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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牵丝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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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神色未变,周身气势平静,一丝锋芒都不露,只是将手中斟好的一杯酒推了过去。

那一樽酒被御史擡手挡住,杯中桂子酒没有晃起一丝涟漪,但酒盏上面附带的灵气却震得庭院中的花木尽数催折。

落花碎叶纷坠如雨,只有蓝衣少年连发丝都没有被撼动分毫,他弹了一下指尖,将那杯酒推了回去,“多谢,不过今夜我没有心情饮酒。”

“落花凄美啊。”樱空月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眼中似有怜惜之意,重重铁骑围困之中,他还是笑意清浅的模样。

“……”御史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探究之意。

“既无遗言,那便以命谢罪罢。”他扬起手,身后就凝出了无数冰箭,瞬间向座上的太守疾发而去。

刚才沧澜镜被这些冰箭轰碎时,虞岁岁还没有什么感受,但现在,冰箭上的肃杀之气笼罩了整座庭院,让她觉得有些窒息。

然而,一阵凛冽刀光瞬间爆开,有人拔刀在这一瞬间挥刀连斩,刀刃撞上那些冰箭,硬生生让它们改轨,钉入地面上的砖石中,像是拔地而起的荆棘。

冰箭之中一人持刀而立,青衣玉冠,面容清俊,挡下冰箭之后他很快就收起长刀,反而展开了一把折扇,顿时就是一身风雅写意。

“你是——”御史讶然。

“在下不才,玉花谷谷主的夫君是也。”青衣刀客执扇笑言,转而向玉绯衣他们看过去,“天衣好玩吗?小家伙们。”

“爹——”玉绯衣拖长了声音,他看上去有点想翻白眼,但好歹还是忍住了。

“玉伯父。”柳策和莫遥唤他。

“玉伯父好。”虞岁岁也跟着唤了一声。

她有些意外,玉绯衣的父亲就是苍葭氏后人,那玉这个姓氏应该来自于他的娘亲,没想到他爹也跟着冠了妻姓。

“晚好。”他笑如春风地颔首。

这时座上的太守起身作揖:“苍葭家主,李某迟迎。”

“我随妻姓。李校尉言重了。”他虽然眉眼含笑,但时不时流露出刀修悍然直接的杀意,“犬子虽然一贯不像话,但被擅自扣押还是说不过去,我家谷主得知此事后并不开心,她不开心在下就会想杀人。”

虞岁岁心想,好的,鉴定为妻控。

“玉苍葭瑾,玉谷主近来身体可好?”樱空月出声了。

玉苍葭瑾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托福,上次拂锦楼一事,谁又能好?”

是在说当时拍卖会上出现的除魔箭吗?虞岁岁想起当时四大世家都在疯狂竞价。

“那可真是抱歉。”樱空月还是笑。

“二位若想叙旧不妨稍等。金戈盏后人,”少年御史出声打断他们,眼中神色凝重了些许,话语里含警告之意,“你确定要参与此次谋反?北荒会追责到玉花谷。”

“哦?”玉苍葭瑾浑身气势一改,毫不收敛的凛冽,他收了折扇,扇柄在手心轻轻一敲,“御史最好慎言,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玉花谷三字,你不配。”

御史也不惧,提醒道:“令郎的神识还在我手里。”

“不然御史以为,刚才那几刀怎么没有让你身首异处?”玉苍葭瑾挑唇而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玉绯衣伸手按了按眉心。

这多少有点丢人。

柳策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视线在庭院中人身上来来去去,估计在想怎么把玉绯衣的神识要回来。

莫遥轻轻拍了拍虞岁岁的肩,安慰道:“岁岁安心,玉伯父都来了,总归是没什么事情的。”

虞岁岁挨在她怀里,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她一直挺安心的,毕竟师尊还在她身边。

而应纵歌一心想给她解咒,贴近她的手腕脉搏来探查她体内灵流,不过看上去就是一只白猫在黏着她的手蹭来蹭去。

应纵歌传音对她说:“这种咒术为师从未见过…”

虞岁岁传音回他:“没关系,师尊,慢慢来。”

猫猫再多蹭蹭,可爱滴捏。

而那边玉苍葭瑾和御史还在对峙,太守静观其变,樱空月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低头在拨弄衣袖上的牡丹花。

“金戈盏权能特殊,所以见谅,阁下若是想要拿回令郎的神识,必须立下血誓,不参与水云疆一事。”御史说。

“御史既然说金戈盏权能特殊,”玉苍葭瑾浅笑着摇了摇折扇,“那——可否感受到了?”

