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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守岁(连她的口脂,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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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02章守岁(连她的口脂,都……

上次萧然面圣,句句皆是有备而来,帝王此番做法,也是想看看小豫王真实的谋略。

桑晚缓缓点头,看向殿外纷飞的大雪。

萧承基身侧有一小太监搀着,走的并不很快,原本褪去的外衫已经穿上,遮住了里衣的血色。

太后也已上轿,回宫的方向和宁王相背而行。

气氛纵然倏变,但圣命难违,戏台上继续热热闹闹地唱了起来。

帝王的手还攥着桑晚,眼中阴霾散了少许,就好像,真的是带桑晚来梵音阁看这些名角儿唱戏的。

萧衍之左侧空了的位子也无人敢坐过去。

第二排坐着的妃嫔更加显眼,腰背挺得笔直,眼睛虽看着戏台,心思早不知飞去了哪里。

东陵婧这会儿眼中倒是清净,比起旁人装镇静的模样,她看得十分认真。

只是渐渐地,眼中透出一抹玩味的笑。

戏台上的女子好似爱恨交织,又带了些许怨气。

桑晚看得正入戏,却被帝王擡手叫停,视线横扫:“这《贵妃醉酒》,是太后点的戏?”

台上的戏子跪着回话,一颦一笑间,仿若真的是杨玉环转世,不愧是名角儿,人物刻画的十分凄美。

“回陛下,是太后娘娘所点。”

“杨贵妃被逼死于马嵬坡,玄宗才堪堪稳住帝位。”

萧衍之摩挲着桑晚的手背:“太后点戏别有用心,她敢点,你们也敢继续唱?”

帝王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和殿外的大雪一般,透骨寒凉。

桑晚惊觉,她史书看得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闻言也淡淡蹙眉。

萧衍之:“太后都走了还继续唱,是想说朕昏聩,还是说阿晚——红颜祸水?”

此话一出,梵音阁内众人跪了一地,直呼不敢,桑晚还被萧衍之攥着手端坐于主位。

同样坐着没动的,还有东陵婧和北狄圣女索尔丹。

她们此刻代表的是东夷和北狄。

东陵婧本就胆大,没有要跪的意思,索尔丹都起身了,被东陵婧硬生生拉着,按在椅子上没动。

在萧衍之和桑晚背后,温柔的面庞上,满是玩味的笑。

姚淑兰请的戏班子在京中很是出名,名角儿层出,能在御前唱戏的,更是一等一的好。

班主额头满是冷汗,从侧面出来跪到皇帝眼前:“陛下明鉴!草民岂敢非议皇家事,更绝无此意。”

帝王看似并未冷脸的外表下,周身满是寒意。

“今儿是除夕,朕不想闹出人命来。”萧衍之面无表情地吩咐:“赐拔舌之刑。”

班主和戏台上唱着玄宗帝和杨玉环的两人,都磕头求饶不止。

很快便有金鳞卫将两人拖下去,哭喊求饶声十分尖锐,不愧戏腔一绝。

班主仍在帝王面前扣头不起,痛心疾首道:“陛下!戏子若没了声音,那同废人何异?这比杀了他们还痛苦!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您——”

元德清赶忙拦住:“班主快起来吧,御前行事这般没脑子,可是要拖累整个戏班的人。”

若非为了桑姑娘,陛下又怎会容忍慧明方丈活到现在?法华寺怕也会……生灵涂炭。

让东陵婧意外的是,桑晚居然没有张口求情。

眼眸中不禁多了抹欣赏的颜色,桑晚的确比秋狝遇到时,变了许多。

更有上位者该有的从容和威仪。

宫外关于桑晚的言论四处流窜,在天子眼前唱这出戏,不亚于挑衅帝王颜面,本就是自寻死路。

纵然点戏的是太后,但现在姚淑兰已走,但凡有些眼色,都该让帝王重新点戏才是。

戏班的班主在元德清的暗示下,早已吓去了半条命,比起台上方才的二人,若让整个戏班都丢了性命,才是罪过。

他膝行到萧衍之面前,从怀中掏出戏折,双手微颤:“请陛下点戏。”

帝王看向桑晚。

这次班主聪明不少,又往桑晚那膝行了一步,不敢擡头看座上人,恭敬地说:“请姑娘点戏。”

桑晚并未接过,面带浅笑,声音婉转清贵:“我不大懂这些,班主来选吧,也好将功折罪。”

