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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带卡帧时,我掉进了同福客栈的火种协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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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shit!

这破剪辑室闷得像口棺材!!

屏幕上佟湘玉那张脸卡在半秒的帧里,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馒头,声音却他娘的是个男中音在念莎士比亚。

我猛灌一口凉透的咖啡,渣子硌得牙酸。

这卷《武林外传》的母带是从哪个坟里刨出来的?

画面上飘着雪花点,像他妈的眼科检查表。

“稳住……稳住……”我嘟囔着,手指在键盘上乱戳,试图把佟湘玉的嘴型和她那句“额错咧额真滴错咧”对上。

可鼠标指针黏糊糊的,在时间轴上打滑。

右下角弹出一个广告窗口,穿着戏服的娘们儿扭来扭去,推销什么“同福客栈沉浸式体验游”。

我顺手想关,指尖却像过电一样麻了一下。

整个屏幕突然黑了。

不是那种正常的黑,是那种能把眼球吸进去的、浓稠的墨汁黑。

机箱发出拖拉机启动的轰鸣,然后……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味儿。

不是机房里的塑料和灰尘味,是……葱花香?

还混着一点馊掉的抹布和某种尖锐的桂花油味。

眼前渐渐亮起来。

操。

真他妈活见鬼了。

我坐在同福客栈的大堂里。

屁股底下是硬邦邦的长条凳,桌子腿儿还短了一截,晃晃悠悠。

周围不再是贴满便利贴的隔断,而是油腻腻的木头墙壁,房梁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大蒜。

空气里那股味儿更冲了,直窜天灵盖。

“哎呦喂!这位客官,您醒啦?”一个身影飘过来,带着香风。

是佟湘玉,穿着那身熟悉的褐红色布裙,手里攥着块抹布,脸上堆着职业假笑。

“瞧您这趴桌上睡滴,哈喇子都快流到脚面咧!咋?额们这店里的酒,后劲儿够大吧?”

我低头,面前桌上确实摆着个粗瓷碗,里面还有小半碗浑浊的液体。

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喝的酒?

我明明是……

“我……这是哪儿?”我声音发干,像两片砂纸在摩擦。

“同福客栈呀!”佟湘玉眉毛一挑,“七侠镇,关中地界儿,您不是本地人吧?”

她打量着我皱巴巴的t恤和牛仔裤:“怪模怪样滴。咋啦?睡一觉把自家婆娘都睡忘咧?”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剪辑室……母带……黑屏……这他妈是穿越了?

还是哪个孙子给我下了套?

我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抽气。

不是梦。

“掌柜的!跟这路都走不稳的醉鬼有啥好唠的?”白展堂擦着张桌子凑过来,动作麻利,抹布甩得啪啪响。

他眼神却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带着点跑堂特有的精明和警惕:“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要不……先把之前的账结一下?”

“您可趴这儿睡了大半天了。”他手指在算盘上拨拉一下,但根本没响。

那算盘珠子油腻得都粘一块儿了。

账?

我摸遍全身口袋,只有半包揉得稀烂的烟,一个塑料打火机,还有那个该死的、印着女团广告的鼠标。

这玩意儿怎么也跟来了?

“我……我没钱。”我实话实说,感觉像在念蹩脚剧本里的台词。

佟湘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块吸饱了水的抹布:“莫钱?额滴神呀!你当额这同福客栈是善堂咧?”

她叉起腰,陕西话跟机关枪似的扫射过来:“展堂!搜他身!看看是不是把银子藏裤裆里咧!”

白展堂应了一声,搓着手就要上前。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且慢!”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吕秀才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扶了扶他那副标志性的小圆眼镜:“掌柜的,依小生看,这位兄台面色惊惶,不似歹人。”

“或许真是遭了难处。圣人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如先让他安顿下来,再徐徐图之?”

“图之?图个锤子!”佟湘玉瞪了他一眼,“秀才,你看账本看傻咧?这年头,骗子脸上又莫刻字!”

“额看他就像个骗吃骗喝滴!”

我站在那儿,像个误入舞台的观众,看着这几个纸片一样的人在我面前吵吵嚷嚷。

荒谬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他妈一个剪片子的,怎么掉进情景喜剧里了?

“吵啥呢吵啥呢?还让不让人切菜了?”李大嘴系着脏围裙,举着把大菜刀从厨房冲出来,油光满面。

“俺那锅里的油都快着咧!”

