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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新仇旧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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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事情可有转机”

谢海涯胡子拉碴,脸也瘦了一圈,嘴上更是起了不少泡。

堂堂筑基修士,也控不住内分泌。

“转机什么转机”

绥阳湖畔的风吹来,吹得宋司尊雪白的衣袍高高荡起。

“您没和樊元辰交涉”

谢海涯急得声音都在发颤。

此事太过重大,他在观风司吃了大半夜的风,才吵醒宋司尊。

“交涉交涉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该干什么,他若不干,我就弄他,用得着和他交涉”

宋司尊一甩衣袍,阔步就走。

谢海涯早听过宋师伯的“莽”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他答应了”

“由不得他。”

宋司尊不耐烦挥手,“你怎么那么多事儿,不放心,你找我作甚

若不是看那薛向有几分才情,我才懒得理会。

再说,我不是你们桐江学派的人,别老拿桐江学派的破事儿来烦我,有事儿找阚老头去。”

“师伯留步还有一事,要师伯相助。”

“说了不要烦我。”

“灵族小娘的事。”

“嗯”

宋司尊定住脚,“是那个为了薛向不惜死拼的灵族小娘她倒是性情中人,她怎么了”

来的路上,谢海涯为了在宋司尊面前,替薛向刷好感度,没少添油加醋地宣讲这次的薛向主仆和巫神教的大战。

他并没亲历,只是猜的过程,但不妨碍他口才不错,引得宋司尊一路倾听。

他看得出来,宋司尊对薛向兴趣不大,对柳眉倒是颇为激赏。

谢海涯道,“她二次异化,灵血难以回潮,始终不能恢复人貌。

对小丫头来说,这只怕比死还难受。

我将她置放在地下寒潭,暂时镇住血毒……”

“行了行了,你能有多少本事带我去见她,人我先带走,三五日后,你去接回。

世间多的是负心薄幸之辈,这样的好姑娘,不能辱没了。”

宋司尊广袖飘飘,卷中谢海涯,腾身便走。

…………

古谚:一场秋雨一场凉,十场秋雨就结霜。

时近初冬,绥阳湖上不见萧索,游船来往如织。

薛向特意在湖北寻了个僻静处,泛舟、垂钓。

舟首,架着红泥火炉,就等着起获了鱼儿,直接下锅,火炉边上葱姜蒜、辣椒、料酒已然备齐。

奈何,不知是钓技不精,还是时令不对,垂纶一个多时辰,一条鱼儿也不得。

倒是路过的渔民何老四一家,认出了他,非往他船上扔了一篓鲜鱼。

又见他船上有炊具,又送了一些蔬菜,玉米面,一壶黄酒。

薛向推辞不得,只好笑纳。

东西齐备了,他也就不盯着鱼线了,开始料理吃食。

半个时辰后,一锅鲜鱼配着锅贴的玉米饼子,便大功告成。

红椒绿蒜,鱼香扑鼻。

薛向吃着喝着,心中不免火热。

今天距离苏眭然殒命,已经过去十天了,他重获自由也有九天了。

军饷案至今还没结论,但他却被暂时停职了。

停职就停职,他并不担心。

毕竟,他的功绩是明摆着的,赏赐只会是多或少的问题,而不会是有或无的问题。

再说,他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赏赐去的,而是奔着愿气去的。

侦破军饷案,击杀地巫阎罗君。

他文宫内愿气暴涨之丰,超乎想象。

此外,在和巫神教交手的过程中,他接连诵出名篇,尤其是最后一首《水调歌头》,直接文光冲霄,光耀万里。

这些名篇的流传,也造成了他文宫内的才气疯狂攀升。

可以说,参与军饷案,他已赚得盆满钵满。

他只担心柳眉。

好在,谢海涯昨晚传回了消息,柳眉的问题基本解决了,今日便会归来。

故而,薛向一大早便在绥阳湖上等候。

一锅鲜鱼尽入五脏庙,薛向干脆收了鱼竿,支起一张躺椅躺了,闲观流云,任船西东。

“薛……”

薛向听声,坐起身来,只见一艘游船正从自己前方抹过去,快速向东。

“风。”

他低声轻唤,狂风乍起,推舟而行,十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追了上去。

他一眼就看见立在游船甲板上的魏文道。

除魏文道外,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皆是和他同届的云梦儒生。

“薛兄,久违了,见你睡得香甜,我才让陆兄不扰你。”

魏文道远远拱手。

薛向唤出一阵清风,飞身上船。

“薛兄,叫我想死。”

