纵?
可应纵歌不说话了。她一时拿不准。
虞岁岁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用眼角余光去瞥周围的景象,几瓣海棠花随风飘进来,桌上红烛垂泪,那一点流动的软红落进冰冷烛台,很快就凝固了起来。
幻境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但她却轻轻收回了手——平心而论,应纵歌是个好师尊,也是真心把她当成弟子来爱护,她有些下不了手。
虞岁岁微叹,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缩回袖子里去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扣住了,修长有力的手指锁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而不容拒绝。
“师尊?”虞岁岁一怔,擡头去看应纵歌。
他背着殿中烛光,眸色微沉,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又很快松开了手,像是被她的体温给烫到了一样。
虞岁岁正想说“要不师尊你还是直接破阵”,这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觉得旁边的床褥陷了下去——应纵歌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明白了,真相还是要追寻到底的。
桌子上的红烛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灯花绽开,烛芯也分了岔,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有闲工夫去剪烛花。
“师尊,”虞岁岁看着随风摇红的烛火,轻舒了一口气,“我们就先这样,让时间流转下去就好。”
应纵歌轻轻应了一声。
大概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虞岁岁话音刚落不一会儿,那一点烛焰静止住了,时间又停滞了下来。
虞岁岁:“……”
来搞她的是吧。
她有些头疼,一时口不择言:“所以接下来要我们怎么办?躺下来还是宽衣解带?”
说完她就想把这唐突的话给咽回去,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虞岁岁下意识转头去看身边的应纵歌,师尊侧过脸,不着痕迹又欲盖弥彰地躲避了她的视线。
他坐下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虞岁岁和床头柜之间,躲开虞岁岁的眼神,那他就自然而然只能看向床头柜的方向。
然后虞岁岁就发现应纵歌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凝滞了起来。他们共坐一床,离得实在太近,所以她很容易就能感知师尊身上这些细微的变化。
她有些奇怪地顺着应纵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罪魁祸首——床头柜上还放着刚才那两个小宫女端过来的那些不可描述的房中之物。
好吧,她刚才应该把这些东西给通通塞进柜子里的。
虞岁岁一脸无辜地说:“这是师尊还没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宫女拿进来的。”
应纵歌侧着脸,沉声问她:“她们还做了什么?”
虞岁岁看着他那半张脸,上挑眼尾,一点泪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颗泪痣比平时要红艳了几分。
她回过神,乖巧回答道:“嗯…她们还教了我怎么侍寝。”虽然她没怎么听。
应纵歌五指猛地紧攥成拳,那些东西连带着托盘都消失不见了。
他说:“别听,别去回想,这些不该影响你。”
竟然敢有别人教他的徒儿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只觉心中怒火陡然升起。
“别担心,师尊,”虞岁岁补充道,“我没注意去听她们说什么。”
没必要,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应纵歌闻言,眉宇轻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轻声道:“…好孩子。”
虞岁岁已经被夸麻木了,听到这三个字已经没什么心情波动了。
而玄九在她识海里说:[那我可是认真听了。]
虞岁岁传音回他:[所以呢?]
难不成这系统还要给她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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