就在这时,我眼角瞥见桌上那碗“酒”。

黑乎乎的液体里,似乎有点别的东西。

不是灰尘,是……细小的、跳动的像素点?

像老式电视信号不良时的雪花。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蘸了一点。

指尖碰到液体的瞬间,耳边“嗡”的一声巨响,不是声音,是某种信息流的冲击。

眼前的一切——佟湘玉叉腰的身影、白展堂警惕的眼神、吕秀才的书生气、李大嘴的暴躁——突然变得……扁平了。

像图层一样微微错位,边缘闪着极细微的锯齿。

背景里跑堂的吆喝、后院莫小贝的吵闹声,也变成了单调的、循环播放的音效。

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我。

母带……剪辑师……这他妈不是穿越。

这是……卡进素材里了?!

我现在就在那卷问题母带里面!

“喂!跟你说话呢!”佟湘玉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把我从恍惚中拽回来,“莫不是个傻子吧?展堂,要不报官?”

报官?

邢捕头?

燕小六?

那岂不是更多bug角色?

我浑身一激灵。

不行,得稳住。

“等等!”我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变调,“我不是骗子!我……我是个……手艺人!”

情急之下,我只能胡诌。

“手艺人?”佟湘玉上下打量我,“你会弄啥?”

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个充满“噪点”的世界,一个剪辑师的本能冒了出来。

我得先取得“访问权限”。

我举起那个鼠标,像举着个圣物:“我……我会修东西。比如……”

我指着佟湘玉头上那根有点歪的银簪子:“这个。”

没等他们反应,我凭着肌肉记忆,对着空气虚点几下,就像在操作无形的键盘和轨道。

集中精神,想象着选中那个“簪子”图层,微微调整它的旋转角度。

什么也没发生。

佟湘玉看我的眼神更像看傻子了。

“额看你是真喝多咧……”她叹了口气。

操!

不行?

难道需要接口?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鼠标,绝望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我猛地将鼠标砸在桌面上——不是愤怒,是试图建立连接。

“啪嗒”一声轻响。

不是鼠标碎了,是某种……无形的链接建立了。

佟湘玉头上的簪子,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正了。

就那么一毫米的位移,但在我这个整天盯帧的人眼里,像灯塔一样明显。

同时,我脑子里闪过一行黄字,像字幕:【对象:佟湘玉.银簪-微调完成。冗余关键帧已清除。】

白展堂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不是跑堂看醉鬼的眼神,是……见鬼的眼神。

他猛地退后一步,手指着我:“你……你刚才干啥了?”

“啥也没干啊?”佟湘玉莫名其妙地摸摸簪子。

有门!

我强压住心跳,又对着白展堂腰带上那个快脱线的香囊,意念集中,想象着使用“修复画笔”工具。

【对象:白展堂.香囊-破损处像素填充5%。材质模拟精度:低。】

香囊上那个小破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像被无形的针线缝上了。

大堂里瞬间安静了。

李大嘴的菜刀举在半空,吕秀才的账本掉在地上。

佟湘玉看看我,又看看白展堂的香囊,嘴巴张得能再塞个鸡蛋。

“妖……妖怪啊!”李大嘴嗷一嗓子,菜刀差点脱手。

白展堂一个箭步挡在佟湘玉身前,摆出那个经典的“葵花点穴手”起手式。

虽然我知道他早从良了,但架势还挺唬人:“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会使妖法?”

“我不是妖怪!”我赶紧解释,脑子飞快转着,“我……我是个修理工!专门修……修这种看不见的……小毛病。”

我晃了晃手里的鼠标:“你们没觉得,这世道有时候会卡一下?或者什么东西位置不太对?”

吕秀才弯腰捡起账本,小眼睛透过镜片闪着惊疑不定的光:“兄台所言……莫非是指有时天色突变,或人声骤歇的异状?”

“小生也曾察觉,只道是天地运行之微妙……”

“微你个头!”佟湘玉一把推开白展堂,走到我面前,仔细盯着我的鼠标,“你这黑疙瘩……是个啥宝贝?真能修东西?”

她的眼神里,恐惧慢慢被一种更强大的情绪取代——抠门商人的精明算计。

“修一回……得多少银子?”

我松了口气,有戏。

“不要钱。”我说,“管饭就行。另外……给我个地方住。”

我得留下来,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回去。

佟湘玉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哎呀呀!早说嘛!原来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展堂,快给先生看茶!大嘴,去把后院那间空房收拾出来!秀才,愣着干啥?记账!”

