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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大掌包裹住她的小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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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蕴之与裴彧对视一眼,各自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头疼。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蕴之问。

到底是皇室贵胄,此处喧闹也无人敢围观,只各自待在帐中,仔细听着周遭的声响。

还无人应答,就见裴琦从帐中跑出来,一看见她的身影,呜哇一声就抱了上来。

“二伯母!”

明蕴之被小炮仗似的抱住腿,差点一个趔趄。裴彧扶住她后背,将她身子稳住。

“怎么了?先别哭,告诉二伯母,受什么委屈了?”

明蕴之蹲下身,擦了擦裴琦泪汪汪的小脸蛋。

裴琦抽抽搭搭说不出来话,帐中已然有了摔打的声音,康王怒道:“成何体统!无知妇人,究竟还要闹成什么模样!”

明蕴之抱住裴琦,上前几步,看清了帐中现状。

康王妃发髻散乱,很有几分歇斯底里在其中,两眼红通通地,没有平日里维持的体面,手上再度扔下一个瓷瓶。

“我是无知妇人?你是什么君子不成!王府上上下下哪一样不是我打点的?你的田宅,庄子,甚至是女人孩子,我哪样没给你照顾好!”

康王妃声音尖利,重重扔下瓷瓶。

瓷瓶在地上炸开,瑟缩在康王脚边的华服女子惊叫起来,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儿哀哀哭泣。

“王妃若是看不惯妾身,有什么火都冲妾身来好了,莫要伤害妾身的孩子,也莫要让王爷为难……”

“呸!这儿还有你说话的份儿了?”

康王妃眉眼一凛,那女子被吓得发抖,倒是不敢说话了,闭上嘴兀自流泪。因为生得貌美娇艳,那泪水瞧着都带三分情,含哀带怨,好不可怜。

康王厌烦地看了康王妃一眼;“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让这小崽子给我琦儿跪下道歉,否则,我定没个休止!”

康王妃:“你将我当无知妇人,我倒要让你看看,无知妇人也能给你康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帐中太乱,明蕴之抱着裴琦避了出去,康王妃的侍女抹着泪,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一切的起因,还在那块熊皮上。

那熊皮少杂毛,又是康王亲手所猎,自然比寻常皮子意义不同。康王妃本想着给自己做件大氅,剩余的还可以给裴琦做个小毯子,谁知那康王大手一挥,问也不问便将皮子给了薛姨娘。

薛姨娘便是康王府风头最盛的一位,她容色甚艳,在康王妃进府前便已诞下了王府的庶长子瑞儿。这孩子如今已有四五岁,不比肃王世子小。

听闻要给薛姨娘,裴琦因着阿娘早先许诺过自个儿,当即委屈起来,道:“爹爹,琦儿想要,阿娘说可以给琦儿做漂亮毯子的!”

裴瑞闻言,挑衅道:“给我小娘就是给我的,爹爹喜欢我,不止熊皮,我小娘说了,以后整个康王府都是我的!你一个女娘什么也没有!”

本是小孩儿拌嘴,偏偏扯到了康王府家业上,康王妃摔了筷子,骂薛姨娘道:“这是你平时教他的?”

裴瑞是长子,又受宠,丝毫不怯:“我娘说了,你生不出儿子,谁让母亲只生出一个女儿……”

康王妃在裴琦后一直未能有孕,有传言道她伤了身子,难以再有孕。

“好了。”

康王也不满起来,说的话虽然是默认的事实,但将这种话搬到台面上来,就是这小子没规矩。他瞪了一眼薛姨娘:“带下去闭门思过。”

康王妃气得发抖,见他就这样轻轻放下,彻底恼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我们的琦儿在你眼里,比不上这个小贱人生的孩子是不是?!”

她失了世家仪态,红着眼扑上去挠了康王的脸。康王习武,一把将她推开在地上。内室登时乱了起来,薛姨娘又开始捧着肚子卧倒在地上,不知是真是假。

裴琦被爹娘吓到,又被裴瑞作弄,惊慌失措下哭嚎着谁也不让碰。

康王妃忙乱中,叫人去请太子妃。

……

明蕴之安抚着裴琦,听里头乱糟糟地吵着。

康王妃细数这些年对王府的贡献,那薛姨娘只会抱着肚子哭泣,裴瑞知晓自己惹了祸,跪下低头装鹌鹑,实则躲在他娘身后,暗自不屑。

丽妃娘娘母家并不显赫,是因着生下康王后才慢慢被扶持起的。康王刚立府之时,全然只有个空荡荡的花架子,看着好看,实则内里空空。

倒是康王妃,世家贵女带进了无数嫁妆与铺面,她又精于此项,田产商铺都有盈利。全靠她,这几年来,康王府的光景才一日比一日好。

她又打又闹,一定要薛姨娘和裴瑞给裴琦一个交代。

“我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给你这个负心汉养小妾养儿子……但我琦儿不成……只要我这个娘活着一日,就不可能让人骑在琦儿的头上去!”