“薛兄,都知道你来绥阳了,莫非忘了咱们弟兄。”

“…………”

场中多是一起中试的儒生,有七八位之多。

和一帮同年亲切见礼后,魏文道扯了他到僻静处说话。

“是不是听说我被停职了,过绥阳,也懒得理会我”

“薛兄这可就冤死人了,你停职的消息,我也是才知道。

啧啧,捏碎文印印鉴,引文脉天道低垂,大破巫神教,独灭地巫。这桩桩件件细论起来,真令魏某汗颜。”

魏文道由衷赞叹。

“说得再好听,魏兄过绥阳,不还是没招呼我。”

“薛兄误会了,我也是跟着为民兄来的,我们这一帮,在各自岗位上,都没做出多少成绩。

正闲得无聊,为民兄说他表弟在绥阳渡上遭了难处,希望大家过来帮衬帮衬,这不,我们就过来了。

大家不是忘了你薛兄,而是知道你现在很难,我提议就别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魏文道年纪虽小,但有君子风,在一干同年中,人望仅次于薛向。

薛向笑道,“那好,我就不掺和为民兄表兄的难事,和大家一道吃吃酒,聊聊天,总不为难吧。”

魏文道大笑,“大伙儿可一肚子问题要问呢,地巫阎罗君,可不逊于元婴老怪。

元婴老怪唉,我们这辈子恐怕连仰望的机会都没有,却被你斩杀了。

你知不知道,自你拗碎文印印鉴后,沧澜州掌印寺专门召开了掌印寺会议。

就要不要限制下级掌印拗碎文印印鉴,展开了激烈辩论。

毕竟,你是珠玉在前,就怕有那想要效仿的。

如此一来,各地纷纷文气紊乱,怕是要出大乱子。

听说连开了数次会,都没定论下来。”

两人闲聊片刻,便与众人相见,一众同年自然熟络,围绕着地巫之战聊得好不热闹。

船入湘水,陆为民接上王仁,略略介绍了众人,只说是自己的同年,过来压阵。

王仁很是感激,没口子道谢。

毕竟,一群城生的份量,非同小可。

不多时,又有人上船。

陆为民告个罪,陪着他的表兄王仁,去和新上船的那帮人寒暄。

这会儿,薛向已经听明白了。

是陆为民的表兄王仁在绥阳渡开了家连升客栈,因为选址好,客栈规模大,上客量一直名列前茅。

如此,就招了同行嫉恨。

相邻的同福客栈老板,便和王仁起了纷争。

双方越闹越凶,人是越喊越多。

不得已,王仁求到了新晋城生陆为民身上,陆为民这才约上魏文道一行,跟过来压压阵脚。

此刻,陆为民去接的那行人,就是王仁另托的豪客,听说在郡治雍安城都很吃得开。

薛向讲完和地巫的战斗,正想和魏文道等人聊聊郡试的事儿,陆为民引着那行人走了过来。

陆为民指着头前的红袍络腮胡道,“诸位年兄,这位是风行烈风道友,是雍安城威武镖局的总镖头。

为了舍弟之事,风总镖头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着实是辛苦。”

魏文道等人齐齐拱手,作为陆为民的朋友,他们也给足了风行烈面子。

风行烈倨傲地点头,“列位都是读书的种子,不懂江湖事。

风某嘛,是个粗人,讲的就是个广交朋友,广结善缘。

小王的事儿嘛,不大,但很复杂。

绥阳渡这块宝地,现在是龙蛇混杂,筑基强者来了,也须压不住阵脚。

不过,诸位不用担忧,风某在绥阳是立得住的。

我托人找了本地的大手子,区区一个同福客栈,今天就平蹚了。

完事之后,风某做东,列位若是给面子,就来吃上一壶酒。”

“哪能让您做东,您这是骂我。”

王仁急了。

风行烈拍着王仁肩膀,“都说了,江湖人,交的就是个朋友。说那许多作甚”

风行烈做足了江湖大豪气派,很快,便掌握了全部话语权,大讲特讲他的江湖圈子,以及多年行镖趣事。

此君声音宏亮,口才绝佳,听得薛向啧啧称奇。

半个时辰后,游船和一艘壮丽画舫完成了接驳。

薛向一行上到画舫上,直入顶层甲板。

甲板上,一张宽阔楠木桌,两边分设数张座椅。

西侧的两张椅子上,已经有人坐了,一个气质阴柔的白面中年。

“王仁老弟,你这回的摊子支得可真够大的,人来的不少啊,可惜没用。”

说话的白面中年,正是同福客栈的东家尤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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