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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盐潮笺·月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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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海腥气杀不绝?”老张扛着锄头过来,锄头刃上沾着带霜的稻穗,“我刚割了丛,穗粒里渗黄水,滴在泥里,泥里又冒小泡。”

徐老人翻抄本翻得手指发颤,抄本夹页里夹着张泛黄的《盐田防潮记》,其中一页写着:“哑盐结,是盐脉在呛;潮痕显,是堤基在喘。需以老盐田的‘盐胆’拌淡水浇之,方解其腥。”他猛地拍了下大腿:“盐胆!盐母棚后墙根那口老卤井,井底肯定有盐胆!”

众人往老卤井去时,天已擦黑,老卤井的井台裂着缝,缝里长着些盐蒿,蒿下的井绳还挂着个木桶,桶底沾着层黑泥。萧凡放下木桶,桶绳放了三丈深才到底,提上来时桶里浮着个黑褐色的疙瘩,疙瘩上裹着层盐霜,和稻穗上的哑盐不一样,闻着有股清甜味。“这就是盐胆?”

徐老人把盐胆放在石板上,用刀切开,里面是雪白的晶体,像冻住的盐花:“老盐工说盐胆是盐脉的‘心’,能压海腥气。”他拿木勺刮了些晶体,“得融在淡水?浇稻穗,哑盐遇着盐胆就化了。”

回去时路过盐田,月光洒在稻穗上,那些哑盐霜竟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像撒了把碎银子。小女孩突然指着玻璃罐:“它跳出去了!”罐里的鱼苗不知何时撞开了盖,正往稻丛里游,尾鳍上的粉环纹亮得刺眼。它游到结霜的稻穗旁,用嘴啄了啄穗尖的霜,霜竟慢慢化了,顺着稻秆往下淌,淌过的地方,稻粒渐渐鼓了起来。

“它是想帮咱们化哑盐?”萧凡蹲下身,看着鱼苗用尾鳍扫过稻穗,扫过的地方,哑盐霜化成了清水,水里浮着些银鳞片,鳞片被鱼苗衔着往防潮堤的方向带,鳞片在露水里划出道银光,光过的地方,稻穗上的白霜全褪了。

徐老人把盐胆晶体融在淡水?,往稻穗上浇,盐水洒在霜上冒出些白汽,汽里带着股清甜,像新晒的海盐味。白汽飘过稻丛,那些哑盐霜竟慢慢化了,最后渗进泥土里,泥土里冒出些小气泡,是海腥气被压下去了。鱼苗把银鳞片衔到防潮堤外的滩涂上,才摆着尾游回玻璃罐,尾鳍上的第五十七条环纹彻底亮了,像嵌了颗小月亮。

第二天一早,盐田的盐稻穗竟全鼓了起来,穗尖的霜气褪得干干净净,稻粒上的盐粒比之前更亮,风一吹,穗粒碰撞的声音比上月更脆,像撒了把碎玉。老张割了把稻穗搓出盐粒尝,咂咂嘴:“比上次的更甜!咸里带着清润,是正经盐胆水养出来的味。”

徐老人蹲在老卤井旁,把捡来的银鳞片一片片扔进井里,每扔一片,就往井里撒把盐胆碎末。铜鼎里的星烬泛着暖光,映得井里的水面明明灭灭。他翻出抄本新的一页,写下:“秋分哑盐结,盐胆化海腥,记于月痕。”写完把抄本放在井台上,抄本的页角被井里的潮气烘得发卷,像在笑。

萧凡摸着老卤井的井台,石面温温的,比刚来时软和多了。他想起刚才鱼苗衔鳞片时的样子,突然觉得,老盐工们比谁都懂盐田——知道银鳞片是潮痕的预警,盐胆是盐脉的解药,就连鱼苗都跟着记着,哪片鳞片该归滩涂,哪块盐胆能救稻穗。

夜里躺在盐母棚里,能听见盐母晶石里的光点“噼啪”响,比之前更密了,像在跟老卤井的盐胆说话。小女孩抱着玻璃罐睡着了,罐里的鱼苗贴着罐壁,尾鳍上的环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五十六条旧纹和一条新纹叠在一起,像串起来的星月。

徐老人翻着抄本,从“苇影”到“月痕”,已有十二页记录。他用手指敲着抄本轻声说:“这些门道哪是秘法啊,是盐工们怕盐田受委屈,把该护着的都藏在了能找着的地方。”

萧凡望着棚外的盐田,月光洒在稻穗上,像铺了层银。老卤井的井口亮着柔和的光,和铜鼎的星烬、盐母晶石的光点连在一起,在地上映出个“护”字。他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不只是守脉守灶,还要守这些藏着智慧的物件——盐胆连着盐脉,盐脉连着潮痕,潮痕连着一辈辈懂盐田的人。

夜风带着盐香掠过盐田,老卤井的井台轻轻嗡了一声,像在应和。萧凡知道,这故事还长,等冬天晒盐时,说不定盐田的哪口井又会留记号,是老盐工们的叮嘱,也是这盐田自己的心思。

只要有人懂这月痕,这盐田就永远结得出好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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