“这位……咋称呼?”

“我姓剪。”我随口编了个姓。

“剪先生!”佟湘玉一拍大腿,“以后你就是额们同福客栈的特聘技术顾问咧!包吃包住!有啥需要,尽管开口!”

于是,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影视剪辑师,就这么在同福客栈住了下来,职位是“技术顾问”。

主要工作是……用鼠标和意念给他们修修补补。

我的房间在二楼拐角,窄得像条胶片,只有一张板床和一张破桌子。

窗外是七侠镇的“街景”,仔细看能发现贴图重复率很高,远处的山像是用低分辨率画笔抹上去的。

晚上能听到清晰的“环境音”循环,虫鸣、打更、偶尔的狗叫,每四小时十五分三十二秒重复一次,分秒不差。

我的鼠标成了金手指。

但它似乎权限有限,只能微调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体属性——簪子的角度、香囊的破洞、碗上的豁口。

我试过调整佟湘玉的台词速度,结果她下一句“额滴神呀”变成了慢速拉长音,像磁带卡住,把大伙儿吓得不轻。

我赶紧给调了回来。

我发现这些“角色”本身是锁定的,无法编辑。

他们的行为、对话,似乎由更底层的“脚本”控制。

我的存在,像个卡在时间轴上的幽灵,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清理工作。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边用“修东西”换饭吃,一边偷偷研究这个世界的“源代码”。

佟湘玉对我客气了不少,毕竟我能让她的账本字迹更清晰,让厨房的刀更快。

但她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探究,时不时旁敲侧击我这“手艺”的来历。

白展堂时不时找我套近乎,给我倒茶递水,拐弯抹角地问能不能把他那件旧衣服的颜色给“修”得鲜亮点。

好去勾搭对门新来的姑娘。

我告诉他系统不支持修改服装RGb数值,他失望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吕秀才对我最感兴趣,天天抱着本破书来找我讨论“格物致知”,问我这“修补之术”是否涉及阴阳五行、奇门遁甲。

我被问得烦了,就胡诌什么“像素”、“矢量”、“缓存”。

他听得两眼放光,如获至宝,嘴里念叨着“原来如此!此乃西学之精妙也!”

郭芙蓉还是那样风风火火,有一次她练“惊涛掌”把后院晾衣服的竹竿打折了,求我帮忙“修”好,别让掌柜的发现。

我集中精神,试图将断裂的竹竿“拼接”回去。

结果【警告:物理碰撞体积检测失败。对象:竹竿-连接处存在逻辑错误。】

竹竿是接上了,但中间一段变成了透明的,衣服挂上去直接穿过去掉在地上。

郭芙蓉目瞪口呆,从此见了我绕道走。

莫小贝这熊孩子最精,发现我能让她的糖人儿更大更亮,天天缠着我。

我受不了她磨,偷偷给放大了一点,结果糖人儿粘性参数没跟上,化了她一手,哭得惊天动地。

我被佟湘玉结结实实训了半个时辰。

只有祝无双,安静地忙里忙外,偶尔给我送点她新做的点心。

她看我的眼神很单纯,没有好奇,也没有算计,只有淡淡的善意。

有一次,她绣的手帕被勾了丝,找我帮忙。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居然成功了,丝线复原如初。

她浅浅一笑,说:“师兄的手真巧。”

那一刻,我居然有点……愧疚。

因为我清楚,这个世界,包括她,可能都是一堆数据。

我越来越焦躁。

像个手里有关键帧,却找不到主时间线的动画师。

我掉进这个像素牢笼多久了?

外面的世界呢?

我的工作?

那卷该死的母带?

我试着用鼠标狂点空气,试图调出“工程文件”或者“退出”选项,屁都没有。

最可怕的是,我开始习惯这里的节奏,习惯佟湘玉的唠叨,习惯李大嘴的菜咸得发苦,甚至习惯了自己这个“修理工”的身份。

直到那天下午。

客栈里来了个特别吵嚷的客人,是个胖员外,带着几个家丁,非要吃“白雪映红梅”这种压根不存在的菜。

李大嘴跟他吵了起来,员外一把推开大嘴,油乎乎的手就要去摸正在旁边擦桌子的祝无双的脸。

“小娘子,陪爷喝一杯……”员外一脸淫笑。

无双吓得往后一缩,脸都白了。

白展堂当时在门口迎客,没看见。

吕秀才缩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

佟湘玉刚想上前,被员外的家丁拦住了。

一股火猛地窜上我头顶。

操!

