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孤身绝境孕新生(2/2)
“是啊,忙点好……”郭麒麟顿了顿,压低声音,“就是……别太逼自己。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张云雷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指节泛白。他没看郭麒麟,只是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淡淡地说:“早就过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那语气里的苍凉和压抑,郭麒麟听得明明白白。他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无益,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另一边,张九龄正和王九龙嘀嘀咕咕。
“哎,九龙,你发现没,辫儿哥最近不对劲,我妹也不对劲。”张九龄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我妹这培训也太邪乎了,电话老是打不通,说不了两句就挂。问她在哪具体培训啥,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王九龙点点头:“是有点怪。而且你看辫儿哥,自从……好像就是从玖儿去‘培训’之后没多久,他就变成这样了。冷得跟块冰似的,谁碰扎谁手。”
张九龄猛地一拍大腿:“对啊!你说……他俩是不是吵架了?因为我妹出国没跟他说?所以一个玩消失,一个生闷气?”
王九龙摸着下巴:“有可能。不过……玖儿不像那么不懂事的人啊。而且吵个架也不至于这样吧?感觉辫儿哥跟换了个人似的,像是受了多大情伤一样。”
“情伤?”张九龄嗤笑一声,“就我妹那没心没肺的样儿,还能给他情伤?肯定是辫儿哥自个儿矫情!等我妹回来,我非得好好问问她不可!”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那丝疑虑和担忧却越来越重。妹妹和尊敬的师兄同时反常,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点。
他们谁也不会想到,真相远比“吵架”要残酷得多。他们猜测的方向对了,却完全无法想象,他们关心的那个人,正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经历着怎样的生死考验。
而在美国,我的情况一度变得极其危急。一次化疗后,我出现了严重的感染和高烧,白细胞几乎降为零,血压持续下降,一度被下了病危通知。医生们进行了紧急抢救,dr.Evans甚至再次严肃地和我(通过翻译)讨论了是否要放弃胎儿以保证我的生命。
我烧得迷迷糊糊,却死死抓着他的白大褂袖子,用尽全身力气重复着:“No...baby...Saveybaby...(不……宝宝……救我的宝宝……)”
也许是我的执着感动了上天,也许是这个孩子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48小时后,我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感染情况得到了控制。我和孩子,又一次携手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当我虚弱地睁开眼,看到窗外照进来的第一缕阳光时,我知道,我又赢了一局。
日子就在这样反复的煎熬和希望中慢慢流逝。我的肚子渐渐隆起,感受到了第一次胎动。那神奇的感觉,像是蝴蝶在轻轻扇动翅膀,带给我的震撼和喜悦,冲刷掉了所有的苦痛。
孕中期的时候,我的病情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了暂时的缓解,身体状态相对稳定了一些。这让我和医生都看到了希望。调整了治疗方案后,我甚至有机会在护工的陪同下,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稍微透透气。
加州的阳光很温暖,照在我光秃秃的头上,我戴着柔软的帽子,看着周围绿树红花,感受着腹中孩子的活动,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生机。
国内关于德云社的消息,我依然刻意回避着。只是偶尔从小雅那里,会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她说我哥好像有点起疑了,老是旁敲侧击地问她知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她说张云雷好像接了一个新的综艺,看起来更瘦了,但粉丝们都说他状态好像回来了一点。
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还是会尖锐地疼一下。他状态好一点了,是吗?那就好。这说明我的离开是正确的。他正在慢慢走出“失恋”的阴影,继续他星光熠熠的人生。
而我,也有了我的人生新目标——生下这个孩子,努力活下去。
孕晚期的到来,让我的身体负担再次加重。白血病叠加妊娠高血压和水肿,让我举步维艰。提前剖腹产被提上了日程。
手术那天,我既紧张又期待。dr.Evans亲自操刀,产科、血液科、新生儿科的重症团队严阵以待。我知道,这将是最后一道,也是最凶险的鬼门关。
被推进手术室前,我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轻声说:“宝宝,不要怕,妈妈和你一起。我们就要见面了。为了你,妈妈一定会撑下去。”
麻药生效,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浮现在脑海里的,竟然是那张清俊带笑的脸。磊磊,如果……如果你知道,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你会高兴吗?
对不起,以这样的方式留下他。
再见。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腹部剧烈的疼痛,然后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婴儿啼哭。
“Itsaboy.”护士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地放到我脸旁,“hesalittlesall,buthesafighter,jtlikehiso.”(是个男孩。他有点小,但他是个战士,像他妈妈一样。)
我侧过头,看到那个小小的、红红的、皱巴巴的小家伙,他正闭着眼睛,用小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哭着。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委屈、绝望都被巨大的幸福和母爱所取代。眼泪汹涌而出,却不再是苦涩的。
我的儿子。
我和张云雷的儿子。
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安安。我只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
因为早产和我的病情影响,安安出生后立刻被送到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我的身体也异常虚弱,需要在IcU观察。母子二人,隔着一层楼,各自为了生存而努力着。
也许是孩子的降临带来了好运,我的恢复情况比医生预想的要好。虽然身体依旧很差,需要长期服药和复查,但最危险的阶段似乎已经过去。
在NIcU住了一个多月后,安安的情况也逐渐稳定,虽然比同龄孩子瘦小一些,但检查显示各项指标都在向好。医生终于同意我们可以出院了,但叮嘱我必须定期复查,安安也需要密切随访。
出院那天,加州阳光正好。我抱着怀里软软小小的儿子,看着他已经褪去红肿,变得白嫩可爱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感恩和希望。
小雅帮我联系好了国内的住处,是一处安静隐蔽的公寓。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哥。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我怕看到哥哥震惊、愤怒、心疼的眼神,我更怕……消息会传到张云雷那里。
就这样吧。带着孩子,安静地生活。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会独自走下去。
踏上回国的飞机,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异国土地,我抱紧了怀里的安安。
宝宝,我们回家了。
回一个没有爸爸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