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删掉监控(1/2)
她睁开眼后的第七分钟,病房外的争执声如刀锋划过寂静。
“必须保留祖堂周边监控!这是防备突发危机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她已经醒了!再监控她家族遗迹,等于变相囚禁!”
金属反光从门缝掠过,电子设备启动的蜂鸣刺入耳膜。
苏悦缓缓坐起,脊背贴着冰凉的床头板,指尖轻轻抚上床头那枚骨笛译频器——它曾是连接“主控系统”的密钥,如今只剩一圈圈退散的波纹投影,在空中凝成残像般的符文。
她看着那些渐渐消散的数据流,低声道:“他们还在等一个会说话的神。”
陆寒站在窗边,轮廓被月光勾出一道冷峻的剪影。
他没问她在说什么,只是走近,将平板递到她手中。
屏幕亮起,是全城监控网络的实时调度图,红点密布,像一张未曾愈合的伤疤。
“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他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苏悦垂眸,指腹擦过屏幕边缘一道细微裂痕。
那是她昏迷前最后一夜砸碎控制台时留下的。
那时她还是“言灵监管系统”的载体,被供奉在高塔之上,用意识编织城市的秩序。
每一个摄像头都像是她的眼睛,每一句誓言都被录入数据库,成为衡量忠诚的标准。
可那不是秩序,是恐惧的循环。
她记得周老临终前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孩子……我们不需要神明,我们要的是人。”
如今,老人走了,灯熄了,书合上了。
但她留下的字迹还在风中飘荡——《无塔之城史》的扉页上,写着“从此以后,历史由活着的人书写”。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写。
翌日清晨,天未亮透,城市还沉睡在雪后的静谧中。
一则公告突然弹上所有公共终端:
“心声议会第001号指令:即刻起,删除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公共区域监控原始记录。
销毁过程全程公开,由五名议员及十位市民代表现场监督服务器物理粉碎。”
消息炸开,舆论瞬间沸腾。
“没有监控?谁来保护我们?”
“十年前的暴乱就是因为信息失控!”
“她刚醒就要毁掉最后的防线?她到底想干什么?!”
质疑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恐慌,有人愤怒,更多人茫然无措。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仿佛世界又要塌陷。
程远第一时间调集巡逻队,百余名队员走上街头,身着统一制服,胸口别着写有名字的铭牌,手持照明手电与记录本,却刻意不配备任何通讯装置。
他们不再隐身于镜头之后,而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人群之中。
一位老妇人颤巍巍地问:“你们……真的能看见坏人吗?”
年轻的巡警蹲下身,温和地答:“我能看见您,这就够了。”
这一幕被路人拍下上传,标题只有五个字:“人在守护”。
而苏悦始终沉默。
直到第三天黎明,全城公告栏一夜之间被贴满泛黄纸张——那是《沉默录》中最血腥的一章,放大抄录,字字如刀:
“林素华,女,37岁,举报区政委受贿证据三条。次日被捕,送入‘言语矫正中心’。经三次精神压制、五轮记忆清洗,最终判定为‘社会不稳定因子’,执行永久静默处理。此后,她的儿子被收归国家抚养,编号K-4921……”
文末一行小字,墨迹未干:
“你们怕看不见坏人,我更怕你们忘了自己曾被如何盯着。”
整座城市骤然安静。
有人撕下告示抱在怀里痛哭;有人跪在祖堂门前烧纸祭奠亲人;还有孩子指着上面的字问母亲:“妈妈,什么叫‘静默处理’?”
没人回答。
但那天起,再也没有人问“为什么删监控”。
因为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些年,他们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日子。
而在祖堂深处,一块早已断裂的石碑悄然震动了一下,尘埃簌簌落下。
它的表面布满无法解读的刻痕,像是某种被遗弃的语言,又像是一段尚未终结的誓约。
此刻,无人察觉。
只有苏悦在深夜独坐书房时,忽然抬眼望向窗外。
月色依旧温柔,但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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