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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话配你的私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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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被马蹄踩得稀烂,像一摊呕吐物。

空气里飘着醋味、汗臭、还有劣质脂粉的呛人气息,混在一起活像一锅馊掉的杂碎汤。

巷子尾蹲着那条癞皮狗,眼神跟我一样空洞,守着个破碗,仿佛在举行什么他娘的绝望仪式。

客栈招牌歪斜,木头腐朽,泼洒出昏黄的灯光,活像痨病鬼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一股热浪混合着饭菜味、汗酸味、还有他娘的人生百态的怪味扑面而来,差点让我一跟头栽进去。

我是个俳优。

至少我自己这么以为。

虽然我的笑话只逗乐过街边野狗和醉汉。

我怀里揣着几块笑料包袱皮。

虽然我他娘的下顿饭还没着落。

但我有嘴皮子。

我操。

至少我曾经以为我有。

直到我走进这鬼地方。

“新来的?”那个被追打的跑堂的突然闪到我身边,眼神滴溜溜转,像在打量一件奇怪的货物。

“呃……是。”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说……这儿需要……逗乐子的?”

那个挥鸡毛掸子的疯婆子刹住脚步,叉着腰上下扫我一眼,噗嗤乐了,声音亮得像破锣。

“逗乐子?姐们儿你来对地方了!”她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指满屋子奇形怪状的人,“瞧瞧这些货色,哪个不够你乐半年的?”

那个看书生的瘦干男人眯了眯眼,文绉绉地插话:“oh,fairaiden!thypresehbrightenthishubleabode!”(哦,美丽的姑娘!您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我嘴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牛鬼蛇神?

那个拿锅铲的胖厨子凑过来,油光满面:“咋的?新来的?会做饭不?俺这灶台正缺人手!”

“我……我是俳优。”我挺了挺瘦了吧唧的胸脯,试图找补点尊严,“说笑话的。”

“俳优?”胖厨子挠了挠肚皮,“啥玩意儿?演皮影戏的?”

“非也非也,”书生摇头晃脑,“俳优者,优伶之属,擅谐谑,供人笑噱者也。”

疯婆子不耐烦地一挥手:“管他什么优,能逗乐就成!老白,去,给新来的安排个地儿!”

那个叫老白的跑堂的应了一声,凑近我,压低声音:“妹子,咋称呼?我,白展堂,这儿跑堂的,人都叫我老白。”

他朝疯婆子努努嘴,“那位,郭芙蓉,郭大小姐,脾气爆,人送外号‘小郭’。追着打那位是吕秀才,叫她‘芙妹’。柜台那位,我们掌柜的,佟湘玉。那边胖乎乎那位,李大嘴,咱厨子。角落里啃糖葫芦那个小丫头是莫小贝,掌柜的小姑子。”

我点点头,心里嘀咕这关系够乱的。

佟湘玉扭着腰肢从柜台后绕出来,脸上堆着生意人的笑:“额说,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住店还是打尖?我们这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我叫阿笑。”我扯出个职业假笑,“是个俳优。听说咱们这儿缺个活跃气氛的,想来试试工。”

“俳优?”佟湘玉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招财猫,“好好好!正好最近生意淡出个鸟来,需要点新鲜玩意儿!展堂,带阿笑姑娘去后院看看住处!”

白展堂,或者说老白,应了一声,引着我往后院走。

经过吕秀才身边时,他还在那之乎者也,小郭姐姐在一旁虎视眈眈。

莫小贝舔着糖葫芦,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我。

后院也没清净到哪儿去。

晾衣绳上挂着些奇形怪状的衣服,墙角堆着杂物,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老白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里面简陋得很,一床一桌一椅,墙壁斑驳,像长了牛皮癣。

“就这儿了。”老白拍了拍床板,灰尘飞扬,“条件简陋了点,凑合住。有啥事吱声。”

我放下我那点寒酸行李,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心里空落落的。

这他娘的就是我找的归宿?

一个疯人院似的客栈,一群不着四六的伙计,我一个说笑话的,能在这儿找到饭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更是开了眼。

饭桌上,筷子与唾沫齐飞,菜汤共口水一色。

李大嘴吹嘘他的厨艺天下无敌,吕秀才和郭芙蓉为一句诗能不能用来擦桌子争得面红耳赤,莫小贝把饭粒吃得满脸都是,佟湘玉一边算账一边唠叨这个月又亏了多少钱,白展堂眼疾手快地从莫小贝筷子底下抢走最后一块肉,惹得小丫头哇哇大叫。

祝无双安静地坐在角落,偶尔给这个夹点菜,给那个添点汤,像个误入菜市场的观音菩萨。

我试图讲个拿手笑话暖场子。

刚起了个头:“说有个瞎子去打酒……”

李大嘴打断我:“打酒?俺酿的杏花村那才叫一绝!改天给你尝尝!”