她细数着这些年的付出,康王自知理亏,冷冷扫了一眼闹腾的女人,拂袖离去。

出了帐,瞥见裴彧,脸色更是难看。

这等丢人之事,竟还敢叫来旁人看!

他连个招呼都不打,沉着脸离开了。

康王离开,康王妃没了发泄的对象,不甘地哭了起来。明蕴之将裴琦交给青芜,进去扫了一眼满地狼藉,蹙眉道:“还不快些收整,干站着做什么?”

那些被吓得不敢动的侍从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整理一地碎屑。

康王妃见她进来,又羞又恼,更添委屈。

她自小没哭过几回,这会儿却是真真切切感到一阵耻辱和痛苦,捧着脸抹泪。

薛姨娘见了太子妃,亦摆出一副可怜样来。

明蕴之不理会她:“来人,唤太医来给薛姨娘瞧瞧,莫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还是太子妃娘娘明智,”薛姨娘袅袅娜娜站起身来:“娘娘明鉴,我瑞儿年少不知事,大人怎么能跟幼子计较呢?”

明蕴之道:“请太医来瞧过再说。孩子若有损,薛姨娘便在帐中思过,待到回京,便寻个僻静之处好好安胎吧。若是孩子并无损伤,那薛姨娘方才的作态,岂不是欺瞒主君,诬陷主母?”

“除此之外……教子无方亦是罪过,”明蕴之看向她身后的裴瑞:“薛姨娘若是体弱,管不好孩儿,那便由旁人代劳便是。”

薛姨娘有孕三月有余,仗着长子和腹中孩儿横行霸道。

康王妃与她明争暗斗许久,但太过刚直的康王妃哪里学的来她那样的柔情小意,哪怕康王妃占理,康王一来,仍旧一边倒地偏向薛姨娘。

听闻明蕴之的话,薛姨娘脸色一白,眼见着太医将来了,她赶忙跪下:“娘娘体恤体恤妾身,妾身实在是……”

青芜冷着脸:“放肆!娘娘面前,岂容你虚伪作态?待太医来了,一瞧便知。”

薛姨娘被人带了下去,那一直得意的裴瑞此刻没了娘亲,傻愣愣地也哭了起来。康王妃看不惯他,将他打发去康王另一个妾室处安置着,满心疲惫。

她看着自己一直以来厌恶的太子妃,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二嫂……琦儿能否先暂且跟着你待一阵子……”

她声音发虚:“我知晓你我从前有许多龃龉,我也曾出言不逊过。但琦儿无过,我知晓二嫂心中,是待琦儿好的。”

康王妃骄傲大半辈子,不想最终身边,连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明蕴之看了一眼平日里开朗活泼,这会儿却因着爹娘,哭得可怜兮兮的裴琦,心中怜惜,却并未立马应下。

康王妃苦笑:“丽妃娘娘也偏疼裴瑞,待琦儿属实一般。大嫂看着柔善,实则压根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至于我那娘家人,二嫂若是知晓她们背地里对琦儿说些什么,二嫂也会觉得琦儿可怜。”

她曾听琦儿回来懵懂地说:“阿娘,为什么舅舅说,让我回来和阿娘说想要弟弟?琦儿不想要弟弟,琦儿想要哥哥,和钧哥哥一样的哥哥!”

康王妃愣愣地听女儿继续说:“还有还有!舅舅还说,薛姨娘肚子里的娃娃也可以是我弟弟,真的吗?舅舅让阿娘抢……这要怎么抢啊?”

面对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目光,康王妃唇角发涩,心痛不已。

在料理好王府这些杂事之前,她不想让裴琦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知晓王爷对琦儿平平,就是因着她是个女娘,但无论她是男是女,她都是我的孩子。”

康王妃垂下头:“不论我此生能否还有孩子,琦儿都是我心头的宝,我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他们这般待琦儿,那些家业我便是打水漂扔了去,也绝不让他们占半点便宜!”

明蕴之的手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了拉。

裴琦泪汪汪的眼看着她,明蕴之低下头,柔声问她:“琦儿要不要和二伯母去吃酸枣糕?”

