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您行不行？（1/2）

“您老说笑了。”

他歪着头，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要论天赋，当年的龙神斗罗威名赫赫，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的无敌之姿啊。”

穆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苍老的手突然握住陈问天的手腕。那只布满皱纹的手明明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折断，却让陈问天体内的魂力流动为之一滞。

“问天小子，咱们也不用继续在这儿打哑谜。”

缓缓直起腰的穆恩显露出如今少有的锐气，转过身直视着陈问天，“倘若一艘船腐朽，从内部便已经蛀空了。交给你，你能够重新把它修好吗？”

林间突然惊起几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陈问天微微眯起眼睛，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倒觉得...”

他忽然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一片枯叶，“与其修补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不如造艘新的。”指尖轻轻一碾，枯叶便化作碎末随风飘散。

穆老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轮椅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史莱克万载荣耀，岂能...”

“那您又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陈问天突然打断，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锋芒，“用乐萱当筹码？用感情做交易？”他忽然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她可是把您当唯一的亲人对待的。”

梧桐叶在掌心微微一颤，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因为持叶之人的手在发抖。

空气突然凝固了。

穆老苍老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紧握扶手的手背暴起青筋。

远处传来新生们隐约的欢笑声，衬得这方寸之地愈发死寂。

“...”

“...”

“你这孩子，总是看得太清楚。”

最终是穆老妥协，原本挺直的腰杆弯了下来，“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相比较个人，史莱克学院万年的荣耀比什么都重要啊。”

看着沉浸在史莱克学院荣耀的穆恩，陈问天沉默起来，比起那些荼毒于史莱克荣耀的家伙，穆恩更像是这荣耀的守护者。

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自己一生视为珍宝，用尽一生来守护之物不断腐朽败落更来得痛苦。

“穆老，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陈问天朝着不远处的枯木走去，看着那光秃秃的枝头上学生的绿叶，“根还在，脚踏实地的生长，哪怕树干腐朽，也不过是天雷滚滚，再造躯壳，重新焕发生机罢了。”

“可怜的是，根已经腐朽，却依旧将那来之不易的养分来供给那看上去勃勃生机的躯壳。”

“饮鸩止渴，不外乎是。”

林间的风停了，一片落叶悬在半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穆恩轮椅下的青苔无声地蔓延，沿着木轮纹理生长出细小的翠绿触须。

陈问天收拢的手指间漏下几缕枯叶的碎屑，在穿过树冠的阳光里翻飞如蝶。

老人褶皱的眼皮下，那双曾震慑大陆的眼睛此刻映着少年挺拔的轮廓。他看见陈问天衣摆沾染的草籽——那是后山特有的岩生苜蓿，能在最贫瘠的裂缝里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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