这他妈什么烂俗剧情!

我下意识地举起鼠标,不是想修东西,是纯粹的愤怒。

我要把这胖子的肥猪手给“编辑”掉!

意念集中,目标锁定那只咸猪手。

我脑子里想象着各种暴力操作:剪切、删除、甚至加上个马赛克……

【错误:禁止对核心交互单位进行结构性修改。权限不足。】

冰冷的提示像盆冷水浇下。

但我的干扰似乎起了点作用。

那员外的手僵在半空,像是网络延迟。

他脸上的表情也卡顿了一下,从淫笑变成一瞬间的茫然。

就这一瞬间的工夫。

“嗖”的一声破空轻响。

一枚小石子精准地打在员外的手腕上。

“哎呦!”员外吃痛,缩回手。

众人回头,只见莫小贝站在二楼梯口,手里还掂着几颗石子,叉着腰,小脸气得鼓鼓的:“敢欺负无双姐姐!找打!”

是莫小贝用她的“暗器”手法解了围。

她一直偷偷在楼上看着。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佟湘玉赶紧打圆场,把员外哄到一边。

无双感激地看了莫小贝一眼,低头快步走开了。

我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鼠标,掌心全是汗。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攥住了我。

我连这种最基本的不公都阻止不了。

我他妈算哪门子“技术顾问”?

晚上,我坐在屋顶上吹风——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稍微安静点的地方。

月亮是个标准得过分的光盘,连上面的环形山都像是用模板画上去的。

身后有响动。

是白展堂,他轻手轻脚地爬上来,递给我一壶酒。

“老白?”我有点意外。

他平时跟我保持距离,今天怎么主动凑上来了。

“剪先生,”他在我旁边坐下,叹了口气,“下午的事儿,多谢了。”

“谢我干嘛?我又没帮上忙。”我苦笑,灌了一口酒,是劣质的米酒,喇嗓子。

“我看见了。”白展堂看着远处那些重复的屋顶轮廓,“你抬手了。那胖子……卡了一下。”

我心里一紧。

他注意到了?

“我虽然不明白你到底做了啥,”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在月光下显得很认真,“但我知道,你跟咱们不一样。你不是一般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世道吧,”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有时候是挺操蛋的。但有些规矩,它就在那儿。比如,不能随便对人用功夫,尤其是我这种有前科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小贝孩子气,出手没轻重,但她是护着自家人。你……你刚才想用的法子,我看不懂,但感觉……更厉害,也更悬乎。”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掌柜的让我问问你,你这手艺……能不能干点更大的买卖?”

“更大的买卖?”我一愣。

“比如……”白展堂凑近了些,声音带着诱惑,“让对面醉仙楼的招牌……掉个色?或者,让钱掌柜半夜睡觉老觉得有蚊子叫?再不然……能不能把邢捕头那身官服,给‘修’得……低调点?”

他挤眉弄眼。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

在他们眼里,我这不是bug,是外挂。他们想利用我搞恶性竞争,打击对手。

“老白,”我放下酒壶,“我这‘手艺’,不是干这个的。”

“那能干啥?”白展堂不解,“修修补补能有啥大出息?能赚大钱吗?”

我能说什么?说你们的世界可能都是假的?说我只是个卡在素材里的剪辑师?他只会当我是疯子。

“有些东西,不能乱动。”我含糊地说,“动了,可能会出大事。”

“能出多大事故?”白展堂不以为然,“还能天塌下来不成?”

我看着他那张属于情景喜剧角色的、永远带着点小聪明的脸,突然感到一种深刻的孤独。

我们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维度。他的“大事”,和我的“大事”,根本不是一回事。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客栈后院。

吕秀才和郭芙蓉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郭芙蓉一脸兴奋,吕秀才则显得有些犹豫。

然后,我看见郭芙蓉偷偷塞给吕秀才一小块碎银子。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两个活宝,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第二天,预感成真了。

中午饭口,客栈里坐满了人。

吕秀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大堂中央,清了清嗓子。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在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众人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吕秀才脸涨得通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开始念:“啊!芙妹!我的芙妹!你的身影,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我这颗脆弱的心灵!你的双眸,好似那漆黑的锅底,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全场寂静。

然后爆发出震天的哄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郭芙蓉在一边捂着脸,肩膀耸动,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佟湘玉差点背过气去:“吕轻侯!你疯咧!这念滴是啥玩意儿!”

