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经年归来尘嚣起（1/2）
北京的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却也是物是人非的味道。我抱着安安，走出机场，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泛起一阵细微的疼。两年多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小雅开车来接我们，看到我抱着孩子出来，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冲上来紧紧抱住我，声音哽咽：“玖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拍着她的背，心里也是酸涩难当，却努力笑着：“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看看你干儿子。”
小雅这才松开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怀里的安安。小家伙因为长途飞行有些疲惫，正蔫蔫地靠在我怀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阿姨。他的眉眼，依稀已经有了张云雷的影子，尤其是那挺翘的鼻梁和抿着的小嘴。
“像……真像……”小雅喃喃自语，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把安安往怀里拢了拢：“瞎说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像谁。”
小雅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擦干眼泪，接过一部分行李：“走吧走吧，车在那边。住处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保证安静，谁也找不到。”
新的公寓在一个不算特别繁华但生活便利的小区，环境清幽，邻居多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很少关注娱乐圈的是非。这很好，正合我意。
安顿下来的日子，平静却也艰辛。我的身体虽然暂时稳定，但需要长期服用靶向药维持，定期去医院复查血象和骨髓象。药物的副作用依然存在，时常会感到疲劳和关节酸痛。而安安，因为早产和孕期受我病情的影响，体质比一般孩子要弱一些，容易感冒发烧，需要格外精心的照顾。
我一个人带孩子，常常忙得焦头烂额。深夜孩子哭闹，我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哄他；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也只能咬牙硬挺。幸好有小雅时常过来帮忙，替我分担一些，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我不敢联系哥哥，甚至不敢去看他的演出视频。我怕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会控制不住情绪，更怕从他那里听到任何关于张云雷的消息。我像一个躲在壳里的蜗牛，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和孩子的一方小小天地，与过去彻底割裂。
偶尔，我会抱着安安，站在窗边看着北京的夜景。这座城市那么大，那么热闹，他就在其中的某一个角落，发光发热。而我们母子，却只能隐匿在这片繁华的阴影里。
“安安，你想爸爸吗？”我低声问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
孩子当然不会回答，只是用软乎乎的小手抓我的手指。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我剥夺了他拥有父亲的权利，我这个决定，真的对吗？可是，如果重来一次，我或许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时的我，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选择把他推离深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安安渐渐长大，开始学说话，学走路。他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叫出“妈妈”的时候，我激动得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的苦和累，在那一刻，似乎都值得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下午，安安有些低烧咳嗽，我带他去附近的儿童医院看病。医院里人满为患，我抱着孩子，排队、缴费、候诊，忙得晕头转向。担心交叉感染，我给安安戴着小口罩，自己也戴着帽子和口罩，尽量避开人群。
好不容易看完医生，拿了药，我抱着昏昏欲睡的安安，站在医院门口等车。秋风吹起，有些凉意，我把孩子又裹紧了些。
就在这时，我隐约感觉到似乎有闪光灯亮了一下。我警惕地抬头四下张望，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看病家属，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也许是错觉吧，我心想，大概是太累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那瞬间的闪光，埋下了祸根。
几天后，某个专注德云社八卦信息的匿名论坛里，一个不起眼的帖子悄然出现：
【标题】：卧槽？！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内容】：今天陪侄女去xx儿童医院，看到一个女的带小孩看病，总觉得那女的特眼熟！想了半天，好像是张九龄他妹啊！之前老来后台那个！关键是那小孩！扯口罩的时候我瞟了一眼！那侧脸那眉眼！你们品！细品！[附一张高糊远景照片]
照片拍得极其模糊，只能看到我一个侧影，低着头抱着孩子，戴着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脸。孩子更是只有一个被包裹着的背影和小半张侧脸。
帖子一开始并没引起太多注意，甚至有人回复：
“糊妈不认，楼主眼瘸了吧？”
“张九龄妹妹？多久没消息了，听说出国了？”
“带节奏的死妈！抱走我角儿不约！”
“小孩像谁？楼主怕不是想说他像某位zyl吧？笑死，这也能磕？”
然而，随着几个“福尔摩斯”上身的网友开始放大图片，仔细分析，风向渐渐有些变了。
“等等……这女的身形和发型（虽然是短发但看发际线），好像确实是九龄妹妹……”
“重点是孩子啊姐妹们！把那小半张侧脸清晰度调一下！看那鼻子和嘴巴！我的妈呀！我有点慌了！”
“zyl前段时间不是消失过一阵？时间线……好像对得上？”
“不能吧……这太魔幻了……如果是真的，那当初是为什么分手？现在又为什么一个人带孩子？”
讨论渐渐热烈起来，虽然大部分人还是持怀疑态度，觉得是捕风捉影，但“张九龄妹妹疑隐婚生子”“孩子生父疑是德云社某z姓演员”的传言，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小范围的粉丝群里流传开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这天，张九龄和王九龙刚结束一场商演，在后台休息刷手机。王九龙随手点开一个关系好的师兄弟发来的微信链接，正是那个论坛帖子的截图。
“我去……老大，你看这个……”王九龙把手机递到张九龄面前，表情古怪。
张九龄凑过去一看，眉头立刻锁紧了：“这什么玩意儿？瞎写什么呢！”他嘴上骂着，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放大那张高糊照片，仔细地看着。
照片虽然模糊，但自家妹妹的身形轮廓，他还是能认出来的。而且那个地点，确实离他之前给妹妹买过药的那家儿童医院不远。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这……这不能吧？”张九龄抬起头，看着王九龙，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玖儿她……带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培训吗？”
王九龙脸色也严肃起来：“老大，你仔细想想，玖儿妹妹这次出去，是不是太久了点？联系是不是也特别少？还有……”他压低了声音，“辫儿哥那边……”
张九龄的心跳得更快了。妹妹反常的“培训”，张云雷那段时期突如其来的消沉和冰冷……两个被他忽略许久的疑点，因为这个模糊的帖子和照片，猛地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可能性。
“不……不会的……”张九龄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那个可怕的念头，“我妹不是那种人！真有什么事她肯定会告诉我！这肯定是瞎拍的！对！瞎拍的！”他像是在说服王九龙，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但他拿着手机的手，却微微有些发抖。他退出图片，反复看着接拨打了我的电话。
此时的我，刚哄睡安安，看到哥哥的来电显示，心里咯噔一下。平时哥哥也会打电话来，但通常都是晚上或者周末，这个时间点……有点反常。
我稳了稳心神，接起电话，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喂，哥，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演出结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张九龄异常低沉的声音：“玖儿，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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