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借剑!(3k)(1/2)
当那声“善”落下的刹那,邹子亦不禁动容。
王承嗣周身天地似变未变,唯有他这般境界方能窥破——那方天地已与昔年大劫之前的盛世,重迭归一。
下一刻,少年郎对他怒目而视,长衫翁却向他背手而笑。
邹子见状,嗤笑出声:“昔年已然败北,如今还想翻盘不成?”
二人皆不答,唯有王承嗣以指作刀,猛地割开双腕。腕间鲜血迸溅,他蘸血为墨、撒血成符,待抬头时,周身已布满玄奥铭文。
随即双手合十,竟凭空攥出一支线香,上告苍天,下祭厚土,立于天地之间。
他本是末流,纵使祖师点头,想承接大道,也唯有搏命一途。
香尽则人亡,此去九死不悔!
与此同时,天下修士皆惊觉此间异动,纷纷侧目,继而失声惊呼:
“那是阴阳家邹子?”
“竟有天人降临!?”
“连家祖师也来了?”
“两家之争,到如今还未了结?”
“疯了!这般世道,竟能引得天人亲自下场?”
世人早已说不清家的立身根本,连其祖师身份也模糊难辨,可家曾为诸子百家之一,且曾与阴阳家争夺大道正统的往事,却是人人皆知。
是以见此情景,无不瞠目结舌——他们早知京都凶险,却从未想过,竟会惊动两家祖师亲自对峙。
遥望京都方向的惊天动静,那些早一步逃出京都的人,尤其是霸水陈氏一族,只觉脊背发凉。
差一点,他们便要尽数折在那座城里。
万幸及时顿悟,才得以脱身。
可为何是阴阳家与家的祖师爷在此斗法?
儒释道那三位爷,又在何处?
众人虽茫然不解,两家之争却已箭在弦上。
当少年郎与长衫翁身影重迭的瞬间,借了祖师之力、暂得天人之能的王承嗣深吸一口气,抬步踏入京都。
此前他避之不及的死地,此刻,这个曾一心亡命的胆小鬼,终究还是回来了。
头顶那座吞噬整座京都的天地洪炉,仍在轰鸣不停。
王承嗣只扫了一眼,便抬头望向天幕上的邹子,沉声道:
“那只毒虫,并非冲着我表弟去的,而是奔着我母亲来的,对吗?”
邹子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缓缓颔首。
这场阴阳家与家的纷争,本就是他挑起,他亦从未想过放过。
只需轻轻拨弄算计,便能让那毒虫从蠢笨凡人手中逃脱,直扑别院——只差一步,便能让那妇人殒命,进而拖死王承嗣。
可惜,终究被那个变数一剑破局。
毕竟,若借壳重生的母亲身死,王承嗣怎会离去?
只要他留在局中,眼下的麻烦又何从谈起?
根本就成不了的!
好在,那个变数已被他送入它天之下,从此再无意外可言。
王承嗣再度问了一句:
“她也是你骗来京都的?”
虽未点明是谁,二人却都心照不宣——说的是寒秋宫宫主,那个他当年随手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小女孩。
可面对这个问题,邹子却先摇头,再点头,神情莫测。
末了,他第一次正对着王承嗣缓缓开口:
“她不确实替你挡下了死劫?只是,谁叫你自己又跑回来了呢?”
那个身形日渐虚幻、行将坐化的仙子,真真切切替他挡下了这场死劫,才没让邹子真的屠了这条潜龙。
“这般歹毒,又精于算计,你也配称一家祖师?也配位列九流?”
王承嗣的声音里满是怒意。
对此,邹子连连摇头,随即失声笑了出来:
“礼义廉耻,这些条条框框,不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天理何曾说过,我必须如你们所想的那般活?既然天理没说,我为何要按你们的想法去做?”
“邪不压正,自古皆然。你既入邪道,就莫怪我替天行道!”
昔年两家大道之争,家惨败,最终被踢出十家、不入九流。
他们纵然痛彻心扉,却也认了——毕竟家的立身之本,本就浮于表面,难入世间正道,多是些迂诞依托、偏离实录的言说。
就连圣人也说他们“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弗为也”。
所以,家不入流,他们无话可说。
但这绝不是邹子赶尽杀绝的理由,更不是他如此歹毒的借口!
邹子只觉荒谬,嗤笑道:
“替天行道?若是你家祖师真在此地,倒还罢了。你一个借法的小辈,又凭什么谈‘替天’?况且你如今寿数只剩一炷香,还困在我的局里与我废话,真以为自己还有半分赢面?”
“真是贻笑大方!”
至此,他又对着王承嗣笑道:
“你啊,就和你家祖师一样,上不得台面!”
王承嗣神情肃然:
“我借法是为仁德,我舍生是为取义。反观于你,你位列九流,堂堂天人,却毫无德行,满心空洞。于你,我如何没有资格言‘替天’二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