我瞬间明白了。昨晚郭芙蓉是出资让吕秀才写情书!但这傻秀才,肯定是想创新,结果弄巧成拙,把一些不着调的词儿混在了一起。

我甚至能猜到原因——这个世界的话语文库可能出了点小混乱,或者,是吕秀才本身的“算法”在生成文本时发生了错乱。

吕秀才被笑得无地自容,纸都拿不稳了。

郭芙蓉终于忍不住,跺着脚喊道:“吕轻侯!我让你写的是情诗!不是锅底和惊涛骇浪!”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的那个“剪辑师”本能又犯了。

我看着吕秀才手里那张纸,看着上面那些不伦不类的词句。太刺眼了。就像一段剪辑糟糕的片子,节奏不对,情绪不对。

我鬼使神差地举起了鼠标。集中精神,锁定那张“情书”。

我不是要修改内容,那可能权限不够。我是想……调整一下“呈现方式”。比如,给这段尴尬的朗诵,加上点……背景音乐?或者,淡化处理?

我意念微动,尝试访问“环境音效”轨道。

【尝试访问音频层……权限验证中……】

【警告:非授权操作!检测到外部干预企图!】

突然,整个客栈猛地一晃!像地震一样!

桌子上的碗盘叮当乱响,房梁上掉下灰尘。

所有人都惊呆了,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邢育森邢捕头,正巧巡逻到门口,一只脚刚踏进来,整个人就定住了。

不是不动,是像视频卡顿一样,一帧一帧地、极其缓慢地完成迈步的动作,脸上还保持着那个憨憨的笑容,看起来无比诡异。

同时,他腰间挎的刀,开始高频闪烁,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像出了bug的贴图。

“妈呀!真……真闹鬼啦!”李大嘴第一个嚎起来。

客人们也吓坏了,纷纷往外跑。

佟湘玉脸都白了,看着邢捕头那诡异的慢动作,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剪……剪先生……这……这也是你弄滴?”

我冷汗都下来了。

操!玩脱了!我只是想加点背景音乐,怎么引发这么严重的系统错误?难道触碰了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

“不是我……”我下意识地否认,但手里的鼠标滚烫。

混乱中,我看见白展堂一个箭步上前,不是对付邢捕头,而是猛地关上了客栈的大门!

他背靠着门板,脸色凝重地看着我:“剪先生!这动静是不是你搞出来的?快想想法子!”

吕秀才还傻站在原地,手里的情书飘落到地上。

郭芙蓉也吓呆了。

祝无双从后院跑进来,看到邢捕头的样子,掩嘴惊呼。

莫小贝则兴奋地爬上桌子:“哇!时间变慢啦?好玩!”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我这个“外来者”还能正常行动。

我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一个剪辑师的职业毛病又犯了:这像不像时间线被拖慢了?或者,资源加载冲突?

冷静!必须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正在抢修故障的后期制作人员。

首先,得找到问题源。是我刚才的非法操作?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不稳定?

我尝试集中精神,调用那个无形的“界面”。眼前闪过一片乱码和错误提示。

其中一个红色的警告格外醒目:【核心Npc行为逻辑冲突!脚本执行异常!位于坐标(x:大堂,Y:门口)。】

坐标……门口?邢捕头?

我猛地看向还在一帧一帧慢放的邢捕头。

是因为他刚好在我进行非法操作时,处于某个“场景切换”的临界点?

“老白!”我喊道,“把门打开!”

白展堂愣了一下,但还是迅速拉开门。

就在门开的瞬间,邢捕头的动作“咔”地一下恢复了正常,他流畅地迈完那一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自然无比,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哟!这么热闹?都围着我看啥?”邢捕头莫名其妙地摸摸脸,“我脸上有花?”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好奇、利用,变成了深深的恐惧和忌惮。

佟湘玉走过来,声音发颤:“剪先生……额们这店小……经不起您这么……折腾。您看……”

她在下逐客令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的存在本身,对这个脆弱的世界就是威胁。

我必须离开。但怎么离开?入口在哪儿?

我看着手里的鼠标。它是我唯一的工具。

也许……钥匙就在它身上。

那天晚上,客栈早早打了烊。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没人跟我说话,连莫小贝都躲着我。

我独自回到那间小屋。

坐在床上,我盯着那个鼠标。回想进来时的情景。

黑屏……异味……是因为我点了那个弹窗广告?那个广告有问题?还是因为那卷问题母带本身?