班主目光一滞,悄悄擡眼,见帝王并不反驳,再度叩首:“草民定不负姑娘所愿,但需一炷香的时间,容他们做些准备。”

萧衍之淡淡嗯了声,班主领命退下,元德清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真怕这班主惹恼了帝王,在除夕当天,让整个戏班子葬送了性命。

这样一来,岂非让姑娘陷入众矢之的,更是如了太后的愿。

帝王又怎会不知,姚淑兰走都走了,还要给他留步棋,也是阴魂不散。

闹剧结束,身后跪着的宫妃也都纷纷起身,坐回椅上。

从前桑晚心软,但自从锦书死后,萧衍之也用行动让她明白,在宫里,心软是最没用的东西,反而会给旁人可乘之机。

世人皆苦难,她尚且不能自渡,何谈旁的?

桑晚迁去凤仪宫后,也让萧衍之满心欢喜。

枕边人潜移默化的转变,实实在在地踩在了帝王心尖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桑晚,凤仪天下时的模样。

萧衍之掌心炙热,攥着她竟比手炉还要舒服。

桑晚索性将手炉放在桌上,一双小手都放进了帝王掌心。

萧衍之侧眸笑得温润,眼皮擡了擡。

桑晚解释:“手炉凉了,陛下攥着吧。”

“好。”

帝王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也落在桑晚手背,暖的认真。

梵音阁内虽烧着地龙,但因内旷,热气并不聚拢。

桑晚唇角难压,小声在帝王耳旁说:“陛下,您现在这样,当真听话极了。”

放眼整个皇宫,怕是没人敢说这般放肆的话。

偏生萧衍之笑容更深,“那阿晚是喜欢朕听话些,还是……不那么听话?”

帝王的后半句暗含深意,桑晚当即想到了些十分亲密的画面。

顿时没了声音,嗔怪地看向他。

萧衍之并不敛着声音:“朕懂了,阿晚是要分场合的,比如在——”

“陛下!”

桑晚掐了掐萧衍之掌心的软肉,和抓痒似的,小声含混道:“这么多人呢……”

萧衍之并不在意,更看不见坐在身后的一众妃嫔。

只笑着打趣:“阿晚面儿薄,朕不说就是。”

话音落下,戏台上响起声,再度唱了起来。

对后妃和东陵婧而言,梵音阁方才发生的那些,可比戏台上的戏好看百倍。

柳文茵坐在妃嫔末端,也不敢先一步离开,双手绞着帕子,眼中忿忿。

却不得不听姚淑兰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东陵婧打了个哈欠,桑晚看得津津乐道,萧衍之时不时给她讲着典故出处。

看得出,这次班主是用了心的。

外头天色渐暗时,戏曲终于落幕。

班主战战兢兢,再度跪到帝王面前:“陛下,时辰差不多了,今日的戏曲该闭了。”

萧衍之这才正眼看向戏班班主,“这不是会选吗,非要唱那自寻死路的戏。”

方才戏台上再度唱的,是《龙凤呈祥》,祈愿新的一年宫廷内外吉祥如意、国泰民安,更是映衬桑晚身份。

且这出戏是桑晚让班主选的,也是在无形中,给她立下威严。

“草民有罪,心思愚笨,这才触怒龙颜,实在不该。”

班主应是想通不少,提前想好了说辞。

“既然阿晚说将功折罪,朕便不再追究。”

萧衍之起身,外头雪落仍旧未停:“趁天还没黑,早些离宫。”

班主心中石头落地,磕头谢恩:“是,草民即刻带着戏班离宫,多谢陛下!”

帝王起身,梵音阁内众人都跟着一同起来。

外头停了许多轿辇,都是来接各宫主子去明和殿赴除夕夜宴的。

往年萧衍之不在,皆跟着太后仪仗,一同前往。

今时不同往日,但于她们而言区别不大,只不过是将太后仪仗,换成帝王銮驾罢了。

外头的雪落了一天,积雪很厚,虽不断有宫人清扫,但也止不住一刻不停的飞雪。

快行至门口时,萧衍之弯腰,打横抱起桑晚,这才出了梵音阁的殿门。

安顺打着伞连忙跟上。

短短一小截路,足以看出帝王偏爱。

桑晚小声:“轿辇就在梵音阁外,陛下不用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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