他的折扇上,忽然绽开了绚烂明艳的金戈九盏,像是黑夜中的太阳。

忽然传来一声飘渺至极的“嘀嗒”声,像是斟满酒杯的最后一滴酒。

御史正要擡手凝出冰箭,但他被一片突然蔓延开来的金色花海吞没。

虞岁岁视线往上,才发现整座庭院都被一樽巨大的八角黄金盏倒扣进去。这就是金戈盏么。

“浮白载酒,金戈一梦。”樱空月浅浅啜了一口琉璃盏中的桂子酒,幽幽道,“能从幻境中取物的金戈盏,亦能索陷入幻境者的命,若是不小心陷进这幻境中就危险了呀。”

虞岁岁结合他的解说,大概明白了,金戈盏造出的幻境把御史给困进去了,玉苍葭瑾要借助幻境拿回玉绯衣的神识,也许顺带会要了他的命。

“好了。”玉苍葭瑾回头对他们说,“回宗门去吧,小家伙们。”

他还特别叮嘱玉绯衣:“路上也许会被你娘亲拦下,跟她说一切安好,你还要记得给她泡安神汤,让她喝下再去休息。”

“…孩儿知道。”玉绯衣犹豫了一下,“可是外边还有北荒的铁骑。”

这时太守说:“北荒军策诡谲,一旦将领战死,会有士兵自发成为新任主将,接替指挥权。”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御史被金戈盏控制住、辖制不了外边的铁骑,一旦那些铁骑与御史失联超过一定时间,就会默认他死亡,会出现新的领袖。

虞岁岁暗想,这等于要培养数名具有指挥能力的将领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并不存在擒贼先擒王这种快捷有效的应对措施。真是狠活。

“的确,不过碰巧,这名御史除了天衣御史,还有另一重身份——”玉苍葭瑾道,“北荒十八部狼王长子,贺楼琼。所以只要拿捏了他的命,外边那些铁骑不会轻举妄动。”

玉绯衣和柳策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了,莫遥也抱着虞岁岁站起来。

就在这时,樱空月笑吟吟道了一句:“事情还没完哦。”

他的话音未落,莫遥怀里的虞岁岁忽然翻身落地,脚尖在地上一点,迅疾地冲进了那片金色花海中。

???

虞岁岁本人满头问号,她根本就没想动,但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不是系统,她在自己手腕和脖子上看到了细细的牡丹花枝,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控制着跳进了金戈盏的幻境中。

玉绯衣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玉苍葭瑾盯着樱空月手指上缠绕的细密花枝,冷道:“牵丝道。”

——他下在虞岁岁身上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咒术,只是他修的牵丝道道法,万物皆为牵丝木偶。

这时,樱空月白皙的脖颈出现了一抹血痕,像是精美瓷器上的裂纹,鲜血涌出,红得触目惊心。

“殿下剑法一如当年。”容貌普通的少年缓缓倒在血泊中,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他身上细如丝线的牡丹花枝也枯萎了——这不过是一具被樱空月用牵丝道操控的人偶而已。

玉苍葭瑾闻言神色一凛,立即掐了一个传音法诀,但他还没发出去,就被一道无形的剑气给击散了。

玉绯衣他们没空管樱空月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看见虞岁岁被拉进幻境中,下意识也想跟着进去,但被玉苍葭瑾伸手拦了下来,“别闹,你们进去只是添乱。”

然后他擡头向樱空月身前的位置行礼道:“殿下,冷静,您那等修为,一入幻境连金戈盏都会崩溃。”

幻境崩溃会直接伤害到里面的人。

“爹,”玉绯衣迟疑道,“你在跟谁说话?”

“殿下?”莫遥疑惑不解,“什么殿下?”