也许……离开的方法,和进来的方法有关。我需要一个类似的“触发点”。

我想起下午造成的混乱。系统错误……权限冲突……这是否意味着这个“世界”的防火墙出现了漏洞?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子里形成。很冒险,可能会让这个世界彻底崩溃。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一辈子困在一部情景喜剧里。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门”,而是一个更大的“系统震荡”。一个能暂时撕开裂缝的bug。

机会很快来了。几天后,郭芙蓉她爹,郭巨侠,要来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客栈如临大敌。郭芙蓉紧张得团团转,吕秀才拼命背《论语》,佟湘玉指挥大家把客栈里外打扫了三遍。

郭巨侠是这个世界里重量级的“角色”,他的到来,必然会引发大量的数据交互和脚本运行。这,就是我的机会。

我悄悄做着准备。我利用“技术顾问”的身份,在客栈各处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手脚”——比如,让大堂的灯笼闪烁频率微微改变,让水缸里的涟漪持续时间延长零点几秒。

这些微小的调整不会引起注意,但像在关键节点埋下了触发器。

郭巨侠来的那天,果然声势浩大。还没见人,就先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场”,连院子里的母鸡都不敢叫了。

他大步走进客栈,身形高大,不怒自威。佟湘玉带着全体伙计列队迎接,连莫小贝都老老实实站着。

郭芙蓉扭扭捏捏地叫了声“爹”。

郭巨侠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在白展堂身上停留了一瞬,白展堂腿肚子都软了。最后,目光落在吕秀才身上。

“你就是吕轻侯?”声音洪钟般响亮。

吕秀才差点跪下:“晚……晚生正是……”

就在这全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刻,我躲在后院角落,举起了鼠标。

目标,不是郭巨侠,也不是任何人。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

我集中全部精神,回想那卷母带上最严重的、导致我来到这里的那处致命错误——音频和视频的严重不同步。

我要在这里,强行制造一个同样的错误!让这个世界的“声画轨道”彻底剥离!

我想象着选中整个场景的“音频时间线”,然后猛地往右拖动了一格!就像在剪辑软件里做的那样!

【警告!严重错误!试图强制偏移主时间线音频轨道!】

【系统完整性受损!触发紧急修复程序!】

整个世界,发出一声刺耳的、类似玻璃刮擦的尖啸!

紧接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不是安静,是绝对的静音。

郭巨侠的嘴巴在动,但没有声音。佟湘玉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白展堂张嘴想喊,也发不出声。连后院树上的鸟,都保持着张嘴的姿态,定住了。

画面也开始扭曲。颜色像油彩一样融化、滴落。墙壁和桌椅的线条变得模糊、抖动。

就是现在!

我死死盯着眼前开始崩溃的景象,拼命想着剪辑室,想着那黑色的屏幕,想着咖啡的苦味……手里的鼠标滚烫,像要烧起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好像看到祝无双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善意,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了然?仿佛在说:你终于要走了吗?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一股浓烈的咖啡因和硬件散热的味道冲进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剪辑台。黑色的显示器屏幕反射着我苍白流汗的脸。键盘上,我右手还紧紧攥着那个廉价的鼠标,手心全是汗。

屏幕是亮的。上面正是《武林外传》的画面,佟湘玉张着嘴,卡在那半秒的帧里。但这一次,声音是正常的陕西话:“额错咧额真滴错咧……”

时间,好像只过去了一瞬。

我颤抖着手,移动鼠标。指针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我试着按了下空格键。视频流畅地播放下去。一切正常了。那卷问题母带,好像自我修复了。

我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浑身虚脱。窗外是城市夜晚真实的灯光和噪音。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鼠标,它冰凉普通,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电脑外设。

同福客栈……那些声音,那些面孔……是幻觉吗?还是我真的卡进了数据里?

我不知道。也许,每个剪辑师深入某个作品太久,都会产生某种程度的幻觉吧。我试图这样安慰自己。

我移动时间线,快进到后面一集。画面是晚上,佟湘玉和白展堂在屋顶聊天。

佟湘玉说:“展堂,你觉不觉得,这两天客栈里好像清静了不少?”

