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她做梦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等她醒来(1/2)
第七日的晨光洒进病房时,陆寒已经整整七十二小时未合眼。
他坐在病床边,手指轻扣苏悦的手腕,脉搏平稳得近乎诡异。
这不像沉睡,更像灵魂被某种无形之力牢牢锁在远方。
监测仪上那条原本死寂的脑电波曲线,自昨日凌晨起便开始剧烈起伏——高频震荡如同风暴中的海浪,持续不断,却又不危及生命体征。
“她在做梦。”白芷靠在门框上,右手缠着纱布,声音沙哑,“我用玉璧共振试了三次,最后一次差点被反噬震碎经脉……她的意识不是被困,是被‘困住’了。”
陆寒没回头,目光始终落在苏悦苍白的脸庞上。
她睫毛微微颤动,唇角偶尔抽动一下,像是在无声呐喊。
他知道,她正经历着远比现实更残酷的记忆战场。
他翻开手中那本泛黄古籍,纸页脆如薄冰,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段几乎被岁月抹去的文字:“双生同梦,一醒俱醒;若独困于忆,唯血亲之歌可引归途。”
血亲之歌?
他猛地抬头,拨通苏怜的通讯终端。
无人接听。
再打,信号中断。
他眉心紧蹙,正欲下令追查定位,助理匆匆送来一封手写电报,字迹潦草却熟悉:
“我在回来的路上。”
短短六字,却让陆寒瞳孔微缩。
苏怜从未说过自己离开——她是主动折返的?
还是感应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新闻弹窗突然跳出:三名议员联名提案,要求临时重启“忠诚认证系统”。
理由冠冕堂皇——“城市秩序濒临临界点,民众恐慌情绪蔓延,不能让千万人的命运系于一人之眠。”
陆寒冷笑一声,将手机甩到桌上。
忠诚认证?
那个靠脑波扫描判定“可信度”的机器暴政?
正是它当年逼死了苏家第一代研究者,也是它试图将苏悦定义为“高危不稳定个体”而加以清除。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脚步冷峻如刀。
与此同时,市中心广场已聚集数千人。
程远站在高台上,身后是一面高达十米的空白墙板,纯白无瑕,宛如一张等待书写的答卷。
“我们不需要机器告诉我们谁值得信任。”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城,“我们需要的是,彼此看见,彼此记住。”
他举起笔,在墙上写下第一行字:
“我承诺,不说谎言,也不畏惧真相。”
人群寂静片刻,随即有人上前,接过笔,写下自己的誓言。
“我承诺,即使弱小,也绝不沉默。”
“我承诺,保护每一个敢发声的人。”
“我承诺,不让历史重演。”
笔迹各异,字体歪斜或工整,但每一笔都带着重量。
监控系统全程记录,但这一次,没有审查,没有屏蔽。
程远下令关闭所有舆情压制模块——让声音流通,让记忆复苏。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风雪正席卷北岭山道。
一辆破旧马车在雪中艰难前行,车帘掀开一角,露出苏怜冻得发紫的脸。
她嘴唇干裂,脸颊有明显冻伤,双眼却亮得惊人。
随行护卫劝她歇息,她只摇头:“姐姐快撑不住了,我能感觉到……她在喊我。”
她跳下车,徒步走向祖堂废墟。
月圆之夜将至,残破的钟楼之下,地底密室入口早已被封死多年。
她用匕首撬开石板,顺着锈蚀的铁梯一步步下行,空气中弥漫着陈年香灰与腐朽木料的气息。
密室内,一块黑色石台静静矗立,中央嵌着一块颅骨形状的水晶,那是苏家历代守护者的精神封印之所。
苏怜跪下,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石面上。
闭目。
呼吸渐缓。
然后,她开口唱歌。
歌声极轻,起初如风拂林梢,继而如雨落屋檐,渐渐清晰——是一首从未对外示人的摇篮曲。
旋律简单,带着童年的温度,是她们母亲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为安抚两个惊恐的小女孩而即兴编出的歌。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整座密室忽然震了一下。
尘埃从穹顶簌簌落下。
而医院病房内,苏悦的身体猛然一颤!
梦境之中,她正被困在百年前那一夜:火光冲天,大祭司被黑袍人围剿,口中塞入烙铁,鲜血横流。
碑文一块块碎裂,记忆被强行剥离……
可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
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温柔、熟悉、穿透层层幻象。
她猛地抬头,火焰竟开始退散,黑袍人如烟消散。
天地间只剩下那首歌,回荡不息。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站在迷雾中,牵着另一个小女孩的手。
那是苏怜。
两人并肩走向一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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