柳策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面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要多话。”玉苍葭瑾低声说,然后直接把他们三人给禁言了。

血泊中绽开了雪白牡丹花,银发粉瞳的少年踏花而立,樱空月擡手,一架巨大的牡丹屏风凭空出现,将庭院那边的太守和宾客都隔开了。

天衣今夜无雨,皎白月华流淌在金色花海中,白衣执剑的颀长身影蓦然出现,剑刃凝出霜雪,他一振袖就荡开了剑上的血迹。

这个连一招半式都算不上的动作也荡开了凛冽剑意,与之前的贺楼琼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寒冬。

玉绯衣、柳策和莫遥面面相觑,下意识想要向他行礼——那身影赫然是月衡剑尊应纵歌。

而樱空月拂了华贵衣袖,正身行礼:“罪臣樱空月,见过殿下。”

“殿下竟然会入仙门之地。”他低头闭目,有一瞬间慈悲如神佛,末了他轻叹一声,“此刻山河,皆承君恩。”

应纵歌无视他,只是看向神色恭敬的玉苍葭瑾,冷声问:“若我压制修为,能否入幻境?”

“当然可以,但现在这个幻境是根据贺楼琼的记忆所化,会遇上什么不好说。”玉苍葭瑾回答说。

应纵歌没有任何犹豫,收了长剑,直入金戈盏幻境。

金色的花海尽头是飞雪连天的大漠,边关寒苦,行数百里才有一处客栈,酒旗倾颓,被霜花凋暗。

应纵歌感应着熟悉的灵息,上前推开了客栈的门,里边大堂木炭烧得很足,噼啪爆出清淡的松香,一股混杂着酒气的熏暖扑面而来。

所以他一推门进去,也带进去一阵寒风,大堂里醉倒的酒客被冻得一激灵,嘴里就含糊不清地骂着一些口音浓厚的俚语,北域人多是这般粗犷。

应纵歌对此习以为常,他反手关上了门,对着迎上来的店小二说了句:“温一壶酒,要石冻春。”

说完他自己都怔了一瞬,这个时隔百年仍未忘却的习惯。

“石冻春?”店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赔笑道,“北域都是烈酒,石冻春更是出了名地烈,这位客官从衣着看上去是打南边来的,要不还是换一种?我们这儿都没什么人能喝几口石冻春的。”

应纵歌没理他,总归这不过是幻境,他绕过去直往楼梯上走。

被他抛在身后的店小二还在絮絮叨叨:“唉,客官,真要石冻春啊?那您可得先选一间楼上的客房,要是醉了……”

应纵歌没说话,顺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径直走向了一间客房,他屈指敲了敲,轻声唤道:“岁岁?”

里边没人回应,只有轻微的水声传来。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这间客房算不上宽敞,被床榻占了之后就只剩下一片窄小如过道的空间,一道纱帘垂笼下来,帘后放着一只浴桶,氤氲水汽凝成细密白雾。

应纵歌将视线从纱帘上那道隐约玲珑的身影移开,才注意到客房的窗户被打开了,寒风携着霜雪卷进来,还捎了窗边一树红梅的花瓣。

窗外斜阳西坠,快要入夜了。

几瓣梅花飘落在木制的地板上,上面凝着的霜雪被温暖热汽融化成晶亮水渍,每一瓣都浸润了融水,红艳得饱满丰盈,不堪一碰。

“哗——”

纱帘被撩起,虞岁岁从水中起身,跨出浴桶时可以看到半截小腿,莹白肌肤被水汽蒸腾出了一层浅浅的绯色。她白皙的足踩在那几瓣梅花上,艳红浓稠的汁液溢出,像是被破碎而流淌出的鲜血。

一片泥泞糜红,她的脚趾上面还有他亲手涂上去的丹蔻。

“师尊…”她仰头看他,眼中一片静谧,冰雪寒芒落入这双眼,都盈盈如水。

应纵歌瞥了一眼窗外,已经可以看到璀璨星月。

北域天光短暂,很快就是漫漫长夜。而房里也没有点灯,已经越发昏暗了起来。

“咔哒”一声,应纵歌阖上了窗,再利落地上了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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