白展堂挠挠头:“是嘛?我没觉着啊。就是好像……对面醉仙楼的招牌,颜色好像没以前那么扎眼了。”

佟湘玉:“还有秀才,这两天写文章,好像也不咋乱用词咧。”

白展堂:“掌柜的,你是不是累了?净想些有的没的。”

佟湘玉望着月亮:“也许吧……就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啥……”

我关掉了播放器。

桌角,放着那半包烟。我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劣质的烟草味呛得我直咳嗽。

烟雾缭绕中,我好像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混合着葱花香、馊抹布和桂花油的味道。

我拿起笔,在摊开的场记本空白页上,写了点什么。不是剪辑笔记,也不是诗。就几个字。

写完了,我把烟头摁灭在咖啡杯里。杯底还有一点冷掉的咖啡渣。

操。该干活了。

我瘫在剪辑椅上,盯着屏幕上定格的佟湘玉特写,眼皮直跳。

烟灰缸里那截烟屁股像个嘲讽的符号。

操。

真他妈回来了?

空气里还是那股熟悉的霉味和机器散热片的焦糊气。

我抬手摸了摸脸,油腻腻的,跟在那破客栈趴桌上睡醒一个德行。

可手指头底下,键盘缝里,居然夹着根干草。

金色的,细细一根,带着点马厩味儿。

同福客栈后院那头老黄马啃的那种。

“沉默的蘑菇……”我嘟囔着之前写的最后一句破诗,胃里一阵抽抽。

那碗“愤怒炒饭”的怪味好像还糊在舌根上。

屏幕上的佟湘玉还在那儿张着嘴,等着那句“额错咧”。

我下意识去摸鼠标,想拖动进度条,看看这卷母带还有什么幺蛾子。

指尖刚碰上,显示器猛地一闪,雪花点哗地炸开,像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

紧接着,声音先冒了出来,不是陕西话,是个尖细的孩崽子声音,带着哭腔:“白大哥!白大哥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是莫小贝。

声音贼真切,就像在我这憋屈的剪辑室里喊出来的。

然后画面晃悠着亮了。

不是我的显示器,是……是直接怼在我眼球上的。就跟戴了VR眼镜似的,但我眼前屁都没有。

我看见了同福客栈的天字号房房梁,木头纹路都一清二楚,还有几缕灰尘在那儿飘。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着点血腥气。

我靠。

我没回去?

还是……那破世界他妈的追过来了?

“小贝……别嚷嚷……”白展堂的声音,虚得跟风筝线似的,从我“眼前”这个视角下方传上来,“哥没事……就是有点……闪了腰……”

我尝试动动手脚,还是我自个儿瘫在椅子上的身体。

但我这个“视角”,像个幽灵摄像头,悬在天字号房半空,俯视着旁边急得团团转,一手还攥着块湿毛巾。

“额滴神呀!展堂!你这叫没事?”佟湘玉带着哭音,“那房梁上咋就突然掉下块瓦片?不偏不倚就砸你腰眼上?咱这客栈年久失修也不能这样式啊!”

吕秀才缩在门口,小眼睛透过破镜片闪着慌张,嘴唇哆嗦:“子……子曾经曰过……祸兮福之所倚……白大哥吉人天相……”

“曰你个头!”郭芙蓉一把推开他,冲到炕边,语气暴躁,“老白!你看清没?是不是有仇家寻上门了?姑奶奶我去灭了他!”

白展堂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语气虚弱:“真……真没看见……就感觉后腰一凉……跟被冰溜子扎了一下似的……然后就……”

我操。

我盯着“画面”里白展堂后腰衣服上那个破口子,边缘整齐得不像话,绝对不是什么瓦片砸的。

倒像……倒像是我之前试图用鼠标“剪切”掉那胖员外咸猪手时,脑子里闪过的那个“删除”指令的轨迹。

一个激灵,我猛地看向我右手还握着的那个鼠标。

这玩意儿……难道成了个双向传送门?

我不光能看见他们,我之前的误操作,还能隔空影响那边?

没等我琢磨明白,我“眼前”的画面猛地一抖,像信号不稳的老电视。

颜色瞬间褪去,只剩下黑白两色,还带着密密麻麻的扫描线。

所有声音都变成了慢放,佟湘玉的“额滴神呀——”拉长得像鬼哭。

【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干扰。源点:未知。】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像病毒提示,直接叠印在我视野的左上角。

紧接着,吕秀才那边出状况了。

他本来在那儿絮絮叨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突然话音一顿,整个人像卡住的录像带。

一顿一顿地转向虚空——也就是我“视角”的方向——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头颤巍巍地抬起来。

“汝……汝乃何人?为何……为何身影如此缥缈?似在此间,又似在彼端?”

他能看见我?

或者说,能感知到我这个“观察者”的存在?