吕秀才接茬:“酒者,粮之精也。然则圣人云……”

郭芙蓉一拍桌子:“云什么云!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的笑话胎死腹中。

他娘的,这地方根本不需要俳优,他们自己就是个笑话大全。

夜里,我躺在硌人的床上,听着隔壁白展堂可能是在磨牙或者说梦话的动静,还有远处隐隐约约郭芙蓉教训吕秀才的声音,久久无法合眼。

我他娘的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的笑话在这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像水滴汇入大海,连个响动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我试图融入这个奇怪的集体。

白天,客栈开门营业,三教九流的客人都有。

有抠门的老秀才为了一文钱跟佟湘玉磨半天嘴皮子,有彪悍的镖师喝酒划拳声震屋瓦,有鬼鬼祟祟的贼眉鼠眼打听事儿。

我瞅准机会就插科打诨,讲几个笑话,有时能逗笑一两个客人,得来几个铜板的打赏,更多时候是冷场,或者被客栈里自带的“热闹”给淹没了。

我发现这客栈里的人,个个都他娘的是人才。

佟湘玉抠门算计到了艺术境界,白展堂溜须拍马顺带顺手牵羊的本事出神入化,郭芙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脾气堪比火药桶,吕秀才的酸腐气能熏倒一头牛,李大嘴的自吹自擂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活在另一个世界,莫小贝人小鬼大精得流油,祝无双温柔得像没脾气,但偶尔一句话能噎死个人。

我跟他们讲市井笑话,讲坊间趣闻,他们要么听不懂,要么歪解到十万八千里外。

我跟吕秀才讲个谐音梗,他能引申到四书五经里去;跟郭芙蓉讲个英雄段子,她非要追问那人武功排名第几;跟李大嘴讲个吃的笑话,他立马扯到他那道“红烧赤焰狂魔”上去。

只有白展堂偶尔能接上茬,露出个彼此心照不宣的贼笑,祝无双会温柔地笑笑,说句“阿笑姑娘真有趣”。

他娘的有趣个屁!

我觉得自己像个对着石头说单口相声的傻子。

一天下午,客栈没什么人。

佟湘玉在柜台后打盹,白展堂擦着桌子,眼睛却瞟着门外过往的大姑娘小媳妇。

吕秀才在教莫小贝写字,小丫头写得歪歪扭扭,秀才急得抓耳挠腮。

郭芙蓉在角落擦拭她的那把破剑,李大嘴在厨房叮叮当当不知道捣鼓什么新菜。

祝无双在安静地绣花。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里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我他娘的选择这行当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在这里被当成空气!

我的笑话,我的包袱,在这群怪胎面前简直是对牛弹琴!

“咋了?阿笑妹子,愁眉苦脸的?”白展堂凑过来,挨着我坐下,一股子汗味混合着劣质头油味。

“没啥。”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是觉得,我这点玩意儿,在咱们这儿好像没啥用武之地。”

老白嘿嘿一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咱同福客栈,你想逗乐子,不能光靠嘴皮子。”

“那靠啥?”我斜眼看他。

“靠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心口,“得懂咱这儿的路数!你得融入进来,变成自己人,你的笑话才有人听。”

“融入?”我嗤笑一声,“怎么融入?学掌柜的抠门?学你偷奸耍滑?学小郭暴力执法?学秀才掉书袋?学大嘴吹牛不上税?”

老白被我说得一愣,随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瞧你这话说的……咱这儿不挺好嘛,热闹!再说了,”他压低声音,“你没发现吗?咱们这儿的人,其实都挺喜欢你的,就是……就是表达方式不一样。”

喜欢我?

我他娘的可没看出来。

我只看到郭芙蓉嫌我碍事,吕秀才觉得我俗气,李大嘴只顾他的锅,莫小贝把我当新奇玩具,佟湘玉只关心我能不能带来客流。

也就白展堂和祝无双还能给我点好脸。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体面、但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走进客栈,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佟湘玉立刻从瞌睡中惊醒,堆起笑脸迎上去。

那男人压低声音:“我找佟掌柜,有点……私事。”

佟湘玉眼神一动,使了个眼色给白展堂。

老白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招呼那男人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坐下,又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盯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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