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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水滴石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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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七岁以前,家中的女孩子只有我一个,阿耶、阿娘和阿兄都围着我转,直到珠娘的到来。

我那时才知晓,原来阿耶先前成过亲,还生下了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东西。

是的,我根本看不上珠娘。

她肌肤黝黑、泛黄,脸怎么都洗不干净似的。已经入冬了,她脚上穿了双破洞的布鞋,寒碜得很。

“阿耶、阿娘、阿兄……小妹。”她一一唤人,怯生生的。

“谁是你小妹。”我翻了个白眼,随即走远。

阿娘同我一样不喜欢她,所以平时家中的脏活儿都是她做,用阿娘的话说,一个乡下人到了城里,装什么矫情。

她似乎也能感知自己寄人篱下,所以并不替自己辩驳什么,只是默默做事。

阿耶和阿兄对她倒是温和,我想,是因着阿耶心存歉疚,而阿兄又太过心软的缘故。但我非常厌恶她亲近阿耶和阿兄,尤其是阿兄。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夺走我独一无二的偏爱。

有次,阿耶做活儿回来,买了两根糖葫芦。

她拿了一根,吃得满嘴都是糖,边砸吧,边连连点头:“真好吃。”

我看着她的吃相,就没有一点食欲了。

“玉娘,你怎么不吃?”阿耶问我。

“我又不是乡下人,从没见过糖葫芦,万年县满街都是。”我故意讽刺她。

阿耶不帮着我,反而跟我说:“也是,你吃得多了。这根你要是不吃,也给玉娘吧,她倒是喜欢。”

凭什么?

我当时气急,走到邹珠跟前,一把拍掉她的糖葫芦,还放在脚下踩。

我欺负过她那么多次,她都忍气吞声。可是这一次,她居然伤心得嚎啕大哭。我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就一下子来了食欲,开始吃起手边的糖葫芦来。

“玉娘,你过分了。”阿耶黑了脸。

“你才过分,以前家里有什么都是紧着我,现在还要分她一份,她是个野种,乡下的野种!”我叫道。

阿耶怒打了我一巴掌,我委屈地把自己的糖葫芦也丢到地上踩,随即跑去找阿娘告状。

我后来才知晓,其实,阿耶并不是真的气我跋扈,而是气我说邹珠是野种,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这个。

那天夜里,阿娘和阿耶大吵一架,阿娘气得就要卷了铺盖回娘家,阿耶怕了,忙去将她拦下。毕竟,以阿耶的条件,想要再找一个我阿娘这样的就难了。

碍着我阿娘,阿耶从此以后再也不那么照顾邹珠了,从前的「一碗水端平」,变成了对我宠爱有加,对她视而不见。至于阿兄,他虽然不至于欺负邹珠,但至少,也减少和她讲话了。

我的心里,这才舒坦很多。

在及笄前的岁月里,我就是王家唯一的小娘子,而邹珠,是个下人。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出落得白净而丰腴,邹珠一如既往又瘦又黑。有媒婆来替周围的人家提亲,说了好几个,我一个都看不上。

这些个媒婆,为了赚几串钱,癞蛤蟆也被说成天上飞的大雁。这些个男子,要么家徒四壁,要么相貌丑陋,要么好吃懒做,都是街坊邻居,我又不是不认识。

这些我看不上的男子,最后都被说给邹珠。我和阿娘私下商议,要将她聘给最丑最穷的那个男人为妻,嫁人后最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碍我们的眼。

这时,长安县来了一户姓王的人家来提亲。虽说是寡母带着两个儿子长大,但家中有祖屋还有田产。

那寡母并媒婆带着两个儿子来时,我就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

这大的长得壮实,五官端正。小的看着有些瘦弱,但白净。这一对兄弟比前头那些来提亲的男人,不知好多少倍。

阿娘似乎也很满意这兄弟俩,说是一对兄弟娶一对姐妹,彩礼和嫁妆都只用出一份儿,两家都很乐意。

“真是便宜邹珠了,就算娶一赔一,她都不配这样好的亲事。”我心底发酸。

我知道,要不是阿娘想着省钱,自然也不愿意便宜了邹珠。

“玉娘,你听我说,这原本是大的聘大的,小的聘你。但是我和你阿耶商量过了,让你嫁给大的。长子长子,家里的祖宅和田地都是长子继承,你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那小的看着花花肠子挺多,就便宜邹珠吧。她是小媳妇儿,以后还不是任你拿捏搓磨?”阿娘劝我道。

我听着,倒也觉得有一番道理。

以前,是不想嫁人后还见到这个乡下人。但若是真嫁了个妯娌间不好相与的,也不省心,还不如让邹珠这个乡下人换个地儿继续当自己的仆人。

这件事儿原本就这么定了下来,却突然遭遇变故,变故的起因是因为我——王家兄弟二人都看上了我。

我心中暗自得意,不过和我想象中不同的是,王家老太太似乎想要遂了小儿子的心愿。

王家上门送聘礼,原本送完就该走了,那王家小儿子王二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了下来,还在夜里,翻墙进了我的屋子。