裴琦点点头:“要……”

“走咯。”

明蕴之将她抱起来,裴琦趴在她肩头,眼巴巴地看着阿娘。

明蕴之道:“放心吧,孩子在我这儿,不会有问题的。”

“至于你……照顾好自己。”

她看了一眼帐中的乱象,清官难断家务事,康王府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她抱着裴琦出去,眸光一顿。

裴彧竟还候在帐外。

男人仍旧是方才等候着她的那般姿态,耀耀日光下,好似冷玉般灼眼。

“给孤吧。”裴彧伸出手,示意。

明蕴之犹豫一瞬,将裴琦递给他。

方才帐中动静不小,他应当是都听到了,并且并未对她的决定提出异议。她还想过,若是裴彧不喜欢裴琦这样的年幼女娘,正好还能以此为借口,让裴彧再离她远一些。

但见他模样……

明蕴之默默收回了心思。

裴琦揉了揉眼睛,嗓音黏黏糊糊:“二伯父。”

“嗯,”裴彧低低应了一声,将她抱在肩头,姿势瞧着比明蕴之轻松许多:“不哭了。”

他这一声安慰,冷冷淡淡,生疏得很。

好在裴琦不计较他的生硬,她极少接近这个二伯父,多少有些怕。虽然被抱在他怀中,但眼神止不住地看向明蕴之。

“二伯母……”

她伸出手,一副要拉住明蕴之的模样。

明蕴之只好擡起指尖,被她握住,行在裴彧身侧。一行三人两大一小,就以这样一副怪异的姿势回到了帐中。

裴琦抓着二伯母的手,怎么也不肯放。明蕴之便也坐在她身侧,任她拉着。

裴琦方才害怕歇斯底里的阿娘,此刻离得远了,又开始想念。偏偏小娘子懂事,隐隐约约知晓阿娘此刻不欲让她回去,吃着酸枣糕,边吃边掉眼泪。

明蕴之一看过来,她就擦着眼睛,装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就是不哭出声。

裴彧亦发现了。少有动容的面色也展现出些许僵硬来,显然也没什么主意。

明蕴之虽喜欢孩子,却没怎么哄过,一时干巴巴地蹲在她身侧,道:“桂花糕要不要……”

“再吃就会撑着了。”

裴彧淡声道:“你可有什么安排?”

明蕴之放下糕点,沉思片刻,摇头:“无甚安排。”

就算有,也被今日这桩事打乱了。裴琦是个惹人怜的小娘子,她也舍不得她一直掉眼泪。

裴彧:“让人收拾些衣裳,随孤一道出去吧。”

明蕴之想着待在帐中,裴琦只会越来越伤心,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看看山看看水,说不定就能暂且忘记悲伤。

“也好。”

她摇了摇裴琦的小手,让人收拾东西去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坐上了宽敞的马车。

马车行至山路,因着宽大,倒是不算晃。车窗外的山景越来越寥落,甚至有了些枯枝的模样。

明蕴之此刻才来得及问:“殿下,咱们要去何处?”

裴彧看她一眼,并未正面回答:“到了便知晓了。”

“好吧,”明蕴之不强求,揉揉裴琦的脸:“琦儿要不要睡一会儿?靠在二伯母身上吧。”

裴琦毕竟年幼,哭了许久又吃了糕点,早就困了。方才她还懂事地想要帮忙拿自己的衣物,明蕴之看得心头发软,恨不得将她抱起来亲。

裴琦点点头,抱着伯母的腰身,轻轻靠着,闭上眼睛。

“殿下。”

明蕴之压着声音,唤他:“毯子,在那边的毯子。”

宽敞的马车里因为有了一个高大的裴彧,变得逼仄起来。他转头看向马车角落堆放着的柔软毛毯,将其拿起,盖在裴琦身上。

毯子很大,他轻轻一抖,将那毛毯往上盖了盖,也盖住了明蕴之的膝盖与腿。

尾端的部分,被他默不作声地擡起,小小盖住了自己的一角。

一张毯子连接着三个人,明蕴之轻拍着裴琦,低低哼着轻柔的歌谣。

像极了一家三口。

裴彧看着两人,心底渐渐生了暖意。

她若与他有个孩子,怕是也会常如今日这般,安然恬蜜。

男人喉头轻轻滚了滚,哑声道:“孩子的事……”

他知晓她喜欢孩子。待此间事毕,一切尘埃落定,他会停了那些药。

车轮滚滚向前,明蕴之打断道:

“子嗣之事,不急。”

她轻轻擡眼,眸色不变,淡然又明丽,散发着熠熠的光彩:

“殿下说过的,妾身知晓。妾身……早已不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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