没等我反应,郭芙蓉顺着吕秀才指的方向看过来,却一脸茫然。

“秀才你魔怔了?那儿啥也没有啊!”

但她抡起来想拍吕秀才后背安慰他的手,划过我“视角”所在的区域时,空气里突然爆起一小串蓝色的电火花,噼啪作响,把她吓了一跳。

“有……有鬼!”李大嘴刚从厨房端了碗热水进来,看见电火花,嗷一嗓子,碗差点扣自己脚面上。

我视野里的错误提示文字疯狂刷新。

【错误:Npc吕轻侯行为逻辑模块溢出……】

【错误:物理碰撞体积验证失败……】

【错误:环境渲染引擎过载……】

整个世界(或者说,我看到的这个“直播窗口”)开始频闪。

一会儿是正常的同福客栈,一会儿变成线条扭曲、色块乱飞的抽象画,还夹杂着几帧我剪辑软件的时间轴界面。

妈的真要疯了。

我再不干点什么,这破世界怕是要被我这个“幽灵剪辑师”整崩溃了。

集中精神!我对自己吼。

就像之前调整簪子角度那样!

现在要调整的不是物件,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信号”!

我死死盯着那个不断刷新的错误提示,用意念想象着点击“取消”按钮,或者拖动一个“修复”滑块。

手里那个破鼠标滚烫滚烫的,像个刚出炉的山芋。

【尝试执行系统修复……权限验证中……】

【警告:权限不足!拒绝访问核心系统文件!】

操!不行!

眼看那黑白扫描线的世界越来越不稳定,墙角阴影里甚至开始出现马赛克一样的色块,并且像霉菌一样蔓延。

佟湘玉他们脸上的惊恐都定格成了滑稽的鬼脸。

豁出去了!

我想起之前是怎么回来的——制造更大的混乱,以毒攻毒!

现在要的是“稳定”,而不是“震荡”。

我猛地抓起桌上一杯冷掉的咖啡,也不管是不是会短路,直接泼在键盘和鼠标上!

滋啦——!

一股白烟冒起。

我眼前的“直播画面”猛地一顿,然后像被抽水马桶冲走一样,旋转着缩小,最后啪一下彻底消失。

耳边残留着半声莫小贝的尖叫和一股更浓的焦糊味。

我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剪辑台。

电脑黑屏了,键盘缝里淌着咖啡液,鼠标冒着细微的青烟。

安静了。

死一样的安静。

我瘫在那儿,半天没动。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幕荒诞剧:白展堂的伤,吕秀才的看见,郭芙蓉手上的电火花……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了下电脑开机键。

机器嗡嗡地响起来,屏幕亮了。

居然没坏。

进入系统,打开那个《武林外传》的母带文件夹。

鼠标不能用了。

我试着用触摸板操作。

点开最新一集,快进到大概对应的时间点。

画面正常了。

是夜戏,佟湘玉和白展堂在屋顶。

白展堂斜靠在瓦片上,手时不时揉着后腰,表情有点龇牙咧嘴。

佟湘玉给他披了件衣服,数落着:“展堂,不是额说你,以后上房揭瓦……呃,不是,上房赏月这种事儿,少干!”

“瞧把你能的,咋不上天呢?”

白展堂吸着凉气:“掌柜的,我这真是……邪了门了。就感觉那一下,贼拉别扭。”

“别扭啥?”佟湘玉瞪他,“没砸傻就烧高香咧!回头让大嘴给你炖点骨头汤补补。”

一切看起来……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但白展堂那个揉腰的动作,剧本里肯定没有。

我盯着屏幕,后背发凉。

我他妈好像成了这个情景喜剧世界的一个……隐藏变量。

一个无法控制、无法预测的bug。

下次呢?

下次我再点开这破母带,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拿起那根从键盘缝里捡出来的金色干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还是那股同福客栈后院的味道。

我盯着屏幕上白展堂那个明显不属于剧本的揉腰动作,后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他妈根本不是“回到了正轨”,这是把我那点操作痕迹也他妈给“剪辑”进正片里了!

我成了个看不见的场工,还是专干脏活的那种。

那根干草在我指间捻来捻去,粗糙的触感不断提醒我,刚才那一切不是幻觉。

同福客栈后院的老马,掉渣的瓦片,吕秀才见鬼的眼神……还有我那个冒着青烟、彻底报废的鼠标。

我把它拎起来,数据线耷拉着,像个被掐死的黑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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