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神降临了（2/2）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承天之都那笼罩了整座城市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天穹意志”能量场，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颜色也变得极不稳定。
城墙上，那些自动防御炮台，有一半瞬间哑火。
正在围攻他们的“天灾神兵”军团，动作也出现了零点几秒的、微不可查的迟滞。
“成功了！”
后方的指挥部里，李瑶看着能量探测仪上的数据，激动地喊道。
“就是现在！”
加尔鲁什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将战斧狠狠地插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咆哮。
“艾瑞莉娅陛下已经为我们斩断了枷锁！兽人！矮人！人类！所有的兄弟们！随我冲锋！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被压抑了许久的联盟大军，爆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力量。他们跟随着如同魔神降世般的加尔鲁什，如同一股红色的怒涛，狠狠地撞向了那道因为能量供应不稳而出现了一丝裂缝的钢铁堤坝。
承天之都，地底。
“快！就是现在！连接地脉核心！”
艾兰娜女王的声音，因为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而显得有些虚弱。
在她的面前，一条如同地下奔流的、由纯粹的星球能量构成的金色“河流”，正在被一个巨大的、布满了帝国符文的黑色囚笼所束缚。
而在囚笼的侧面，巴林·石拳和他带领的矮人工程师们，已经成功地用巨大的钻机，钻开了一个缺口。
“女王陛下！我们撑不了多久！帝国的自动防御系统正在重新启动！”一名精灵护卫焦急地喊道。
艾兰娜女王点了点头。她走上前，伸出自己那双已经因为年迈而有些干枯的手，按在了那个缺口上。
她开始吟唱起古老的、只有历代精灵女王才会传承的、与星球意志沟通的咒语。
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翠绿色光芒。她身后的艾萨拉古树的虚影，浮现出来，将根须顺着她的手臂，探入了那条狂暴的能量地脉之中。
“以艾萨拉之名，以万物生灵之名……醒来吧，大地母亲！”
“轰——！”
金色的地脉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决堤！它顺着艾萨拉古树的虚影，绕过了帝国的囚笼，重新与星球的能量网络，连接在了一起。
整个承天之都，都在这股原始而磅礴的能量冲击下，剧烈地动摇了起来。
“天穹意志”能量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彻底消失了。
城市内部，无数依赖于“天穹意志”供能的帝国设施，陷入了瘫痪。
艾兰娜女王在完成这一切后，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幸好被身旁的护卫及时扶住。她虽然耗尽了心力，但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们……为孩子们，争取到了……黎明。”
当“天穹意志”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整个承天之都，三十年来，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真正的、温暖的阳光之下。
城内的那些被圈养的、麻木的居民，在失去了精神控制之后，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一些尘封的记忆，开始在他们脑海中复苏。
而对于正在浴血奋战的联盟大军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强心剂。
失去了“盖亚”统一调度的“天灾神兵”军团，虽然依旧强大，但已经从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退化成了一盘散沙。
联盟的军队，势如破竹。
他们摧枯拉朽般地撕碎了帝国的防线，踏上了承天之都的土地。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兽人、精灵、矮人、人类，这些来自不同种族、不同出身的战士们，在经历了无数的牺牲与苦难之后，终于拥抱在了一起。他们笑着，哭着，宣泄着三十年来所有的屈辱与痛苦。
艾瑞莉娅的身影，也在这时，从北方归来。当她出现在承天之都上空时，所有人都单膝跪下，向他们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三路大军，胜利会师。
他们赢了。他们真的，推翻了这座矗立了三十年的、看似永不陷落的钢铁牢笼。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
一种无法言喻的、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天空，暗了下来。
那并非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篡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个世界的“亮度”，调到了最低。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欢呼声、哭泣声、风声、呼吸声……一切都归于绝对的、令人发疯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然后，在承天之都那座最高的、代表着帝国中枢的“神座”高塔顶端，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长袍，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的面容英俊得不似凡人，但他的双眼，却比最深的宇宙虚空还要冷漠、还要空洞。
那里没有愤怒，没有喜悦，甚至没有“生命”的迹象。有的，只是一种俯瞰万物生灭、将一切都视为“数据”的、绝对的平静。
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但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便攥住了联盟每一个战士的心脏。
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战士们，此刻却如同被天敌盯上的蝼蚁，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
加尔鲁什那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他发现自己连抬起战斧的勇气都没有了。
艾兰娜女王的脸上，血色尽褪，露出了比面对“利维坦”时还要绝望的神情。
因为，他们都认识那个人。
或者说，他们都认识三十年前的……那个人。
艾瑞莉娅缓缓抬起头，她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表情。她望着那个身影，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
“林……风……”
林风的目光，缓缓垂下。他没有看那数十万的联盟大军，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堆无意义的“错误数据”集合。
他的目光，落在了艾瑞莉娅的身上。
“有趣的变量。”
他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是宇宙法则本身在宣告。
“你所代表的‘希望’，是一种低效、混乱、且毫无意义的宇宙噪音。它为这个本应完美的系统，带来了……瑕疵。”
说完，他缓缓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对着承天之都的地底，轻轻一点。
“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