我对着铜镜,正要梳头,却见身后多了他一人,吓得要喊叫,他忙捂住我的嘴。

“好玉儿,你别出声,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见他言辞孟浪,倒也没有进一步动作,骨子里似乎还留着对我的尊重,我一下子冷静多了。

他松开手,眼神火热地看着我。而我拿木梳梳着头发,眼神流转,从下往上时不时勾着他的魂儿。我曾经见阿娘这样诱惑过阿耶,心中估摸着男子大约都喜欢这一套。

果然,他的目光,从火热变成痴迷。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勾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口问他。

“我想叫阿娘跟你家人说,将你配给我。我不要那个丑八怪,我只要你。”王二虎急切地说。

我心中暗喜,表面却不露声色,“可是我嫁给你能有什么好处哇,你家的祖宅和田地,不都是你阿兄的么?”

“才不是!那都是诓外人的。我阿娘最疼我了,阿兄可比不得,何况他那个人木讷得很,你跟他在一起,日子会无趣的。”

“我就不同了,我会逗你开心,会给你买簪子戴,我还会做生意,以后让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你不信?你看,这是我阿娘的手镯,就这一个,阿娘就给了我。”

王二虎从袖中掏出一只碧玉的手镯,直接塞给我。灯烛下细看,玉的成色虽不好,但油润,可见戴了很多年。

加上我从阿耶口中听到王老太的想法,当下也对王二虎的话信了五六分。

鬼使神差的,我配合他演了一出大戏。他翻上墙头,故意衣衫不整的就要跑,我扯着嗓子,不光喊得阿耶阿娘阿兄全知道了,连四周的邻居也听了一耳朵的闲闻。

王二虎因为违反宵禁,被笞打四十下,皮开肉绽的,好不容易好了,又被我阿耶阿兄追着打了一顿。

不知为何,他越是受罪,我越是得意。有一个男子愿意为了我付出这么多,我这点子名声也算不得什么。反正嫁给他后,这些闲言碎语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和邹珠同一天出嫁,到了长安县,掀了盖头,我才发现,所谓的祖宅,不过就是两间破屋,还不如我家的屋子盖得严实,而所谓的田地,就是一亩水田,每年从春到秋辛苦下地,也仅仅保得家人饿不死而已。

我闹了好些天,最终王二虎给我买了新的银簪,这才哄住了我。我提出一个要求,既然王家诓骗我,那我自然也不肯在王家多做活。他们同意了,于是,家里的活计都是邹珠在做,反正她也是做惯了事情。我平日里,不过陪着阿家在巷子口卖卖煎白肠。

这样的舒坦日子,过了好几年,直到——邹珠比我先诞下孩子,居然还是一个儿子。

阿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还舍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财,去打了银锁给他。在这个家里,这个小娃娃,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拥有银质首饰的人。

我心里不痛快极了,日日看着阿家宝贝着她的大孙子,也日日看着那个木头似的王大虎开始学会了体贴妻子。

邹珠虽日日辛苦劳作,但明显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人也活泼许多,看起来,竟是要比我过得快乐。

夜里,我欺上丈夫的身子,卖力勾引着他,想着,不就是一个儿子么?好像我不能生似的。

可是王二虎这个没用的东西,不光是看着瘦弱,连那玩意儿,也不中用得很。我扫兴地面对着墙,久久无法入睡,想着,我怀不上孩子,肯定是他的问题,而不是我的。

又一日,雨天。

邹珠去东家收需要浆洗的衣裳去了,王二虎出门说是跟人学做生意去了,以为我不知,他其实是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吹牛去了。而阿家,抱着他受了寒凉的宝贝孙子,去了南山堂。

王大虎扛着锄头,早早归了家,见我站在屋檐下,只是一愣。

“玉娘,你怎的站在这里?快回屋里去,大宝才受了凉,你别也跟着受凉。”他将锄头放下,转头跟我说道。

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雄壮有力,心忽地一跳。

“阿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笑着走近他,拿出帕子,要替他擦手臂上淋着的雨。

他手臂蓦地一缩,脸一红,似乎是觉得不妥,可终究还是没走开,而是任我擦着他的手臂,然后是脖子,接着是脸……我看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加快。

我不由地舔了舔嘴唇,低声道:“阿兄,你还喜欢我,对吗?”

他像个木头似的不做声,我伸出手去抱他,躺进他的胸口。

我们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子。屋外下着雨,有些冷意。屋内却春意满满。

王大虎虽是兄长,可因常年做活儿,力气很大,不知比王二虎强多少倍。过了很久,我才餍足地停下。

“早知你这么厉害,我当初怎么都该嫁给你才是。”

“二虎从小体弱,不能满足你吧,你这荡妇。”

“你不喜欢吗?”

“喜欢,我打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

“邹珠那个黄脸婆子,没法满足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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